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浚開心地笑著。「也好,於憂是塗不上牆的爛泥,不用把精神和金錢浪費在她身上。」
於憂聽了臉色倏地刷白,雙拳緊握在腿上;咬著唇,全身微微地顫抖。
李嬤嬤和連浚都注意到了。
李嬤嬤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後便告退了。「明天要坐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我要先進房間休息了。」
李嬤嬤走後,連浚叫於憂坐到他身邊。「於憂,過來。」
「不要。」她耍脾氣地拒絕。
「由不得你。」他朝她伸出魔爪。
於憂被他出其不意地拉過去,跌坐在他的腿上。
「放開我,我這團爛泥會弄髒你。」
「你是爛泥嗎?」連浚把下巴湊到她的腋下,搔癢她。
「是啊,是啊。」她的脾氣立刻煙消雲散,笑著躲避他。「我是爛泥,你是青蛙,專愛在爛泥裡打滾。」
他抓住她晃動的腦袋,親她彎彎的大眼、粉嫩的兩傾、性感的嘴巴。「今天一整天都想著你。」
「怎麼個想法?」她回咬他的嘴,一臉甜蜜。
「吃飯的時候想你這裡。」他咬著她的嘴。「睡覺的時候想你這裡。」隔著內衣和洋裝,他用力咬她的胸部,她立即有了明顯的反應。
「別鬧了,我有事想跟你說。」
「你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她欲言又止。
她的猶豫、疏離讓他生氣。「說。」
「我爸今天打電話來……」她看他的臉色沒變,才繼續說下去。「我媽原諒了他。還有,原來我媽懷孕了才躲到南部。」
他大笑。「你們家怎麼從老到小都是活寶。」
她變了臉色。「不准你這麼不尊敬我爸媽。」
「是,」他的表情還是沒變。「天啊,你媽幾歲了?」
「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她生氣了。
「以後不管你有什麼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要跟我報告。」他命令道。
「你不嫌我煩了嗎?」她懷疑地問。
被她這一提醒,連浚垂下眼瞼深思。是啊,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
為了她,他連中東戰火都不顧了。董事會和奶奶找了他幾個小時找不到他,一棟沙漠城堡和一座油田就被恐怖分子炸毀。此外股票狂跌,他損失了幾億,還被奶奶在電話中罵得狗血淋頭。
只因為他忙著處理她的大事。
二十四小時內,鐵石般的心只為她的憂傷而憂傷,為她的歡喜而歡喜。意識到這一層變化,他粗魯地推開她。
他的臉上染了一層特意的保護色,開口蓄意想傷害她,「對,因為你很能滿足我在床上的需求。對一個滿意的情婦,男人可以變得很有耐心。所以記住,盡你所能地討好我,我就會給你一切。」
「是嗎?」她抬頭,鼓起勇氣地問:「包括愛?」
他狂肄地大笑。「我只和你的身體談情說愛。」
她受不了他如此殘酷的話語,只想逃。「我去換衣服了。」
「我當你早上的話只是玩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更殘酷地警告。「情婦的身體只能拿來做一種交易——金錢的交易,情婦談『愛』是一件很噁心的事,因為她們為錢而愛。」
李嬤嬤說一個被男人寵愛的情婦能有很多權利,但是權利有什麼用?被金錢烙印的女人,在男人眼中只有一個字——賤。
她不語,但不馴地瞪著他。
他冷笑地說得更明白。「如果你想待在我身邊,就別再提『愛』這個可笑的字眼。不要貪婪金錢以外的東西,懂嗎?」
「那你就不要給我金錢和性以外的東西呀!」她甩開他的手,高傲地昂著下巴,驕傲地說:「像你今天凌晨的那種行為,真是多餘極了。而且我一點都不希罕你幫我對付蘇美麗。」
「可惡的小鬼。」他又被惹惱了。
「你認為我沒有資格談『愛』,是嗎?那我就偏要談,」她機伶地跑到樓梯上,回過頭朝他大喊三聲。
「我愛你!我愛你!」
她奔回房間撲到床上,不爭氣的淚水淌下來。
第八章
第二天晚上,連浚帶於憂到一家全市最著名的法國料理餐廳用晚餐。
果然是最高級的名店,幾乎高朋滿座,而且在座的都是衣著高雅的紳士淑女。於憂挽著連浚的手,覺得自己也是個高貴的淑女。
他們跟隨著眼務生來到自己的座位。一路上,於憂沒看見半個熟識的人,但卻有許多紳士對她微笑,她也一一微笑地點頭回禮。
坐上座位時,於憂小聲地告訴連浚。「這裡果然是高級名店,連客人都非常有水準。」
「無聊。」他打開菜單,懶得理她的幼稚。
於憂沒有看菜單,仍不時朝對她微笑的男士點頭微笑。
「你想吃什麼?」他抬起眼眸,注意到她好笑的舉動,不疑有他地問:「你猛點頭個什麼勁呀?」
「回禮呀。」所有的男土都對她友善,滿足了她女性的虛榮心。她又裝出高貴的儀態,朝隔壁桌的男士點頭微笑。
他環顧四周,發現她指的其實是一群覬覦她的惡狼,他橫出手臂,把她的下巴扣回來。「你根本就是習慣性見一個愛一個,隨意放電。」
「什麼嘛!」她收斂住笑容。「李嬤嬤說我必須配合你,在公眾場台要注意社交禮儀,否則會讓你丟臉。」
「哈!」他翻白眼。「我准你不用學什麼社交禮儀了。」
「為什麼?」
他看著她美麗的容顏,心想,她光站在那兒,就有一堆男人搶著要她了。如果她學會賣弄風情,那還得了。
「因為你瞧不起我。」見他不否認,她生氣兼傷心地說:「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會說英文的高貴仕女給你看。」
他指指她手下的菜單。「高貴的夫人,先點菜吧。服務生在等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悶著笑的服務生,立刻低下頭點菜。她看了看菜單,緊張地抬起頭來,「怎麼辦?都看不懂。」
連浚就等著譏笑她,「連菜都不會點,談何高貴。」
說完,他以流利的法文向服務生點菜。
待服務生走後,她生氣地道:「喂,你連在服務生面前都不給我面子!」
「你是我的情婦,光是這一點,就沒有人敢惹你了,你還要面子幹嘛!」
「我……」她爸媽要是知道她被連浚包養,不氣死才怪。
今早,她打電話回南部問候父母。才知道蘇美麗惡毒地向他們放風聲,說她被一個男人包養。她只好謊稱她和男友同居。
她父母的原則是同居可以,被男人包養絕對不行。
最後,於友恆夫婦決定一個月後的十五號要到台北見她的男友。
「在想什麼?」連浚抬起她的下巴。
「連浚,如果有人問起,你千萬不要說我是你的情婦,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
「免談。」她原因都還沒講出來,就被連浚凶狠地回絕,「如果你怕別人知道的話就立刻走。」
「算了。」她不用指望他了。「當我沒提好了。」
他反而不放過她,瞪著她追問:「為什麼怕人知道你是情婦?」
在他嚴厲的瞪視下,她負氣地隨便說道:「所有的男士都以為我是高貴的淑女,才對我微笑。他們要知道我是你的情婦,一定就不會對我這麼好了。」
「跟我說實話,」他放聲威脅。「否則我就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婦,免除你的顧慮。」
「你——」她正要和他吵起來的時候,被一個妖冶的女人打斷。
「浚。」那女人走近,兩人當著於憂的面前,熱情擁吻起來。
於憂怒不可遏地瞪著他朝她揚起的眉,他是故意氣她的!她氣得快吐血,傷心欲絕得快死掉。
他們倆結束了擁吻,然後卿卿我我地以英文交談,聽得於憂更是火冒三丈。
會說英文有什麼了不起!
之後,妖冶的女人搖擺著臀離去,連浚當沒發生過任何事般轉向她。「你說吧。」
「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這一號情婦嗎?就如你所願。」她氣得拿酒杯潑他,其實她更想拿整個酒瓶砸他的頭。
連浚的一舉一動向來很吸引人的注目,現在在場的所有人更是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們。
「該死的女人!你竟敢在這裡撒野。」連浚從座位上跳起來揪著她。他注意到四周的人群,忍住氣,貼著她的唇低吼:「現在吻我,表示你的道歉。」
「我才不要!」她一點也不懂他的用意,噁心透頂地回吼,「不准你吻過別的女人後還沒刷牙就來吻我。」
「你憑什麼不准?」連浚俯頭粗暴地吻住她,用手指強硬地對她的兩頰施加壓力。她的嘴被迫張開,他立刻用唇舌征服她的反抗。
當他終於放開她的唇時,她用手背抹去嘴唇上他殘留的味道,心痛得宛如刀割。「我恨你!」
她又拿起了盛滿食物的餐盤,他冷冷地警告,」你再試一次看看。」
「我好恨你!」於憂顫抖地放下盤子,掩著臉哭著跑出去。
「該死。」連浚付完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