「別說話,我抱你回房去。」他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感,卻也不再那麼嚴酷。
「請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她拒絕,完全不敢妄想他會垂憐。
「不可能。」他不容分說的抱起她,進入古堡、往她所居住的閣樓走去。
她無力反抗,只有任由他作主。
進了閣樓,他將她放在床上,情不自禁的撫觸她幾近透明的蒼白小臉……
她怯怯的望著他低垂的黑眸,訝異浮現在其中的憐惜……但他豈是在憐惜她,他只是移情作用,因為她和心羽有著一樣的臉孔!
幸好她是有理智的,不至於傻得又陷入他迷人的眸光中。悄悄的,她收回目光,輕輕合上眼睫,無奈地問他。「可以放過我了嗎?」
他微微一震,瞬間收回不脛而走的情感。「我讓珍過來照料你。」
「不,我想獨處。」她搖頭。
他默默的望著她好一會兒,直到她黯然的別開小臉,他才淡淡地說了句:「那你休息吧!如果需要幫忙,我都在。」
「我該謝謝你嗎?」她失神地問。
「不!是我該道歉。」石野森焰承認過失。「我瘋了。」
幻蝶聽到他這麼說,竟忍不住的掉淚,但她不想讓他看見她不爭氣的模樣,任憑熱淚滑入髮際,始終沒有面向他。
他見她不語,低聲說了句:「不打擾你了。」隨即離去。
她傾聽他沉沉的腳步漸行漸遠,心頭的淒冷卻愈凝聚;他豈止是「打擾」她,根本已是攪亂了她的心思。
翌晨,天色微明,幻蝶就在昏沉的睡夢被室內電話的鈴聲驚醒。
她恍惚地接了電話,聽到珍帶著興奮及心急的語氣傳來。「幻蝶,緊急會議,盡快到密室來。」
「是。」幻蝶急忙起身才發現頭好疼,而身上仍裹著毯子,昨夜紊亂的心緒仍盤踞在心頭。
唉!還是忘了吧,就當是一場意外,何苦惆悵……
她下了床,忍著頭疼,進了浴室沐浴梳洗,一刻鐘後換上整齊的衣衫到達石野森焰的書房。
密室中,珍、喬伊及石野森焰早就到齊,但三人的面色都有點怪異。
幻蝶心想,是不是自己遲到惹他們不高興……她低著頭,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但她才坐定就聽見石野森焰冷酷地說道:「就照我說的做,散會吧!」
他說了什麼?幻蝶根本不得而知,但他已離席,且走出密室。
「噢!這麼大的買賣,焰竟然不屑一顧!」珍揪緊眉頭抱怨,喬伊則用奇異的眼色盯著幻蝶瞧。
幻蝶不自在地問他們。「會議決定了什麼?」
「焰竟然拒絕了克裡斯王子的要求,這可是關係著一筆大宗買賣啊!」珍沒好氣地說著。
「王子要求什麼?」幻蝶問。
珍並沒有立即回答,而向來油嘴滑舌的喬伊逕自沉默地離開,留下兩位女子。
珍終於忍不住的對幻蝶說:「王子有筆大買賣要交給我們,你是知道的,但他的要求是你必須在週末夜晚和他餐敘,可是焰不答應,他要你和他明天回日本。」
「回日本可以延後幾天,他為何不答應?」幻蝶露出牽強的一笑。
「天曉得,他吃錯了什麼藥!一向痛恨日本的他,竟要在這節骨眼上回日本,而且連你也要帶走,你現在可是我的重要戰將啊!焰若要出爾反爾,當初幹麼要你加入我們?」珍僻哩啪啦地怨聲載道。
幻蝶心虛地垂下眼簾,無法說明。
「你說回日本可以延後,不如……你幫我去說服他。」珍突然靈機一動。
「他……可以被說服嗎?」幻蝶不這麼以為。
「哎!總得讓你試試,誰要克裡斯指名要你,你可是關鍵人物啊!」珍由她的私人煙盒中取出一根細長的煙,點上火,煩躁地吞雲吐霧。「我問過坦丁,克裡斯王子可是未婚呢!而且他的國家產石油,富有得很,他若愛上你,說不定你還能幸運的變成王子妃也說不定啊!」珍不知是異想天開,還是為了買賣而對幻蝶遊說。
但無論珍說什麼,對幻蝶而言其實都不具任何意義,因為……她是個不配有美麗幻想的女子。
見幻蝶並不積極,珍只好心悶地低聲下氣。「算我求你吧,幻蝶。」
「別這麼說,我去試試看。」幻蝶輕聲說道,神情一如止水般沉靜。
「太好了,我就在這兒等你的消息。」珍稍稍放鬆了表情,十分期待她傳來好消息。
幻蝶離開密室,朝石野森焰可能停留的地點找尋他的蹤影,只為了珍的請托,而沒有想過後果。
四處找不到他,她只好敲了他私人臥房的門。「你在嗎?」
「什麼事?」他在,且親口響應。
「我可以問你……問題嗎?」這樣的開場白是不是笨拙了點?幻蝶臉脹紅了。
許久,石野森焰似乎經過思索才回復一句:「進來吧!」
「謝謝。」幻蝶開了他的房門。他身著筆挺的三件式灰色西裝,背對著她佇立在窗前抽煙。她屏住氣走向他,停佇在他身後一步遠的距離。
「什麼問題?」石野森焰問,仍背對著她。
「明天真的要回日本嗎?」
「沒錯。」
「你為什麼不延期?」
「為何要延期?」
「珍說克裡斯王子有筆大買賣要交給我們。」
「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更改。」
「只消吃個飯就能接到一筆大買賣,為何要白白放棄?」
「你還真有生意頭腦。」石野森焰終於轉過身來面對她,但唇邊卻掛著令人提心吊膽的酷笑,反問她:「你認為只是吃個飯這麼簡單嗎?」
「珍是這麼說。」幻蝶不安地眨著眼睫。
「你想去嗎?」石野森焰冷峻地問。
「我……都可以。」她本來就是他們的下屬不是嗎?
「你愛上他了?」他的語氣像利刃似的逼向她。
「我……」她無辜地紅了臉,無法回答。
「你喜歡他?」他低沉問話像撒旦降臨,令她籠罩在莫名的恐慌之中。
「為什麼要這麼問?」她不解。
「回答。」他命令。
「他不是我喜歡的人。」她眼簾半垂,怕他識破她心緒。
「哦。」他的低吟不知是驚歎還是疑問,令人費解。
「你另有『晷歡』的人?」他質疑。
「這……不干你的事。」她心底一悸,閃爍的眼眸垂得更低,執意守住這屬於她自已的秘密。
驀然間他沉默了,微冷的空氣中漫遊著死寂的因子,令她感到無助。
「你可別忘了你和我回日本的目的!」石野森焰冷冷的提醒。
「我沒有忘。」幻蝶怯怯地點頭。
「即然你有了喜歡的人,如何扮演我的女人?」他懷疑道。
「昨晚我不也成功的勾引了克裡斯!」幻蝶一脫口而出,旋即後悔!因為石野森焰投來了不以為然的眼。
「我可沒有那麼容易被女人勾引。」
幻蝶好羞惱,但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竟抬起眼睛用珍教她的柔媚神態注視他,壞壤地問了他一句:「是嗎?」
他怔了一怔,被她純真中交錯著挑情的眸子揪住心神。
「你不妨試試。」他瞇起眼,諱莫如深的揚起唇角。
這下可難倒她了,她怎有勇氣去「試」引
「怎麼,光說不練嗎?」他邪佞地嘲笑。
「你若被我勾引了呢?」她媚笑,將柔軟的身子靠向他的胸膛,其實一顆心正怦跳不休。
「算你行。」他說得漠然。
當下,她纖柔的雙臂像蛇一樣的纏住他的頸子,粉嫩的唇瓣輕輕烙上他帶著淡淡煙草香的唇,柔潤的舌款款探入他的口中,溫柔地挑逗。
他的氣息令她陶然醺醉,害羞催化成熱情,胸波上青澀的小花蕾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摩挲成尖硬的小珠玉……
「如果這叫勾引,我看你不如改行!」石野森焰一把將她推離,不留情地揪住她的手,無情地嘲諷。
她羞恥得無地自容,她竟然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讓我教教你,什麼叫勾引。」他惡魔似的俊臉逼向她,倏然擄獲她的唇,廝纏住她的舌尖,放送出雷電交加的力道,瞬間收服她的靈魂,強烈的電流竄入她的心海,在腹下掀起奇異的浪濤!快慰的戰慄令她雙腿癱軟……
她以為即將結束,但他卻將她摟得更緊,吻得更深、更狂野,大手探進她的衣內,捕捉了一隻柔波,魔法般的手指揉捏著上頭的蕾心,她的心神著火般的燃燒了起來,就在她情迷之際,他冷酷地推開她!
她搖搖欲墜,衣衫凌亂的靠在冰冷的牆上,意識飄浮在迷濛的邊境無法收回,而他的唇邊噙著抹邪惡的笑痕,嘲弄地命令。「待會兒到書房來見我!打通電話向那老頭報告,我被你『勾引』得神魂顛倒,就要隨你回日本。」
他沒有停留,如旋風般的離去,門「砰」的一聲,將幻蝶由失神落魄中拉回,一顆灼人的熱淚無聲地滾了下來,她心碎了。
她心怡的人,竟用最殘酷的方式羞辱她!
她還要傻得去迷戀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