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他明明剛剛就走了啊!」金寶貝不覺洩底,緊張又懷疑地攀在窗通往樓下張望。
「剛剛就走了?」何親親瞇眸對著她冷笑。
「哇?你好賊!」事跡敗露,金寶貝驚曝一聲。
「你更賊!到現在還死都不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何親親抓著她猛捶。
「噢!嗚……好痛哇!」金寶貝不斷喊痛。「何親親,你想屈打成招嗎?」
「我看你招是不招!明明就騙人,還這麼嘴硬!」
「嗚……是Boss要我這樣騙組長的啦……」
金寶貝全盤托出,跟何親親道明實情。何親親獲知真相後,急忙要奔離。
金寶貝在後頭急喚:「你要去哪裡?」
「找組長。」何親親頭也不回拋下話。
「嗚……你要跟她說我騙她喔?我會被她殺耶!」金寶貝在後頭跳腳。
「怕被她殺,你還敢騙她?你完了,這玩笑開大了,如果組長跑去跳樓,我就把你交給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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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親親在大樓地下室樓梯轉角找到尹絲蕾。她輕輕靠近,看尹絲蕾坐在樓梯啜泣。
「組長……」何親親吶吶喚了聲,她從沒看過組長這麼傷心。
尹絲蕾淚眼愁眉、抬頭看她。「親親,我……」她狼狽地抹淚。
天色暗了下來。尹絲蕾整個人也黯淡。
「組長,你不要哭了!」何親親嚷了聲,在她身旁坐下。該死的金寶貝,該死的Boss!為什麼要這樣騙人?
尹絲蕾淚如雨下,抓著親親的胳臂搖晃。「親親,你幫我問問他在哪裡?他斷手斷腳、失明看不見,我也要去看他,他現在身邊怎麼可以沒有我?他……」
「組長!」何親親要打斷她,告訴她真相,但伊絲蕾蕾卻拼了命喊著。
「你幫幫我,去樓上幫我問問,我要去找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如果動手術有希望嗎?把我的眼角膜給他有救嗎?可以移植嗎?」尹絲蕾好激動、說的語無倫次。「不、不、不!這問題不該問你,我該去問醫生! 」
這樣,能不能化解池對她們姐妹的仇恨?這樣,能不能換回一個健全的他?她要知道他傷得多重,她全然失去理智,還未去判斷事情的真實性之前,就光想著要如何救他。
「組……」親親見她如此激動,不禁鼻間泛酸: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
向來意氣風發的組長,怎會為了愛情如斯顯然瘋狂?她深情至此,Boss真還狠得下心嗎?
「親親,我不能繼續待在這裡……」尹絲蕾愈想愈慌張,倉卒地站起。「你不幫我問,我自己去!我……」
「不!等等……」何親親忙爬起跟上。
但還來不及告訴她,事情不是那個樣子——尹紅蕾身子一癱,她暈厥過去。
「組長?!」
何親親一聲驚慌焦急的呼喊,迴盪在地下室那幽暗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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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刺鼻藥水味的醫院裡——
尹絲蕾昏睡著,床邊,一身白袍的醫生低聲對廣之驥說明。「她大致上沒什麼問題,我想可能是精神透支、壓力太大,請讓她多休養,不過以後要多注意,否則動了胎氣會很麻煩。」
「胎氣?」廣之驥吃驚站起。
尹絲蕾在樓梯與何親親的對話,廣之驥全都聽見,當時他關在酒吧裡,也是他在她昏倒後衝出酒吧,將她送醫。
尹絲蕾那番話,教他既震撼又愧疚。
獲知她預備為他犧牲,廣之驥再也無從狠心,她的深情如譴責,鞭笞著他的懦弱。在那瞬間,他決定面對,面對他所鑄下的一切錯誤。
「她懷孕了,沒有人知道嗎?已經三個月了。」醫生苦笑著回答。
廣之驥錯愕地愣站原地,醫師隨後退出病房。
他在床邊坐下,呆看著病床上的尹絲蕾。心頭,千萬的感激蔓延、交織著懊悔與自責,他竟然狠心地想要離開她、離開這將為他孕育小生命的傻女人。她……知道自己懷孕嗎?
枕邊,尹絲蕾幽幽醒來,映入她眼中的,是他那雙帶著無限憐惜的溫柔眼眸。
「你……你的眼睛?」她頓時清醒,霍地坐直身子。「你沒受傷?」
廣之驥輕執她的手,眼眶乍熱,吻了她的手,低聲責備:「誰要你這麼傻了?把眼角膜給我,你要怎麼生活?」
「你……」尹絲蕾微微喘息,呆愣著。他……沒事?!她慢慢意會,這……是騙局?
「對不起。」廣之驥雙手緊握她,將額頭靠著他的手,好自責地緊閉雙眼向她道歉。「我本來……要離開你,希望你對我徹底死心。」
他多麼無知、多麼天真,以為這就能弭平一切?
「那為什麼還在這裡?」尹絲蕾苦澀問道,哀怨地凝視他。他以為那樣她就會死心嗎?是他讓她相信愛情,卻又要她永遠帶著愛情傷痛過這一生?
「因為……絲蕾!」他抬頭,泛紅的眸子定定注視著她。「我決定面對,代替我父親、我母親,對你們姐妹贖罪。」
尹絲蕾倒抽一大口氣,好吃驚,她倉皇問道:「這麼說……你知道了?」
廣之驥點頭,神色嚴肅。「我爸過世那天,就全部知道了。」
「……」她腦中一片空白。他知道了?那麼,他很難熬吧?
他對她們姐妹倆感到歉疚,對他父親應該是更加內疚吧?他對摯愛的母親可諒解?他……不!尹絲蕾屏息,好難過,她眉心深鎖,憐憫地望著他。
「白天,我也找你姐姐談過了。」他看著她望他的眼神那樣心疼,覺得自己好汗顏。
「談什麼?你讓她知道真相了?!」她好緊張,一直以來,尹絲蕾都希望這個秘密能永遠隱瞞下去,讓絲涓不受影響。
廣之驥低聲吐話:「我很抱歉。」
他也是跟尹絲涓談過之後才知道,尹絲蕾一直隱瞞著這個秘密。這女人真傻,寧願藏起一切,讓身邊所有的人過得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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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兩人長談,直至彼此心上塵埃全然拂開。
尹絲蕾偎在他胸膛悄歎。「可我姐姐差點愛上你,她現在又知道事情如此,一定很難受,怎麼辦才好……
其實,尹絲涓未如尹絲蕾想像中脆弱,廣之驥與她談過之後,也很意外於她的平靜。
或許,她比尹絲蕾更早知道真相也說不定?然而,這不過是他的猜測,當下他所關心的,是這名他所深愛的女人。
見她沉重憂慮,廣之驥心中不忍。他將她拉離壞中,想逗逗她,面對她扯著抹邪氣的笑。「這樣吧!讓我終身都奉獻給你們姐妹倆,大不了『大某細姨』,這主意還不錯吧?」
「你——」尹絲蕾超想呼他一巴掌,不過她知道他逗著她的。憂愁自她臉上褪去,她沒好氣瞪著他。「到底我姐姐怎麼說?她還好嗎?」
廣之驥柔柔淺笑。「你放心,她說沒關係、一切她都理解,還說有個男人會安慰她。」
「真的嗎……唉!」尹絲蕾欣慰地微笑了。
是阿良,一直在絲涓身邊守候的那個男人。尹絲蕾猜想,絲涓可能就此給阿良機會,是不?這無非是好事一樁。
「帶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這裡。」她輕鬆地吁歎一大口氣,覺得精神為之開朗,而且她也不想留在醫院裡。
「天黑了,明天再離開,而且你需要好好休息。」廣之驥搖頭反對。
「不行。」她跳下床。「我還有事。」
「什麼事?有比你休息更重要?有比我陪著你更重要嗎?」他握住她手臂,溫柔而專制地拉她入懷。
「有!」她掙離他懷抱,對著他瞇眼回答,雙眸寒光乍現。「我要去宰了金寶貝那殺千刀的丫頭!」竟敢欺騙她,真是該死的好膽識。
她跺著忿忿腳步,廣之驥綻開豪邁笑容,奔去跟上她。「那我該幫她擋一刀,這可是我害的。」
「不!沒你的事。」尹絲蕾偏心得很。「她死定了!我非把她關進廁所關上一個禮拜,才要放她出來!」
「那她可能會變成自閉症,只能跟馬桶說話羅!」他好笑說道。瞧她殺氣騰騰、意志堅決的模樣,壓根都忘了這時候公司員工早下班了。「反正她訓練有素,跟馬桶的交情好得很。」尹絲蕾邁大了步履,碎步奔跑起來。
「蕾,不要跑,小心別動了胎氣。」廣之驥忙超前挽住她。
「胎氣?我還疝氣咧!」尹絲蕾緩下腳步,好笑地瞠他一眼。然後……她笑容忽然一僵,發愣沉思後倒抽了口氣。「我……肚子裡……」她吶吶說著,看著廣之驥滿是溫柔的臉龐。
「肚子裡有疝氣。」廣之驥揶揄。好遲鈍的女人,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從他臉上的表情,尹絲蕾似乎更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