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咯——
門鈴響起,他前去開門。
大門一拉開,赫然發現門外來的不是他等待的人。
「你怎麼來了?」雙手抱胸,他站在門後看著田麗麗,並不準備讓她入內。
「來幫你過生日呀!」田麗麗一身亮麗,咧著甜美的笑容,並高捧生日蛋糕。
「怎麼知道我生日?」連他自己都忘了!
「當然!我是有心人。」田麗麗眨眨眼,一古腦兒踏進屋子;平拓人礙著她那高捧著的大蛋糕,只好閃身讓她過。
關上門,他暗暗一歎。上次心情不好,早知道不該與她共進晚餐的;多了那次的交集,等於讓她誤以為還有機會,他果然給自己惹了麻煩。
「我約了人,你別待太久。」平拓人盯著她看,她已經自顧自在沙發上坐定,就像以前,把這兒當自己的地盤進出自如,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怎麼?瞧你,不歡迎我啊?」神色一變,田麗麗以挑釁的目光看著他。
「沒!」悶悶地應了句,他繃著臉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款!對啦!你幫我排個時間回診。」田麗麗隨口提著,並不打算太早離開。
「回診?手術結束都半年多了,你還回什麼診?」他問,並瞄了眼牆上的鐘,婚禮顧問顯然遲到了。
「我最近覺得胸部一邊大一邊小,要請你這整型名醫幫我好好檢查一下!」
田麗麗說話的同時,兩手捧著自己的胸脯;對於這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她沒必要迴避或顧慮著什麼。
「我對我的技術有信心,相信絕對不會有問題!」他一眼便看穿她的伎倆。
「哎唷——」田麗麗嬌瞠,拖著長長的尾音。「你幹嘛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好歹,我也是你的客戶,你的售後服務怎麼這麼差?而且,人家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嘛!你說是不……」
田麗麗媚眼一勾,一邊說話,一邊脫掉黑色的小外套。
除去那件小外套後,裡頭僅剩的布料少得可憐,豐滿的雙峰,在黑色內衣的包裹下呼之欲出。
「把衣服穿妤!」平拓人生氣了。
「喂!生日禮物耶!不要啊?」田麗麗柔著嗓音,一臉曖昧挑逗。
他穩坐沙發,不吭聲,只是以冷冷的目光回看她。
田麗麗無視他眸中的警告意味,甚至更大膽地將雙腿跨上他,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更以雙手環上他的頸子。
「讓我愛你……」在他頸邊耳語。「讓我取悅你……」伸出舌尖,輕舔著他的耳垂。她就不信,他禁得起挑逗!
「衣服穿好,我剛剛說的,你沒有聽到嗎?」他的聲音冷沉,眼神嚴厲,恫嚇效果比方才更甚。
他竟不為所動?田麗麗對於自己的魅力感到挫敗!
嚥了嚥口水,她顫著嗓音不願意放棄:「你真的……完全不心動嗎?嗯?」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迅速脫了上身唯一蔽體的黑色內衣,因為——她眼角的餘光瞧見了他住處那座樓梯處,那抹隱身的安靜身影。
她很驚訝!因為她知道那是誰,想不到,這男人果真跟他的小護士搭上了?!田麗麗的嘴角泛起一抹奸笑,她不會讓事情那麼容易解決的!
「下去!」他沉聲趕她離開他身上。顫抖的椒乳,掛在田麗麗胸前,平拓人瞟了眼,嫌惡地別過頭。
「不!」田麗麗無法接受他的冷漠!
她堅信,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傲人的身體。
不過她忘了,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吃這一套,因為見多了。
對平拓人來說,不論工作或平日,他的一雙手早把女人摸得一清二楚。
眼前這具迷惑人的軀體,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堆矽膠與人工軟骨的綜合體罷了,她已經失去吸引力。
田麗麗自顧自開始挑逗他,她扭動賣弄著身體,臉上儘是蠱媚的表情。
平拓人只感到好笑。
他想,如果在她臉上狠狠揍兩拳,塌下去的應該有鼻子、顴骨、下巴,雙眼皮應該會腫成單眼皮吧?
腦海中荒誕的念頭,讓他冷笑了聲。嘖嘖,可惜他不會動手打女人。
現在,讓他以強而有力的手,將這女人給「攆」出去吧!
他冷笑瞪著她,兩手環上她腰際,從沙發起身順便加上一個使力,便將她騰空架起,讓她的雙腳落定在地板。
「田小姐,請速速滾出我的地盤!」他傾身在她耳邊不屑地吐話。
砰——隨著他的舉動,一聲巨響自兩層樓相通的樓梯傳來。他當然知道,是那扇門被用力摔上的聲音。接著,是玻璃迸碎的聲響。
糟了!他眉心緊緊一擰!
「給、我、滾!」咬牙切齒對田麗麗憤聲吼著,但他更氣的是自己!他不該讓田麗麗進門,不該讓她賴在他身上這麼些時間。
冬雪看到了什麼?看到了多少?
不理會一臉得意、慢條斯理穿上衣服的田麗麗,他一個箭步衝下樓去。
* * * *
咖啡杯,破了!他上次由美國帶回來送她的禮物、她心愛的杯子!
冬雪蹲下身去,深褐色液體混著瓷杯破碎的殘渣……她既心疼又生氣地看著一地碎片。
本來是要幫他送杯咖啡上去的,沒想到目睹那傷人的一幕。
情場浪子,根本不會為她改變!她癡心妄想過了頭!
「冬雪……」平拓人走近,在她身後喚著。
冷冬雪低著頭,不發一語,但心中澎湃激動,淚霧也蒙上眼眶。
看著她輕顫的肩膀,平拓人知道她絕對誤會了。他伸手輕輕搭上她的肩,想要安慰、解釋。
她負氣甩開,站起身來,背對他著不肯回頭。
「聽我說!」他旋至她跟前,攫著她的雙臂,逼她面對他。
「說什麼?」冬雪抬起頭,眸中是敵意般的倔強,但眸子泛上的水光,分明藏不住她的脆弱。
「雪……」那淚盈於睫的脆弱模樣,讓平拓人的喉嚨梗著。見她這樣,他真心疼!
「約了人談點事情?我記得你是這麼說的。」她的口氣極冷。
「我約了婚禮顧問公司,但是他們派來的人遲到。」早知道也沒必要瞞著她!
「哦?」冬雪自然不信。「婚禮顧問公司?」
他約婚禮顧問做什麼?不會是要籌備兩人的婚禮吧?當然不是,要不他也不會與田麗麗在客廳裡親熱。
見她表情,平拓人知道這不容易解釋了,因為她喪失了對他基本的信任。
「冬雪,別讓憤怒蒙蔽了你的理智。」他希望她能保有平時的聰慧與冷靜。但愛情顯然讓一個人變得愚笨!
「……」冬雪無言撥開他雙手的箍制,掙脫後走到一旁。
是!如果他要出軌,應該不會傻到在自己家裡,讓她有機會知道。但是,她就是找不到讓自己信任他的理由!
「田麗麗突然跑來……」
他以為,她沉默是肯聽他說,未料話沒說完,便聽她冷冷開口——
「嗯,我曉得。」她狀似平靜。「婚禮顧問沒來,反倒是田麗麗跑來了!」
「冬雪!」平拓人皺眉嚴肅喊了聲。「你這樣太挑釁!」
「要不呢?」冬雪憤地跨一大步,站定他跟前。「你能期望我去信任一個風流男子?你的風流韻事,我不清楚?你的情史,我不清楚?」在他身邊三年多,她看的夠多了!
「如果你眼中的我那樣不堪、那樣不值得信任,你就不應該愛上我!」他也火了!他有為她安定的決心,但她不懂!
他眼中的她,咄咄逼人,已經不是原本的樣子!可惡的她,犯了前女友們共同的毛病,欲將他佔為己有!但可恨的是……他偏偏想跟她一輩子綁在一塊兒。
「你……」冬雪氣結,眼淚差點掉下來,她瞪著猩紅的眼。「愛上你不是我願意的!」天知道愛上他以後,心頭的不安全感有多難受。
平拓人更生氣了!「那你可以選擇不愛上我!」
「好!」她賭氣似的,豪情吐出話,冬雪吸了吸鼻子,不讓哭意再度爬上她的臉。「我冷冬雪能屈能伸、敢作敢當!」
她低頭,開始解開繫在手腕上的銀鏈。
「你在做什麼?」平拓人臉色冷沉,瞪著她的舉動。
「我要離開你!」她拉過他的手,負氣將卸下的手鏈塞進他掌心。
「別這麼輕易說要分手!」他瞇起眼來,要脅地看著她,胸口沉沉起伏、壓抑著囤積滿腔的怒火。她一定要這麼倔強嗎?!誰要她這時候有擔當了!
「現在不分手,更待何時!跟了個死性不改的男人,有什麼指望!」她下了重話,也傷了人!
「你說什麼?」胸口那腔怒潮要爆發了!什麼叫做死性不改?她是第一個膽敢這樣罵他的人!
「……」冬雪沉默著,她知道,她的言語太過尖酸了。
平拓人掄緊了拳頭,緊握到關節泛白,他克制想暴吼的衝動。「我只問你這一次。你真的想離開?」
「對!」她又千不該、萬不該在這時展現她的魄力。頭一點,恐怕鑄成遺憾。
「好!你走吧!」他的眼眸黯淡,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