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媽?那個廚娘……蕾兒和她一同離開?」莫語凡思量著。
「是的,於是我走訪了葛媽在淡水的家,本是要問個清楚,但她的家人卻說葛媽在 兩年前就已經壽終正寢了。」
「什麼!」宇森所言確實叫莫語凡感到震驚。
「所以一直在屋裡的葛媽是另有其人!」
「怎麼會這樣?真可惡!究竟是誰?」
「我猜想是黑百合的人,據徵信組的回報,黑百合的手下眾多,有一些還是特務出 身的,擅於易容術,並且黑家祖籍源於雲南,發跡放上海,祖先還會是巫師……」宇森 將搜索的資料詳細告知。
「她圖謀的究竟是什麼?」
「看情形是想人財兩得了。」
「但這與蕾兒何干?!你說園丁見到她神色恍惚,她現在的確是那個樣子,我懷疑 她中邪了!」
「推敲之下,很有可能。」宇森道出見解。「只要蕾兒落在黑百合手上,那黑百合 要駕馭你就簡單多了。」
「哼!」莫語凡怒啐,隨即唇邊浮現了一個陰寒不已的笑痕。「黑百合真是太低估 我了。」
「你預備怎麼做?」宇森問。
「全力反擊。」莫語凡的雙眼像兩把熾烈的火炬。
十五個小時後宇森照莫語凡的指示,帶著三十個精銳的手下及高科技儀器遠赴羅馬 ,開始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兩天後——莫語凡備上厚禮,堂而皇之地筵到佛羅侖斯的別苑去『提親』。
黑百合盛裝打扮,以盛大的晚宴款待她的『貴賓』。
在莫語凡進入佛羅侖斯的宅邸之時,宇森及三十名精銳的手下已部署在宅邸外的各 個角落,有的喬裝成清道夫,有的則是路人。
而宇森在兩天前就已埋伏在不遠的公寓頂樓,以重新組裝的高科技透視儀將佛羅侖 斯的別苑做過一翻掃瞄,屋裡人口簡單,守衛倒是有六名之多,偵測中他發現一個發長 及腰的女性在二樓側的房間內,那肯定是蕾兒無疑。
而依照計劃是莫語凡以出遊為借口將蕾兒帶走,立刻回台灣,然而沒想到他在進到 別苑後一直未見到蕾兒出現。
黑百合宣稱蕾兒身體不適在休息,佛羅侖斯則是因威尼斯的宅邸去了。
場面竟是如此的弔詭,只有黑百合單獨一人會見他。
這樣一來就得采第二種計劃了。
「蕾兒怎會成為你妹妹?」莫語凡問,閒適地喝著餐後茶。
「那是一個……巧合,也許我們有緣。」黑百合露出艷光四射的嬌笑,說得輕描淡 寫。
老實說她真希望能抓住莫語凡的視線,他冷冷的樣子看來又酷又邪、惡,他的特質 對她而言是那麼具有毀滅性的吸引力。
「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在三個月前就對她『沒感覺』了,其實我『提親』只是一個藉 口。」莫語凡又酷又專注的眼神落在黑百合的唇上。
「什麼借口?」他光看她一眼,她就快慰得發顫。
「為了……接近你。」
「是嗎?相親那天你對我無動於衷呢!」黑百合當場心花怒放,狐媚的綠眸不自覺 地亮起渴望的光芒,但她擅於隱藏自己的情緒,表面上仍維持平穩。
「誰叫你誘惑了我……」莫語凡邪氣地盯著她,取出煙點上,在他手上的打火機發 出清脆鏘的一聲之時,屋外的宇森收到的無線電訊號,所有的手下悄悄的展開攻勢。
他吐出煙霧,瞇起眼性感地打量黑百合的低胸禮服,黑百合自信的笑臉在他的注目 下紅暈了。
他熄了煙,曖昧地一笑,起身繞過桌子走向她,在她的椅背後站定,傾下身去吻她 光滑的肩。
黑百合嬌喘一聲,渾身一顫,當場洩漏了渴望他的訊息。「僕人隨時會進來的。」
「我去把門關上。」莫語凡嘲弄她笑著,伸出手順著她的肩一路輕撫到她半露的酥 胸上。
而就在黑百合想握住他的手要求他多逗留一會兒之時,莫語凡已走向餐廳的門口, 將門關上。
門關上後他並沒有走向她,他倚門而立,用熾熱的目光挑逗她。
黑百合目眩神迷地當著他的面卸下衣衫……今晚她本是打算和他談條件的,但目前 看來「合作」已是成功在望了,她用不著心急,而樓上那女孩看來是已經毫無利用價值 了,她沒想過事情會如此稱心如意……就在黑百合褪去衣衫露出胸脯的同時,莫語凡的 手指摩挲在自己襯衫的一顆鈕扣上。
「你真美。」莫語凡投給她一個激賞的眼色。
黑百合像受了鼓勵將紅禮服完全由身上褪去,她魔鬼般令人噴火的身材完全裸露, 莫語凡又摩娑著自己衣服上的扣子,直到黑百合像只八爪魚,主動且強力地吸附在他身 上。「來愛我……」
莫語凡依她的講求沒有拒絕和她調情,他默默地在和時間競賽,挑逗得她春潮氾濫 、嬌喘頻頻。
「充實我,滿足我。」黑百合在莫語凡耳邊催促,急切地想為他寬衣解帶,就在此 時莫語凡腰間的一隻小發信機震動了起來,他的眉字之間突然有了放鬆的神采。
「等我……我去一趟洗手間。」莫語凡抱歉地對黑百合說。
「呃!」在這節骨眼,如此殺風景,黑百合矯嗔著,但仍不得不將他暫時放行。「 在樓梯間右轉。」
「別走開,等我……」莫語凡在她耳邊說,戲謔地一笑,走出餐廳關上門後,他一 刻也不停留地往大門走去,搭上接駁的座車揚長而去。
訊號機響了,意味著宇森辦妥了一切,蕾兒已安然離開此處,他將到機場與她及宇 森會合。
這色迷心竅的黑百合,促使他們的行動更加順利地完成了。
餐廳裡黑百合左等右等,等到心中的浪潮早已消去大半,她才不情願地穿上衣服微 慍地找人去。
「你還好吧?」她在洗手間門外問,裡頭沒有回應,她又敲了門,亦是無人應聲, 她索性旋開門把,往裡頭探去竟是空無一人。
她開始滿屋子找人,找出了屋外,發現一院子的「死屍」……所有的守衛全被擊倒 了!
她蹲下去撫觸那些守衛的鼻息——人還活著,但全昏迷了。
糟!她不會是中計了吧?!
見苗頭不對她即刻奔上三樓去,房裡被搜得一團亂,那笨女孩已經不見了,她的護 照也不見了。
梳妝上的一張紙條映入她的眼簾!
紙上寫著——人我帶走了,事情最好到此為止,今後別再有任何牽扯,否則,街上 會出現你黑百合的「寫真集」。
——莫語凡寫真集?什麼寫真集?
她想起他遲遲不解去衣服,而一直摩挲在扣子上的手指,難道那扣子裡暗藏著隱藏 式照相機嗎?
她被黑吃黑了——這傳出去叫她黑百合還怎麼在道上混,她心有不甘又悔不當初, 當場抓狂地尖叫!
一陣狂叫之後,她披頭散髮、面月猙獰,突然她尖銳地大笑了起來。「就算人帶走 了又有什麼用,只要我唸唸咒語,她會渾身毛孔出血而死!敢耍我黑百合……」她憤然 一起身,從床下找出一個貼著符咒的心布偶,走出陽台在霧黑的夜空下口中開始唸唸有 詞。
從羅馬直飛台灣的班機平穩的直竄天際,寬敞的頭等商務艙中十分寧靜,莫語凡親 自守護著神情木然的蕾兒。
「你覺得怎樣?」莫語凡緊握她的手,盯著她蒼白的小臉。
「我是誰?」蕾兒卻是答非所問。
「要怎麼做你才會恢復過來?」他深情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痛苦地低喃。
蕾兒恍恍惚惚地看著他苦惱的模樣,不由自主地伸手撫觸他的發。
莫語凡抬起佈滿血絲的眼,苦澀地肌鞦著她茫然的雙眼。「黑百合對你做了什麼? 」
蕾兒無法回答,她疲倦地合上美眸,卻聽到一個溫柔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睡 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一個深深的感動從她心靈邊境飛逝而過,令她的靈魂急遽的拉扯在現實與幻境之間 ,她強烈的想對他表達什麼,但她混沌的腦子又在一瞬間忘了自己想表達的。
他暖和的手掌帶給她無限寧靜與安詳的力量,令她不禁地依偎向他,他像一座安全 的屏障,讓她飄浮不定的靈魂得以暫時停歇,而這份安全感讓她沉沉地進入夢鄉。
飛機穿梭過黑夜迎向早晨,但莫語凡卻始終沉陷在暗沈的世界中一夜無眠。忽地在 一片靜默中他聽見蕾兒痛苦的喘息!
「你不舒服嗎?」片莫語凡開了小燈,赫然發現身畔的她無故地從全身毛孔泛起無 數細小的血珠,那些血珠在凝聚,擴大最後像紅色的雨絲佈滿她的身體,她身上雪白的 衣服被染紅了,而她昏迷著,只是痛苦的呻吟。
「來人啊——」莫語凡震驚得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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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被迫降在阿布達比(位於中東),蕾兒被緊急地送往市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