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毫無頭緒,更不信他會讓她完成學業。
「你會提供住處吧!」她低聲問,絞扭著手指,內心茫然無助。
「我在日本各地都有住處,你喜歡住東京、伊豆還是北海道?」酷野正色的問。
「我住在富士山上好了。」可淳語無倫次的打哈哈。
酷野不語,只用清冷的目光瞧她,令她暗自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擅自發言。
許久他才說:「我會安排,你用不著操心。」
可淳初次感到失去了自主權的可怕,她連住哪裡都需要他安排!她下意識的撫摸行李袋,她只有一萬元不到的錢,如果用完了,該怎麼辦?
「我可以外出打工嗎?」她問。
「不需要。」酷野盯著她閃爍不定的眸光,一口回絕;當他的女人還需要打工,那豈不是笑話!
可淳暗吃一驚,意思是她被包養了嗎?「那以後……我會天天無所事事嗎?」
「不可能。」他要她進一流的女子大學攻讀園藝。
「那……那……」她那不出來,心想這下完了,除了「服侍」他,恐怕她就只能天天在屋裡數時間了,她一向閒不住的啊!
登機的時間恰巧到了,他也沒有再理她,拎著自己的公事包,走向登機門,可淳只好加緊腳步,跟了過去。
飛機很快的起飛,可淳望著窗外台北的天空,悲傷忽湧上心頭,她卻只能暗自在心底說,別了台北,別了爸媽,別了我的……青春。
※ ※ ※ ※ ※ ※ ※ ※ ※ ※
抵達日本時已是深夜時分,走出機場的那一刻寒意襲來,日本的冬天可比台灣冷多了。可淳並沒有帶外套,雖然身上穿著毛衣,仍感到那股冷勁一直透進她的身子裡。
酷野親自駕車到達位於東京近郊的豪宅,令人意外的是,氣派典雅的大屋裡空無一人。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嗎?」可淳脫了鞋,隨他從玄關走進寬敞舒適的客廳。
「嗯。」酷野點頭,放下公事包,走進客廳一角的吧檯裡,從冰箱取出兩瓶生啤酒。
「那你的家人呢?」可淳四下張望,好奇地問。
「我沒有家人。」這句話伴隨著啤酒罐開啟的聲音,震懾了可淳。
她抬眼凝視正率性喝啤酒的他——看來他不願回答,那她只好識相地閉嘴。
「我要跟你住在這裡嗎?」這他總該回答她吧!
他思索了下,點了頭。
瞧他那麼勉強,可淳不禁頑皮地問:「會不會妨礙你呢?」
「妨礙我什麼?」酷野放下鋁罐,開了另一罐走出吧檯遞給她。
可淳接了過來,冰冷的啤酒把她原本就寒氣十足的手心給凍僵了。「如果你另有情人,那會不會『強進』啊?」
說沒有情人是假的,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但他懶得回答她。愛笑不笑地瞅了她一眼,提起公事包,走上樓,只拋給她一句——「喝完再上來,樓上不許吃東西。」
這是規定?而他竟然又沒有回答她之前的問題,可淳生起悶氣,感覺體內有把火在燒著,她大口大口地喝著手上的「飲料」來消火,喝完後腳步沉重地上樓去。
二樓也有個小客廳,走道兩邊分別有兩個空間,她走過去,往一道敞開的門向裡探,發現是書房,而酷野正在裡頭,端坐在豪華的皮椅上看電腦。
「請問,我住哪個房間?」可淳立在書房外問。
「對面。」酷野頭也沒抬地說。
可淳扁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拎著行李,走進對面的房間。關上房門後才發現,這是間十分男性化的臥房,以藍灰色系為主要色調,傢俱是清一色的紫檀木,顯得十分深沉,一點也不羅曼蒂克。
她四處觀望,裡頭還有一間偌大的更衣室,衣櫃裡全是西裝、襯衫、領帶……這分明是酷野的臥房。
他要她跟他共處一室?
她臉紅心跳,緊張了起來,這也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他眼中所代表的唯一作用是什麼!
瞧瞧衣櫃裡已沒有剩餘的空間,她打開了另一個衣櫃,裡頭是他的休閒服裝,角落竟還掛著一件性感的火紅色薄紗襯衣,她胃一緊縮,酸澀感漾滿胸口;看來這一定是屬於一個身形婀娜多姿的女性,也許是他的另一個情人。
她悶悶地關上衣櫃,把自己的行李袋放在地板的一角,心底感到委屈。
但她有什麼好委屈的,她出賣的是肉體又不是感情,她必須理性點,他對她可是大恩大德,無論如何都得多擔待。
可是,她心底好難受,她又難受個什麼勁兒?
她承認自己喜歡他、受他吸引,也許算是暗戀著他吧!但他都已經是她的「情人」了,還需要暗戀嗎?
「唉!」她好累,累得連自己的心緒也無法分析了,頹然地打開行李,找出盥洗用具和睡衣,走往浴室。
他的浴室還挺舒適的,浴缸大得足以讓她在裡頭游上半圈;她在裡頭放了水,脫下衣服,冷得直想躲到熱水』裡;但她也不敢留連太久,怕他忽然進來,那她可會尷尬得無地自容。
匆匆梳洗後,換了睡衣,可淳悄悄往房裡探看,發現酷野仍沒有進房來,她稍稍安心了。進了房,躊躇著要不要自己先睡,還是得知會他一聲?
就在她看著大床發呆時,房門開啟了,她嚇了好大一跳,掉過頭去,卻接觸到他嘲弄的目光!
酷野盯著她慌張的模樣,露出揶揄的冷笑。「屋裡就我們兩人。」
他是在笑她大驚小怪嗎?可淳鼓起腮幫子,雙頰臊紅地咕噥:「我只是在想該睡哪一邊?」
酷野朝她走來,邊走邊解開領帶,立在她身邊問:「你喜歡睡哪一邊?」
他的接近令她心跳悄悄加速。「我怎麼知道?我一直都是睡單人床,不像你需要這麼大一張床。」可淳說得酸溜溜的,想起衣櫃裡那件女人的薄紗襯衣。
「我習慣睡左側。」酷野瞇起眼,研究她話中的涵義。
意思就是他的其他情人睡在右側了!她心底漾起淡淡的悲哀,她竟然必須跟其他女人一樣同睡在這張床上。
但她以為自己有什麼特別?是她自己情願出賣自己的,他待她更不可能有什麼特例,別的女人一定不會像她這般愛計較,又要命的矛盾!
而他老大要沐浴時,她這個「專職情人」應該不能自己蒙頭大睡吧!
她幽怨的目光對上他,心緒浮躁不安,伸出手解他的衣扣,語氣墟弱地問:
「要我服侍你沐浴嗎?」她希望自己說得夠溫柔,聲音卻僵硬且顫抖。
「你習慣嗎?」酷野瞅著她帶怨的眸子,嘲諷她一句。
「那是我的職責所在。」可淳手指發顫地卸下他的襯衫,他古銅色的肌膚,虯結的胸肌,驀地出現她的眼前,令她頓時心跳怦然。
酷野冷哼,她那麼「專業」的口吻令他有些惱怒,也許今晚就嘗嘗她的滋味是否也具專業水準。
他冷不防地攥緊她的柳腰,以如同惡魔般的口吻說:「就躺在床上等我。」
可淳聽得腳趾發顫,慌亂和無助同時侵襲著她;酷野放開她,旋即走進浴室裡。
可淳虛軟地跌坐到床上,環抱著自己顫抖的身子,心底十分害怕,但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害怕著他,還是害怕未知的一刻即將到來……
也許都有吧,但這一刻終將會來臨的!
看開點吧,他對她雖然沒有愛情,沒有友情,至少有恩情;她反覆告訴自己,動手將燈調暗,脫去睡衣,躺在情人的「位置」上。今晚她將拋去自尊,拋棄所有的矜持,把自己的身心獻給魔鬼。
酷野離開浴室,走進房裡,目光須臾也無法移轉地定在床上那個柔媚的身影上——她肌膚細緻如雪,身材曼妙,粉嫩的乳尖撩人的聳立,十分誘人。
他走過去,上床,低頭瞥她甜美清麗的小臉,她雖閉著雙眼,呼吸卻急促;他可以確定她十分緊張,忽地一時興起,很想逗她,看她能哦到幾時。
他俯下唇,輕刷過她胸前柔嫩的蓓蕾,濕潤的舌輕輕旋繞,引起她的身子一陣戰慄,小蓓蕾立即堅硬;他喜歡她的反應,唇往下移去,落在蓊鬱的柔絲間……
可淳滿臉通紅,緊閉雙腿,顫聲請求。「不……」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他的話刺痛了她的耳膜,也刺痛了她的心,但她已把心交給魔鬼了,不應該受傷的……
她畏怯地睜開眼,瞥見他俊美的臉上有抹嘲諷的冷笑,這一刻她清楚地覺察到自己對他動情了,內心深處期待著他也能報以相同的回應。她的愛情不知何時已悄悄來臨,卻來得不是時候,這令她無限哀愁。
「我有點怕……對不起。」她說,無助的淚湧上雙眼。
酷野望著她滿是淚霧的美麗眼睛,心迷惘了,雖知這只是他跟她之間的一場遊戲,卻無法不在乎她。
她楚楚動人,膽小又情怯,他做不到不去在乎她的心情,放任自己縱情在這場無心的歡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