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所有的人都住了手,不過不是聽楚若的話,而是聽從一位從賓士大轎車中走出來的男人的命令。
楚若對著工人大叫:「你們為什麼拆掉我的家?」
工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身後,用眼光請示她身後的男子。
「先等等。」柯漠從楚若身後發出命令。
楚若驚訝地轉身,「柯漠!」自從那晚之後,他們沒有再見面。
柯漠拉著楚若來到樹林,避開工人的耳目。「你為什麼到這來?」他低沉的聲音似乎壓抑著無比的憤怒。
楚若懂了,她傷心地痛斥,「是你要人拆了我的家!」
「我問你,是誰准你出來的?」他的吼聲蓋住了她的。
「誰准?」她哭喊,「我再也不聽你的話了,你這個偽君子!你趁我不在的時候,要拆掉我的家。」
「這不是你的家,這是我的房子,我高興拆就拆。」
「你騙人,這世代都是我們楚家的土地。」
「哼,十二年前,你爸爸破產時,這就是我的了。後來你父母親來求我,我才同情你們,施捨給你們住的。」
「你胡說,我爸爸說這是我們僅餘的財產。」她不信。
「哼,楚四郎沒那個本事保住我要奪得的東西。」柯漠冷酷地說,「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查,看這的所有權是屬於我,還是屬於你沒用的父親。」
「啪」一聲,楚若不計後果地摑了他一巴掌。「不准你說我父親的壞話。」
柯漠抓住她的手腕,舉起另一隻手。
楚若閉上眼睛,勇敢地仰高下巴等著他的大掌落下。可是柯漠的手沒有動作,她張開眼睛,望進他冰冷與怒火交織的可怕黑眸。
在他不可一世的威儀下,她哀求道:「柯漠,求你別拆我的家好嗎?這是我和楚愛唯一的棲身之所。」
「你的家在我住的地方,跟我回去。」柯漠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出密林,無情地命令工人:「把這房子給我拆了。」
他必須斷了她的後路,讓她一心只有他。而且一想到她或許曾經在家接客,他便恨不得直接炸了那房子。
楚若頻頻回頭,含淚看著怪手推倒大門的牆。她瘋狂地抗拒柯漠的鉗制,幾乎扭傷了手,但仍被他拖進了車。
進了車,她立刻扯著另一扇門的開關,「我不要跟你回去。」
「你想要兒子,就要聽我的。」柯漠平靜地命令司機開車。
楚若絕望地把臉埋進掌中,放聲痛哭。直到車子抵達柯宅,她的淚仍流著,不曾停歇。
而柯漠始終冷漠,沒有安慰過她一句話。
※※※
一進屋,楚若往柯漠的反方向走。
他叫住她,「你要去哪?」
「回房間。」她頭也不回。
「跟我到書房,我有事和你談。」
「我不想和一個拆了我家的魔鬼交談。」抑著淚,她衝上二樓。
「可惡。」柯漠拎著公事包追了上去。
楚若見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立刻鎖上房門。
「開門。」他在門外大吼。
「不要!」她嚇死了,死也不開門,白癡才會在他怒氣騰騰時和他面對面。
「楚若,開門。」柯漠的聲音放低、也放柔了,「我可不想找管家拿鑰匙,然後驚動全屋子的傭人。」
「柯漠,我累了,讓我靜一靜吧!」她懇求。
他的聲音變僵硬了,「你要是還關心楚愛就開門。」
柯漠這招果然奏效,楚若立刻開門。「一個月期限到了,你把楚愛還給我,我立刻就走。」
柯漠可沒那麼好應付,見到門開了,一掌用力推開,大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我的鼻子鎖門。」
他的怒火把楚若逼到角落,看著他氣呼呼地把門甩上,楚若心痛地說:「或許我怎麼做,你都不會高興。」
柯漠看著她,清楚感覺到怒火在她柔弱的眸子下軟化。
他抱住心傷的她。剛才在車中他就想這麼做了,但有司機在場,他怕不能控制對她一觸即發的慾念。他吻住她,在她口中軟弱地呻吟出聲,「我好想念你,一個月真是太久了。」
「柯漠,住手,不要這樣對我。」她別開臉,躲避他火般的熱唇。
「對,我是該住手,但我不能。明知你是人盡可夫的妓女、冷血的殺人犯,我早在一個月前就該把你趕出我的生命,但我做不到,我承認輸給了你。我要你……」他帶著她倒向大床,急躁地脫去她的衣物。
楚若羞憤地抗拒,「我不要!」
柯漠挺身進入她迎合的沐內,同時在她眼中看見與他同樣熾烈的慾火。「你敢說你不要?」
楚若啜泣出聲,不願與抗拒都化作淚水,融入他飢渴的唇。「不是這樣子的……」
她的話被嬌吟取代,因為他的身體開始有規律地抽動起來。她修長的四肢也不知在何時,糾纏住他偉岸的身軀。
他們緊緊纏住彼此、攀住對方,一起墜入波濤洶湧的慾海中。
連續兩個小時,柯漠帶著楚若耽溺在狂野的激情中,每一回激情過後,他都捨不得放開她。
「楚小姐,吃飯了。」陳媽敲了門後,不待回答便開門進入,然後尖叫了一聲,「對不起。」她漲紅著臉衝出去。
楚若在他懷中無聲地啜泣。
「怎麼了?」柯漠笑著吻去她的淚珠。
「陳媽他們會怎麼想?」
他輕笑出聲,「別天真了,當我把你帶回來,放在我的床上時,他們就已經在猜測你的身份了。」
楚若的嬌軀在他懷中變得僵硬,不敢抬頭看他。「在這個屋子,我是什麼身份?」
「這一個月來,你可真讓我傷透了腦筋。」他神秘地微笑後下床,從公事包中拿了一份文件回來。「在醫院時,我真想一掌掐死你。每天詛咒自己把你帶回家是一個錯誤,想立刻把你踢出去,但是──」他坐在她身邊,拉起一碰觸就抗拒的她摟進懷。「我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渴望進入你的身體。」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抗拒不了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一個如你一般好淫慾的人,你饒了我吧!」
「在我好不容易服輸於你的淫蕩之後?不,當然不。」他笑著緩緩搖頭,同時把那份文件交給她。
「這是什麼?」她接過來。
「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她納悶地問,「誰的?」
「當然是我們的。」
「我以為我們的婚姻關係早就不存在了。」
他嘲諷地反問:「這幾年當中,你有簽署過任何離婚協議書嗎?」
「而現在你要離婚?」在和她又發生過關係以後?望著他冰冷的眸,楚若不禁打了個冷顫,他到底想怎樣?
「對,沒有理由再保留我們的婚姻關係了。」
他的口氣顯得有點感傷,可是恐懼中的楚若一點也感受不到。她喟歎一聲,「這個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楚若簽好自己的名字,強抑下被傷害的感覺,假裝若無其事地遞還給他。「請你把楚愛還給我,我們就毫無瓜葛了。」
柯漠好笑地望著外表單純的楚若。她的心就和外表一樣好欺騙,可惜就不像外表那般純潔了。
如果你不是個妓女、如果她懷著孩子來找他而不是冷血地拿掉,他會重新接受她成為他的妻子。這才是他十二年後才離婚的理由。
他笑著把離婚協議書放進保險箱,然後又回到床上摟住她。
「柯漠,有什麼好笑的?」楚若直覺他在嘲笑她,兩隻小手在他懷中緊握成拳。
「你不能帶走楚愛,他現在是我的了。」
楚若不懂。
柯漠放聲大笑,「在那份協議書,白紙黑字寫明了楚愛的監護權歸我,你放棄對他的任何權利。」
「不!」楚若衝到保險箱前,瘋狂地猛扯保險箱的鎖。
柯漠拉住她的手,免得她弄傷了自己。「沒用的,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險箱,你打不開的。」
「我這麼爽快、無條件答應你離婚,你竟然騙我。」楚若憤怒地捶打他的胸膛。
「是你自己傻。」他得意地笑著。
「你好過分、好卑鄙!」
「依照協議的內容,沒有我的允許,你永遠都不可以再見到楚愛。這是你的報應,誰教你自私地把他藏了十二年。」
楚若歇斯底里地哭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沒有楚愛我會死!」
他抓住她胡亂揮打的手。「楚若,冷靜點。楚愛本來就是你的,我無意把他從你身邊搶走。」
她冷靜了下來,抬起黑眸瞅著他,「那你──」
他打斷她的話:「我要你做我的情婦。」
「情婦?!」她驚得瞠圓了眼。
「對。」
「不!」她拚命搖頭。「我絕不做你的情婦。」
「那是你唯一能留在這、擁有楚愛的身份,否則請你立刻滾出我的房子,並且我可以保證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楚愛。」
她為他冷酷的話倒抽了一口氣。
他把另外一份文件丟給她。「這是一份情婦的合約,面清楚載明你可以獲得的利益。相信我,直到我厭倦你之前,你可以獲得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金錢。而我也能確保把錢花在你身上所應享受、得到的樂趣和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