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兒眼中千絲萬縷的複雜情緒,在莫語凡的視線下無所遁形了。「我只是你的護士 ,這個稱呼再貼切不過了。」
「不,你是我的女人。」莫語凡奮力一拉,讓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不,我不是……」蕾兒觸電似的要跳脫,但莫語凡的雙臂像堅固的鉗子將她牢牢 定住,她慌亂地掙扎著,長髮像交織著憤怒及羞怯的黑雲,散落在起伏不定的胸口。
「我說你是。」莫語凡將她紮實地圍困住,且扣住了她固執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這算什麼?昨晚的交易已經結束了。」蕾兒喘息著怒瞪他。
「一部分是結束了沒錯,但另一部分才要開始。」
「我不懂。」蕾兒被他魔鬼般自信的眸光震了一震。
「允許你的僱主追求你嗎?」莫語凡緊迫釘人的口吻根本不像在詢問,而是在說一 個既定的事實。
蕾兒從頭頂一路打顫到腳趾。「不……」她猛搖頭,心悸地搖頭。
「你怕我?」莫語凡瞇起眼。
「我為何要怕你?!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莫語凡朝她有些倔強、有些困惑的小嘴吻了下去,但他沒 想過懷中柔弱的貓兒竟反咬他一囗,一點也不留情地咬得他唇瓣淌下鮮血,他眼中閃過 一絲痛苦,卻未制止她反射性的攻擊。
血味滲進兩人的囗中,蕾兒才驚覺自己為了防衛竟衝動地傷害了他,她惴慄的鬆口 ,驚惶地推開他。
「如果你不是這麼動人可口,我真想一手扭斷你細白的頸子。」莫語凡寒冷的瞥著 她染血的唇,那唇像鮮紅的玫瑰花瓣。
「請你動手吧!」蕾兒看著他掛著血痕昉唇角,心底突然揪的一緊,她哀傷地閉上 雙眼。
莫語凡的手從她血色的唇滑到她纖柔的頸項,幽深的目光也隨之移下,他修長的手 指輕觸過她嫩白且冰涼的肌膚,手掌緩緩覆上她的咽喉。
「想要藉我的手將你摧毀,然後嫁禍給我,因為你恨我……是嗎?」他喃喃自語似 的說著,情緒落到谷底。
他感傷的話突然觸動蕾兒心中的沉痛,淚水在她的眼中緩緩地凝聚,浸濕了她的睫 毛,隨即滴落而下,落在他的手指上。
「也許。」
「你有多恨我?」莫語凡淡然的語氣,令人讀不出一丁點情緒。
蕾兒沒有睜開眼,淚像晶螢剔透的水晶垂落一顆又一顆。「非常。」
「為何落淚?」他又問。
她沒有回答。
「怕愛上我嗎?」他替她下了結論,而他魔鬼般的洞悉力令她駭異。
「我無情也無愛,更不可能愛上你。」蕾兒敏感地察覺到他覆在她頸上的手心溫度 ,正在冷卻,她睜開眼瞥見他的手正離開她,而他的眸子佈滿可怕的寒光。
他推開她,不再看她一眼,起身朝三樓他的書房禁地拾級而上。「把你的護照交給 宇森辦簽證,下星期我得回澳門一趟。」他沒有回頭地對她說,語調低沉且冷絕。
「我必須隨行?」蕾兒盯著他微跛卻堅毅挺直的背影訝然地問。
「你是我的護士不是嗎?」莫語凡仍沒有回過頭來,但他卻語帶譏誚。
聽了他的話,她心底泛起一陣酸楚。她垂下眼簾,不敢面對自己,也不想去瞭解那 酸楚的感受因何而來;她只想緊閉心房,不思不想,阻絕一切讓自已迷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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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莫語凡的私人飛機平穩地翱翔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中,機上隨行的有蕾 兒及宇森,宇森和莫語凡同坐,談著土地買賣的事,蕾兒則獨自坐在後頭的座位上。
雖然這飛機的座椅十分寬敞舒適,但是暈機,加上精神緊繃,蕾兒身體一直很不舒 服,但並沒有人注意到她臉色愈來愈蒼白。
「小姐,講問你要什麼飲料?!」機上的服務人員送來各式飲料。
「小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不太對勁呢?」服務人員細心地問道。
「沒,沒什麼!」蕾兒搖頭否認。
「請給我一杯白開水。」蕾兒客氣地說著,感到眼前一陣霧茫茫的。
服務人員微笑著送上一杯白開水,便往走道的前端盡頭走去。
蕾兒手有些發顫地摸索著口袋裡的藥,而一個不小心,藥包掉到地上,她正要低下 身子去拾,一隻大手替她拾了起來,並替她把藥拆了封,遞到她面前。
「你怎麼了?」是莫語凡,他聽見服務人員方才說的話,過來瞧瞧她。
蕾兒沉默的搖頭,服了藥。「沒事。」
莫語凡坐到她身側的空位上,他的靠近,讓她感到有股突來的壓迫感,蕾兒覺得空 氣開始緊窒了起來。
其實這一星期以來,莫語凡總是刻意對她視而不見,除了換藥時間她根本見不到他 。也許他也恨著她吧……她想。
「把椅背放躺下,也許會舒服些。」莫語凡下了命令。
「不必了,這樣很好。」蕾兒拒絕他的好意。
莫語凡不容許她有不同意的機會,親自動手按下開關將椅背放下,直到平躺。
「別跟我唱反調。」他俯身看她一臉病容,似笑非笑、漫不經心的瞥著她。
蕾兒怔怔地看著他那雙深邃、惡魔般迷人的眼睛,而自他眸中釋出的微妙電波,令 她不敢妄動,只能瞪著大眼看著他。
「需要毛毯嗎?」服務人員熱心送來毯子,打斷了空氣中某種電波的交流。
「當然。」莫語凡側過身去取服務人員手中的毛毯,親手為蕾兒蓋上。
服務員離去了,但莫語凡卻沒有離去,他一直坐在蕾兒身旁。
「你可以回你座位上,我沒事的。」蕾兒對他說。
「別說話。閒上眼晴休息。」莫語凡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執意要留下。他優雅地 蹺起長腿,閉上眼假寐,擺明了不接受她的提議。
蕾兒沒有力氣和他爭辯,只是對自己反倒成了被他「看護」的對象而歉疚。但隨著 她身體的不適正逐漸散去,她感激起莫語凡。
到達澳門國際機場,在機場外恭迎的莫家名貴轎車將他們一行人接泊至遊艇碼頭, 豪華的私人遊艇快速地讓他們直達莫家的私人碼頭,碼頭上早有陣容浩大的僕人們等著 幫忙提行李。
而莫家大宅就聳立在海岸邊,遙遠的看去像一座遺世獨立的古城。
在素有東方蒙地卡羅之稱的澳門,是個具有南歐風味的地方,而莫家大宅卻是十分 傳統的中國式建築。
蕾兒暈機又暈船,雙足踩在地上仍有些搖晃的錯覺。
「會不會又暈倒?」一雙健壯的手臂突然定在蕾兒纖弱的腰肢上。
「我沒事的。」蕾兒抬頭看了莫語凡冷傲的俊臉一眼,推卻他的手。
「是嗎?」莫語凡沒有依她,仍執意地摟著她。
莫家大宅外的黑色拱型大門前,莫老太爺莫以俗身著灰色唐裝,拄著手杖立在門前 ,他髮鬢斑白,身形瘦長,一臉嚴峻。
他遠遠的看見愛孫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摟摟抱抱,面色顯得沉重。他雖已八十高 齡,但一雙眸子仍清亮精明,且迸射著逼人凌厲,而他按著眼尖地發現愛孫腿似乎有些 跛……「老太爺。」宇森率先走到大門,問候莫以俗。
「嗯。」莫以俗低啞地應了一聲。
突然大屋裡飛也似的奔出一個妙齡女郎,她長相靈巧,笑臉甜蜜,身材嬌小玲瓏。 她一路興高采烈地撲向宇森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你總算回來了。」
「開學了嗎?小妹。」宇森揚了揚眉毛,眼睫之間有些無奈,他揉揉懷中女孩的頭 。
「已經開學了呢!如果不是被爺爺禁足,我早飛到台灣找你了。」莫語瑄嘟著小嘴 嚷,有點抱怨的樣子。
「還好你沒去,否則肯定被你煩死。」宇森朝天空吁了口氣,模糊地咕噥。
「你說什麼?」語瑄睜著活靈靈的美眸問。
「沒什麼,告訴我為你為什麼被禁足?」宇森敷衍著,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因為……」語瑄看了嚴酷的爺爺一眼,細聲細氣地對宇森說。「因為我和同學去 九龍的舞廳……」
「你十八歲了嗎?」宇森瞇起眼看著小妮子。
「快了,年底就滿了。」語瑄可愛的笑臉有些迷糊。
「去做什麼?」宇森不贊同的問。
「妤奇啊!」語瑄甜甜地附在宇森耳畔說,對像在和信賴的人兒分享一個秘密似的 。
「小女生別那麼好奇,免得又被楚足。」宇森又揉揉語瑄的腦袋。
「爺爺最壞了,這樣就禁我足,我本想去台灣看哥哥,他傷得那麼嚴重……」
語瑄可愛的小嘴被宇森的大手封住,但已經來不及了,莫老太爺已投來一個懷疑的 眼色。
第九章
「對不起!我忘了你交代過的,哥哥的傷是個秘密呢,讓爺爺知道會擔心的。」她 小聲地說,吐吐舌頭,無辜地眨了眨大眼睛。
語瑄大氣不敢喘一下,直到宇森的大手離開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