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妳陪在身邊的那一間。」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等著她出現他最眷戀的神情──她水澄如星的圓眸會先睜大與他對望兩秒,接著那對長睫毛會像蝴蝶拍動翅膀似地快速眨動兩下,然後她會快速地別開臉龐避開他的注視,最後她那粉嫩如水蜜桃的芳頰則會飄上淺淺的紅,襯得她更是膚白如脂。
真美。他迷戀地捕捉她垂下臉龐的優美頸部線條。
真是嘔死了!顧明明低頭輕咬住唇。她就是臉皮不夠厚,沒法子和他打情罵俏,所以才老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出去了。」她飛快地看了一眼時鐘,拿起公務用錢包就往門口走。
希望回來還有時間可以搞定刺繡。慘了,她今天還沒跟進口布商聯絡哩。
「我叫小王開車載妳去。」他亦步亦趨地跟著。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拉開門。
「妳騎摩托車怎麼買,回來那些飲料都灑光了。」他站在門口,對著她所背影大聲嚷嚷著。「妳敢騎摩托車去買,我就扣妳薪水。我叫小王載妳去。」
顧明明驀然回頭,他笑容滿臉地朝她揮揮手。
「親愛的,路上小心喔!不要在我的紅豆酥餅裡吐口水喔!」
她瞪他一眼,忿忿地轉身下樓。
她以後一定要在口袋放彈珠糖,他說話太過分時,她就可以拿糖丟他──他八成還會像小狗一樣跳起來接糖。
顧明明在樓梯上低笑出來。
「幹麼笑得那麼詭異?」他嘀咕著,她卻一溜煙地消失在一樓。
齊威凱歎了口氣,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交代道:「小王,你載明明去買東西。」
他掛上電話,一個側身坐上桌子後,又撥出另外一通,齊琳正巧在此時走了進來。
「世芳,明明丫頭待會兒會到妳那裡拿我的咖啡,麻煩妳順便餵飽她,她午餐沒吃。謝謝嘍。」他快速交代著,防備地瞪著齊琳。
齊琳吹了聲口哨,得到一記白眼。
「找我幹麼?」他粗聲問道。
「丫頭又被你使喚出去了?」齊琳一臉的好奇。
「對。」他癱入椅子中,伸了個懶腰──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
「你幹嘛不叫小王直接去買?你也不想想看明明一天拚命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還要不時應付你這惡老闆的口腹之慾。」齊琳擺出大姊的姿態,頻頻教訓道。
「我就知道她做到明眼睛都快瞎了,才叫她出去買東西的。飯也不好好吃,也不會找時間摸魚休息,固執得要命。衣服提前一天完成,我又不會頒獎給她。早知道就不把她列為『KAY』的觀察名單了。」他開口就是一長串碎碎念。
「哇!原來的是鐵漢柔情、受她在心口難開啊!」齊琳曖昧地朝他眨眨眼。
「妳很煩。」齊威凱把椅子轉了個方向,側對著房門。
他抓了兩下耳朵,絕不讓齊琳發現他發熱的耳根。
這時正對著門口的齊琳突然張大了眼睛,時髦的臉龐上漾起一道戲弄的笑意。她伸出食指摀住自己的唇,朝門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齊威凱,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明明?」齊琳興致勃勃地問道。
「妳開什麼玩笑?我把她當成妹妹一樣地照顧。」他心煩意亂地從小盒子裡挑出一枚貝殼巧克力。
「妹妹?!哈。你每回都把姊姊當成萬能機器人一樣地使喚,從來也沒見過你對我噓寒問暖過,更遑論『某人』還施計讓心儀之人到水世芳的店裡去吃個溫飽。你說沒對明明特別用心,騙誰啊?」齊琳咄咄逼人地追問。
「她長成那副德行,誰能不對她偏心一點嗎?」他故作漫不經心地嚼嘉巧克力,根本不打算正面承認。
「『長成那副德行』!拜託你的評語精準一點好不好?我們明明長得甜美可愛、清新恬淨,所以才會得到眾人的喜愛──包括那個死鴨子嘴硬的某人。」齊琳揶揄著他。
「隨便妳怎麼說。妳可以出去了,我有一部電影的服裝企劃要忙啦!」齊威凱百看不願地讓長腿踩到地面上,正襟危坐地與堆積如山的檔案面面相覷。
啊……明明把那份企劃案收到哪去了?
「喂,所謂長姊如母,我關心你你還敢一臉不耐煩。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你究竟對明明有沒有意思?」齊琳加快了說話速度,啐哩啪啦像連珠炮似的。
他摀住耳朵,翻了個白眼。他最怕女人吵!
「你不說實話,我們今天就沒完沒了。」齊琳深知其弱點,採取緊迫盯人方式。
「我對明明很心動,很想緊緊地抱她、吻她,這樣妳滿意了吧!齊威凱暴躁地扯著頭髮,抬起頭朝著齊琳放聲大吼。
「我還算滿意啦!」齊琳賊賊一笑,朝門口勾勾手指。「明明,妳覺得呢?」
齊威凱火燒屈肌地從椅子上跳起身來──
顧明明怔愣地站在門口,像怯懦綿羊看到史前巨龍一樣地驚駭不敢出聲。
他張口結舌看著她的小臉乍綻出紅光,然後他的耳朵也莫名其妙地開始加溫冒火。
「男子漢大丈夫,表白還會害臊哩。」齊琳在一旁笑到氣喘吁吁。
「對啦,我剛才於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就是喜歡明明啦!不然妳想怎麼樣?妳給我滾出去啦!」齊威凱惱羞成怒地再吼了一次。
顧明明扶著牆壁,以免自己一時腳軟而坐在地板上。
「出去就出去,我是顆識相的電燈泡。不過,我走了之後,你記得要──」齊琳擁著自己的雙臂,嘟起唇瓣擺出待吻姿態。「緊緊地抱她、吻她。嘻……」
齊威凱瞪大了眼,一把扯住齊琳拖向門口。
砰!
他氣急敗壞地扣上門鎖,回頭卻看見顧明明不知所措地咬著手指頭。
真該死!誰讓他怕吵,所有門扇在開啟時都是安靜無聲的。
「妳跑回來做什麼?!」他將雙臂安握在胸前,酷臉努力地想擺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惜兩隻火紅的耳朵破壞了效果。
「我……我手機忘了拿。」她一緊張,聲音地跟著拔尖起來。
她衝回桌前抓起手機,才想轉身跑開,他精壯的身子已經擋住她的出路。
齊威凱傾身向前,長臂捉住她的雙肩,高挺到近乎霸道的鷹釣鼻,親暱地偎在她的鼻尖旁。
「妳全聽見了?」他的唇貼在她的肌膚上,輕聞著牛奶般的香氣。
顧明明點頭,嬌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他說喜歡她──是真的嗎?
「明明,妳覺得我怎麼樣?」他深黝眼眸逼近她無措的大眼。
「我……我不知道。」她屏住呼吸,不准自己被他身上清新的青草氣息所迷惑。
「親愛的,妳太傷我的心了。打是情、罵是愛,我們倆一天打情罵俏十二個小時,妳居然說妳不知道……」輕柔的語音環繞在她頰邊。
齊威凱鎖住她的視線,從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裡看出她的不安。她心動吧?否則眼波怎麼會如此濕潤如醉。
「你老是嘻皮笑臉的,要我相信什麼?」她喃喃低語著,全身的肌膚都因為他的靠近而敏感悸動著。
「相信我的心。」他的右手倏地包裹住她的指尖,讓她的手心貼在他的胸口。
顧明明咬住唇,荏弱的水眸不敢再看他一眼。
「怎麼不說話?」他的聲音轉為低啞──他的自制力向來很差,尤其是對「甜食」。
心臟急促地跳動讓她四肢發軟,她猛吸了一口氣。
「你再鬧我,我等一下真的在你的紅豆酥餅裡吐口水。」她望著他的手掌,居然又是一陣臉紅心跳。他說想抱她……還想吻她……
「妳現在還能想到紅豆酥餅,真是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信心。」他不容拒絕地抬起她的臉龐。
「我怎麼知道現在該想什麼……」她小小聲地說道。
「我現在只想吻妳。」
在雙眼大睜之時,他的唇輕輕地覆上她的唇。
顧明明嬌喘了一聲,手掌無助地抓住他的衣襟。
「妳接吻時一定要張著眼睛嗎?」他在她唇上低語著,感覺自己正在品嚐一塊柔軟的香草蛋糕。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迷濛的眼神睨著他,是最純真的致命誘惑。
齊威凱呻吟了一聲,重重地摟住她的背,靈活的舌尖便迫不及待地探索她的蜜津。
不知如如何響應的她,被動地由著他翻騰著她的世界。
一開始腦子還考慮口沫交流的衛生問題,然而當他的舌尖滑過她的舌尖兩側時,她發現她沒法子思考,也很難正常地呼吸。快感從體內浮上肌膚,她不自在地揪著他的衣服,卻怎麼也推不開他熱情。稚嫩的軟舌於是異想天開地輕輕蠕動著,想藉此推開他唇舌過分性感的勾引。
齊威凱抬起頭,火熱的眼只想將她吞食入肚腹。
她喘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逃脫了在的魔網。
「妳會害死我……」他的大掌忽而摟住她的頸子,給她的吻狂烈得讓她只能憑著本能回應。
待他嘗盡了她的溫柔,他凌亂的髮絲在她的撫弄下變得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