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他,可是那時他一副痛恨於紫緒的表現,我怎麼也開不了口。他痛恨我,苑橙,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她悶悶的指出,心情低落。
「誰說的!大哥他才不恨你,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刁苑橙圓睜杏眼。
「這是事實。我累了,我不想和你爭辯。」她神情落寞,起身想回房。
「紫緒,大哥真的很在乎你。」
「你不是他,苑橙,不過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
她沒有回頭,緩緩的走上樓。
☆
或許他真如刁苑橙所說的很在乎她吧!但是比起她是於家人的事實,恐怕就微不足道了。
其實如果她對自己誠實一點,那麼她會明白她並不怪周宇晉,即使一開始心裡存有怨懣,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心裡的委屈早一點一滴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動--
縱使她始終以沉默對他,他仍會在夜裡輕哄著她入睡;因為她怕冷,一整夜醒了好幾次,他總會在她醒來的每一刻陪著她,一次次哄得她再次合上眼。
她知道、也相信他心裡有她,只是他還是以娃娃喚她,這令她就是無法釋懷。
他如果不能正視她就是於紫緒,那麼他們之間就沒有所謂的未來。
她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化消他對父親的恨?
是父親的錯,聽信富柄坤的利誘,便極力說服古氏夫婦將所有祖產變賣,去投資一塊沒有任何用處的土地,卻將祖先留下來的土地便宜賣給早知幾年後會因都市重新規劃而行情看漲的富柄坤。
往後幾年才知事情真相的古氏夫婦接著又因生意失敗,一度走投無路,想投靠和他們有口頭婚約的於家,不料卻遭到拒絕,一家三口只好選擇投海自盡,以了殘生。
從父親口中得知這些真相,於紫緒一直很難接受向來疼她的父親會做出這種事。一時的貪念竟造成如此後果,難怪這十幾年來,她始終沒有看過父親展露歡顏,唯一的一次就是在獲得古慕風還活著的消息,那時父親又歡呼又大叫,肯定是因為跟隨心中多年的愧疚總算得以償還。
不能怪周宇晉恨她父親,換作是她,她也無法原諒那害得他們家破人亡的人。
只是,身為人女的她,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年邁的父親受到折磨呢!這幾年父親心裡面一定不好過,這些良心的譴責就足夠令他一輩子吃不消了。
周宇晉有什麼氣都出在她身上好了,只要他不找她父親麻煩,她也不想再逃避問題。
沒錯!等他回來,她就和他攤牌。
☆
於紫緒一直等到晚上,才見周宇晉一身酒味的回到房裡,她狐疑的嗅了嗅。飄在空氣中的淡淡清香可是香水味?
「你喝酒了?」她質問。說要和他攤牌,就不能再保持沉默。
將外套脫下,周宇晉轉頭看她,似乎很訝異她怎麼會開尊口,然後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你身上的味道是女人的香水味?」見他不答,她又問。
聞言,他眼尾帶笑,故意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接著走向坐在床上的她,又在她身上嗅了嗅,聲音粗嗄的說:
「我是不是聞到醋的味道了?」
「你不要胡說,我不是在吃醋。」
她瞪著他在她胸前直嗅個不停的臉龐。
「好香,你洗澡了?」
他伸手環住她的腰,臉頰像貓咪一樣摩挲著她柔軟的胸脯。
「你不要藉酒裝瘋,起來。」
她暗一咬牙,感到胸前的花蕾起了變化,她倒抽口氣,伸手想拉開他。
他適時抓住她的手,唇一張,便隔著一件睡衣含住她挺立的花蕾。
「啊!你做什麼?」她一聲驚叫,急忙用力推開他,身子爬上床,想逃向另一頭。
「別想逃,娃娃。」他啞著聲,從背後抓住她,將她攬進懷裡,胸膛緊貼著她的背。
「你喝醉了,不要亂來。」她趕忙想掙脫,他卻將她愈抱愈緊。
她明白此刻無法和他攤牌,目前先保住她的貞操要緊,她可不想在他酒醉的時候獻身給他。
他粗重的鼻息隨著他的靠近,重重的吹在她細緻的香頸上,而緊跟而來的正是他火熱的嘴唇,用力的在她頸項一再吮吻,引起她一陣陣顫抖。
「不要……你會後悔,我是於紫緒,是於大棟的女兒,你忘記了嗎?」她被壓倒在床上,趴著身子,她仍一再叫喊:「你恨我、你恨我,你忘了嗎?」
「誰跟你說我恨你?」他的語氣輕柔,撕開她身上睡衣的力道卻大得驚人。
一下子就光裸著背,於紫緒趴在床上,壓根沒有勇氣翻身面對他。
「你醉了,宇晉,所以你忘了你恨我,可是你真的恨我,等你酒醒,你就會後悔和我發生關係。」她也希望相信他,可是這不是事實。
「是嗎?」
「是的,你相信我。」她在床上用力點頭。
於是周宇晉好半晌沒有任何動作,他靜望著她雪白完美的裸背,不吭一聲。
以為他終於恢復神智,於紫緒伸手想拿回被擱至一旁、已破爛不全的睡衣。
「不准穿上它。」他卻突然冒出聲來,猛地又將她摟進懷裡。
她嚇了一跳,手連忙收回,亡羊補牢似的想拉開他橫在她胸脯下方的手臂。
「睡覺吧。」
「啊?」她沒聽錯吧?
「睡覺吧,我不會碰你。」
聞言,她吁了口氣,身子慢慢放鬆下來。
因為背對著他,所以她自始至終都未曾發現他的眼眸從頭至尾一直明亮得驚人。
☆
是夜,於紫緒很快的發現自己又上了他的當。
正當她睡得很沉之際,她又被人搖醒過來。以為是天亮了,他又要向她索討早安吻,她配合的攬住他的脖子,嘟起紅唇吻他。
一吻過後,她放開圈住他的手,翻身又想繼續睡,卻被他扳住身體,然後她聽見他在她耳際低喃一句:
「我酒醒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迷糊的意識正努力在思索,他頎長的身體己整個壓在她身上,一雙手也沒閒著,忙不迭的在她赤裸的肌膚上遊走。
他的愛撫令她呼吸急促,身體顫抖不已,意識更加模糊。當她驚覺到他正在對她做愛做的事時,她已來不及阻止他身體對她的侵犯,只能在一聲痛呼中,同他一起捲入這已欲罷不能的感官世界裡。
☆
「你根本沒喝醉!」她指控道。
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才凌晨兩點,扣除他們歡愛的一小時,再思及他回來時已接近凌晨一點,仔細推算下來,她不過才剛睡著就被他搖醒。他怎麼可能在短短半小時內就酒醒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沒喝醉。
「我從頭到尾沒說過我醉了。」他倒也沒否認,笑望著她一臉的不平。
「你明明一身酒味。」
「一身酒味不代表我就喝醉了。」他嘻笑道。
「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她乾脆旋身想下床。
她是想把自己的初次給他,但不是現在,她和他之間還有問題未解決。
這時候她無論說什麼,都會讓他以為她是藉失身於他,而想對他提出要求吧!
該死!他壞了她的打算,這會兒要她如何再為父親求情?
「該死的你!」她痛罵出聲,放棄下床的念頭,反而撲向他,直掄拳打他。「你壞了我的計劃,你這個王八蛋!」
「什麼計劃?現在說也行。」
「不行了,已經不行說了,都是你,都怪你!」她跨坐在他腰腹上,氣呼呼的指出。
「你要跟我說什麼?」他的視線來到她圍著床單的胸前,又游移至她分開的細白大腿,眼色明顯一沉。
這小白癡可能不知道她再這樣靠近他,他們可能什麼話也別想談。
「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她沮喪的說。
她不想讓他以為她把自己給他,就是想要他放過她父親,這樣對他、對自己都是一種傷害。
「你到底在煩惱什麼?」他伸手又順了順她的發,就愛指間穿梭在她髮際的輕柔觸感。
「你明知道我在煩惱什麼!」她怒目而視,氣他明知故問。
「我不恨你。」他想到她先前的指控。
他對她各種感情都有,就是沒有恨,
「可是你恨我父親,連帶也討厭我。」她悶悶的指出。
「我有說過討厭你嗎?」
「就算沒有說出口,可是你心裡是這麼想的。」她不是笨蛋!
「你是我肚裡的蛔蟲?」
「你少說得這麼噁心,誰要當一條蟲!」她沒有聽出他的語意。
一臉莞爾的睨她一眼,他笑著捏了捏她柔嫩的下顎,道:
「既然不是我肚裡的一條蟲,你又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了?」
「你的表現就是這樣。」
「哦?說來聽聽。」他一臉的興致。
「你氣我,所以你故意看著亞詩打我。」她又一次提起心中永遠的痛。
「沒錯。」他很乾脆的承認。
「你!」她沒想到他會親口承認。
「不過這是教訓你欺騙我,跟你是於紫緒沒直接的關係。」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好……」
「別忘了,你也曾經眼睜睜看著芭芭拉纏著我,你卻見死不救。」他一句話堵住她的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