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縵滿足地一口氣灌下五百西西溫度適中的溫水,喝完後把杯子遞還給冷澤,因發燒而泛紅的臉蛋異常美麗,盈盈的笑臉充滿感激道:「冷澤,謝謝你。否則我還以為自己和小丸子一樣,流落在沙漠中,就快渴死了呢。」
「不客氣。」冷澤笑地接回她的杯子。此刻,她像個孩子,給大人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他真被她搞迷糊了。最初相見,她像個淘金女郎誘惑他,她說的話又使他氣得想侮辱她。在床上,她的天使臉蛋、魔鬼身材迷惑了他。看見她留下的紙條,他又以為她是個善解人意、溫柔善良的女孩。而現在,現在的她又像個天真的孩子。
對了,她還像個白癡,為了留下來而泡冰水!老天,在氣溫只有十度的情形下?!他真是被她多樣面貌搞得頭痛了。
「冷澤。」羅縵輕喚。
「嗯。」她又想玩什麼把戲?不過,他可以肯定,她的所作所為只為討好他……除了她不小心流露出的那次潑辣樣。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你趕快回去睡覺吧。」她用眼神傳達,她多麼希望他睡在她身邊啊。
冷澤當然看見了她透明的心思,但假裝沒察覺,一頭倒回沙發床。他要的生活,只是一個提供性的簡單女郎,不要一個複雜的千面女郎。他的心,除了小雨,容不下其它女人的身影。
容不下……經過一番折騰,他疲憊得幾乎是沾上枕就睡著了。
嗚……怎麼辦?她好想上廁所,都怪剛才喝茶喝太猛了。可是頭好昏眩,根本走不到浴室。一定是因為剛才的嘔吐把藥吐出來了,她才會還如此虛弱無力。實在是受不了,羅縵只好開口,「冷澤……」
冷澤在睡夢中皺眉,抗拒傳入耳朵的噪音。
「冷澤……」
無法遏止的噪音堅決地進入冷澤的耳朵。聽出是羅縵的呻吟,他在瞬間驚醒,跳下床衝到她身邊,扭開燈,一臉焦急地問:「怎麼了?」
看到他十萬火急的模樣,羅縵怎麼好意思開口說她只是想上廁所而已。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窘死了,真想乾脆死了算了。「沒有啦……只是……」
她又像個不敢說話的小孩,他好笑地低哄:「只是什麼?」
「我……」她的丟臉加上發燒,整個臉蛋紅得就像要燒起來。「我想上廁所,可是我的頭好暈,沒力氣走路。」
他放鬆緊繃的肌肉,大呼一口氣。「幸好,我以為你的感冒變嚴重了。」二話不說,他攔腰抱起她,走向浴室。
直到羅縵再度被抱回床上,她深深為冷澤的溫柔感動。他不只有張又俊又酷的臉龐,更珍貴的是他還有一顆溫柔的心。
不禁的,她又幻想起來--能嫁給他真是太好了。
「睡吧。」他為她蓋被。
「冷澤。」她叫住他。
「什麼事?」
「我想,剛才的嘔吐一定把藥吐出來了,所以我才會頭暈得不能走路。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拿一包藥來?」
冷澤點一下頭,立刻拿著一杯水和藥回到她的床沿。
「謝謝。」羅縵吞下藥。「對不起,本來是要來照顧你的,現在變成要你來照顧我了。」
「別說這麼多了,快睡。」他想起她泡冰水的蠢事,他必須承認,她愚蠢的舉動無法令他苟同或同情,但蠢得令他發笑。他笑著將伸出手,撫摸到她發燙的額頭時,他就笑不出聲了。
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就像對情人的溫柔低語,令人心神蕩漾。羅縵直覺伸出手,覆住他撫上她額頭的大手。「澤……」她的眼神明亮地說出慾望。
「你必須休息。」老天,他快累斃了,可是她明亮飽含邀請的眼眸令他無法拒絕地俯頭,探尋她的唇。
羅縵深情地注視著他,柔情的眸光始終沒有移開過他冷揚的眉、淡漠的眸、高傲的顴骨、柔軟堅毅的唇瓣。
她的小手來回撫摸他平滑結實的背脊。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加上低沉好聽的聲音,還有偉岸高挺的身軀,溫柔體貼的紳仕之風……「嗯。」她在他男性雄偉的堅挺探進來時因不適而嚶嚀出聲。
「接受我。」他沙啞地要求。他的眸因慾望而狂亂,他結實的身軀因飢渴而汗涔,他的體力與意志力都瀕臨爆炸的邊緣。
羅縵抬起雙腿環住他,放浪地挑上他的腰際,他低吼一聲隨即在她腿間律動起來……這般性感的冷澤,只能為她所有。
冷澤顫抖地釋放出最後一滴精液,發洩後的肌肉頓時鬆軟癱倒在羅縵身上。他埋首於她細軟的長髮裡,啞然無聲地呻吟,「老天,讓我死了吧。」
感冒未癒、剛服入令人昏睡無力的感冒藥、一夜無眠還被她折騰個半死……他真佩服自己這樣的身體還搾得出精液。
佩服、佩服……冷澤連自己何時昏睡過去都未察覺。情況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的羅縵亦然。
第五章
三天之後,兩人的病情皆大幅好轉。冷澤的聲音還剩些微沙啞,但已無大礙,整天待在工作室。而羅縵天生是個健康寶寶,經過三天三夜的休養,身體以奇跡的速度恢復健康,只是為了賴在冷澤家裡偶爾還得裝出虛弱的模樣。
這天晚上,寒流威力依舊不減,冷澤叫了外送的披薩。
羅縵在溫暖的暖氣房裡津津有味地吃著,還不滿足道:「冷澤,你沒有點可樂?」
「我以為你還在重病期間,不宜喝冷飲。」冷澤抬起漂亮的眼眸瞟她一眼,嘲諷道,內心則為她驚人的恢復力稱奇。瞧她面頰紅潤、雙眸晶亮、唇瓣嫣紅,哪像三天前還重病在臥的病人。
她立刻衝出幾聲咳嗽,裝模作樣地謝他。「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冷澤英揚的眉頭皺起,搞不清楚她是真咳還是假咳。瞧她剛才還面色紅潤,一會兒又臉色泛白教人擔心了。
他起身倒了杯溫開水給她。
「謝謝。」羅縵接過水杯,垂下失望的小臉。他又變回那個冷淡的冷澤了,為什麼他會如此冷漠呢?她真想瞭解他。「冷澤……」
「什麼事?」
冷澤果真如她所料,冷漠地響應她。她看著他,小心地開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說。」
「你喜歡溫柔的女人?還是女強人型的女人?」羅縵聰明地用選擇題--一般人不會拒絕回答。
冷澤冷淡地瞥她一眼,冷冷地回答:「溫柔的女人。」
多數男人喜歡的類型。羅縵又問:「是屬於哪種溫柔?是外柔內剛?還是外剛內柔的?」
她的話,有效地將他帶往過去。
「外剛內柔。」冷澤回憶著小雨的倩影,臉部剛毅、冷酷的線條被柔和的思慕與深情取代。
「什麼是外剛內柔?」羅縵好嫉妒能令冷澤如此傾心的女人。
「就是……」冷澤溫柔的眸覆上一抹憂傷,回憶著小雨的一顰一笑。「笑容像拂過湖畔的春風,動人心弦。體態似花間的精靈,輕盈而優雅。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卻有聰穎慧黠的眼瞳。慧黠的瞳眸之下,是最完美的靈魂。那是精靈易感的心,善感而多情,教君恣意憐。」
羅縵僵直地坐著。冷澤的眼裡,那深沉的悲傷令人心痛。是怎樣的女人,能引他如此特殊的情懷?
「她呢?」她的心又妒又痛地問。
冷澤的眼神倏地變成沉痛的呆滯。「死了。」
「什麼?!」羅縵驚呼。
「是我害死的。」
「怎麼回事?」
冷澤沒回答她,繃著一張臉衝進工作室。工作室門「砰」的一大聲,彷彿就拽在羅縵面前。
怎麼回事?接下來一個晚上,羅縵一個人呆坐在客廳,聆聽工作室中傳出的鋼琴聲。那首她取名為「憂傷」的動人歌曲,原來那個「憂傷」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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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天已大明,又是一個好睡無夢的夜晚。羅縵伸了個懶腰,才發現原來自己昨晚在客廳睡著了。
琴聲……「咦,難道冷澤一整夜都沒有睡覺嗎?他的病剛好,怎麼可以……」低喃著,她門也沒敲就闖進充滿琴聲的房間。
「冷澤,你的感冒還沒好,怎麼可以不睡覺呢?」
優美的鋼琴聲驟然停止。冷澤轉頭,暗黑的雙眸嚴厲地定在她身上。「我在工作,請出去。」
「工作?」她好奇地趨前,拿起鋼琴架上的樂譜。「微雨……原來你是從不現身的作曲家微雨!」她聰明地猜出。
冷澤把樂譜搶回來,嚴肅地警告她。「別動我的東西。」
「冷澤,你好變態,用女人的名字署名作曲!」她的話沒經過大腦,想也不想地就批評出口。
「你罵我變態?!」
羅縵見他的濃眉攏成一團,急忙否認笑著賠不是。「不、不、不。其實微雨這個名字滿中性,很好聽,一點都不變態。」
冷澤的十指回到鋼琴上,冷淡地逐客。「請出去。」
「卡」,羅縵一手把門關了,不過她的人還在房間內。她在唱片公司上班,多少熟悉創作人的怪癖,所以他要安靜她絕對尊重,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她無聲地靠著牆坐下,聆聽他的創作和仰望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