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不起遊戲、要掏出真感情的女人,他不碰!如果對方是拿真誠來奉獻給他,他寧可現在拒絕,免得傷人。
對於普通而庸俗的女子,他沒有太大興趣,也從不為之停留;幾個不固定的床伴,向來知道他的規矩。
「我……我知道……」她低著頭,訕訕回答。原來,自己的表現很笨拙?讓他輕易看出她急於奉獻的心意?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壞、這麼風流哪?遊戲規則?!一定要有規則嗎?難道不能完整地接受真正的愛情?
她還是心存冀望的!女人,永遠自認有收服男人的好本領、都奢望著能夠改變浪蕩不羈的男人。
「季渝……」湛天闊霍地將車停靠路邊。
「你還是下車吧!」他聽出她的遲疑、聽出她的愚蠢期待。
「為、為什麼?」她心慌了。
「因為除了一夜春宵,我不能給你任何你想要的!」他毫不憐憫地回答。這女人,他不能碰!
「我們……可以先從好朋友做起,我很願意用心瞭解你的!」被拒絕千里之外了,她不由得心急、將單純的心意托出。
「我沒有時間讓你慢慢瞭解我!」事實上是——沒有興致玩猜心的把戲。「我們不是相同的人,你玩不起。」
生冷的口氣……湛天闊已分不清是自嘲還是述說殘忍的事實。
「我……」季渝仍遲疑。
「下車,你我目的不同。」湛天闊撂下最後通牒。
「……」咬著唇,她忍受著難堪。
最後,還是在他殘酷的沉默下,打開車門離去。
湛天闊的黑色座車揚長而去……
沒有人可以妄想侵略他內心版圖!除非他自己願意。
縱然身邊美女無數,但目前,他有興趣的只有一個……
樂聲喧囂、燈紅酒綠,屬於桃色午夜的頹靡基調。
入夜的酒店,充滿紙醉金迷、尋歡作樂的氣氛;百合被包圍其中,穿著布料極少的兔女郎制服,在一間間包廂穿梭出入。
雖然只是單純當個服務生、賺賺小費外快,卻避免不了困擾,因為她的姿色總是令尋花問柳的酒客覬覦。
「小藍,你喝下這杯,王董賞你一千塊小費!」
「王董,謝謝你,我不能喝酒,而且我只是服務生而已。」這酒國女英雄的豪名,就留給坐台小姐們吧!
只收下她應得的、托盤上的兩百元小費,百合逃也似的溜出包廂。手腳不快一點,可是會被纏住的!
「小藍,經理要你過去五六六包廂。」
走廊上,一名少爺喚住她,輕佻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溜了圈。
「好!」百合答允,也沒怪罪小伙子大膽的眼珠子吃冰淇淋似的,她早已見怪不怪。
叩叩——
輕敲包廂門,百合打開門走進去。
未待她出聲,酒店的夏葳經理看到百合進來,開口交代——
「小藍,幫我的客人送杯熱咖啡進來。」
「嗯。」點頭回答。百合的視線落在經理緊捱著的那個人……
湛天闊?她悄掩神色中的詫異。
他沒有抬眼,完全專注在面前攤開的設計圖上。
片刻,他似乎從思考中回神,開口說話,眼見就要抬頭,百合馬上退出包廂。
她是服務生兼吧檯,這杯客人的咖啡自然理當由她來處理。
吧檯設備足夠讓她煮杯好咖啡。雖然只是指定熱咖啡——店內很普通的調理;她還是刻意細心為他調了杯卡布奇諾,然後托付少爺送進去。
第三章
少爺將熱咖啡送上桌面,隨後退出。
湛天闊指著面前夏天酒店的原始設計圖,神色嚴肅對著酒店經理解說。
「我不建議你們用本來的設計,這無法活用到新的店面。」
「怎麼說?」噙著嬌媚的笑,夏葳經理對他感到莫大的興趣。
湛天闊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藍圖,拿著筆、細心在幾處標注。
夏天酒店要擴大經營,預計在林森北路開設新店面。本錢雄厚、聲勢不小——斥資上億的裝潢經費。
對異采設計公司來說,這算不大不小的Case!其實不一定要他這總監出馬,但需要他出面的理由是:經營者是黑道人物,且政商關係驚人,因此老董事長要他親自處理。
這酒店的經理是黑道大哥的小老婆,這樁生意必須與她接洽……
這女人,似乎對他很有興趣!這讓湛天闊感到厭煩。
縱然她的臉蛋冶艷無比、那合身旗袍包裡著的嬌軀火辣動人,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對漂亮女人沒有興趣,只是,有所為有所不為……風月女子他很少接觸,況且道上人物的小老婆,沾不得!
「我大致解釋……」在她屢次的貼近中拉開距離,湛天闊隔閡的意味明顯。
「這店面的原始空間混亂老舊,建築體的格局部分歪斜,結構上的樑柱也造成視野空間上的狹隘感……所以,有大部分牆面需要打掉,借由透明玻璃來改善建築體的結構面……」
坐懷不亂、心無旁騖的功力,與他專業的口吻,顯然讓女人識趣了點,她很安靜聽他說著。
十分鐘,溝通解說告一段落,湛天闊拿起咖啡杯啜飲一口——
熟悉的味道觸動他的味蕾,片刻分心恍惚。
「卡布奇諾?」他沒有指望這樣的場所,能有多像樣的咖啡。
「嗯?」女人發出疑問。
「沒什麼。」他回神,收拾設計圖。「今天我們就先談到這裡。」
「不留下來唱唱歌、喝喝酒?我陪你!」女人毫不隱藏企圖,發出邀約。
湛天闊故弄玄虛一笑,出口推卻。「不好耽誤你。如果一定要我留下,不妨為我叫一名男少爺?!」
女人領略!他——是同志?!
「喔。嗯……當然看湛先生方便。」她悻悻然說道。
「那就不耽誤了,我還有事。」他聳聳眉,起身。
他無所謂!這樁生意做不做得成,並不會因為被謠傳男同志而有所影響。
對他來說,八卦占身,總比被這惹不得的蝴蝶沾上好得多。他這個招數屢試不爽,反正關於他的傳聞不少,是愛女人的風流男子,抑或是性向特異的同志沒有人能夠確定。黃金單身漢結婚的那一天,自會真相大白。
人性十分有趣,八卦最讓人津津樂道、卻也總是忘得最快;他不介意讓原本就神秘的湛天闊,被負面新聞炒作一番;增加知名度,何樂不為。
打開包廂大門,他踏出步伐,想快速離開這團吵雜。
一名身段婀娜的服務生從他們前交錯走過,他沒有停留目光,腳步直接右轉。
「謝謝!」甜美的聲音自他背後飄響而過。
湛天闊腳步一頓,止步!
短促而輕快的語調……他所熟悉的。聽這嗓音也有幾個月了,是她,錯不了!
他回頭,原地站定。
忙碌的兔女郎身影,從左前方包廂退出走廊,又穿梭到另一間包廂……
兩分鐘,包廂內傳出吼聲——
「臭女人——不上道!」
「王董……別這樣。」是她的聲音。
湛天闊走近,站在虛掩的包廂門外。
「我王董要你喝杯酒要這樣三催四請?」包廂裡傳出飽含怒意與刁難的男聲。
「我真的不能喝酒……小姐們可以陪您喝,就請您放過我吧!」百合低下地請求。
「是啦!王董,我們陪您喝,就放小藍一馬,她只是服務生,不陪酒的。」坐台小姐們的求情聲。
「老子夠尊重她了!只是要她喝酒又不是要上她!」
一陣混亂,轉為爭執聲——
「給你錢還不要?擺明了不領情!」
「王董,請您自重!」
「怎麼?你很清高?摸你一把是怎樣……」惱怒咆哮聲,並夾雜著惡咒粗話。
兵乒乓乓、玻璃迸碎,尖叫聲此起彼落。
「啊——」幾個小姐衝出門來。
留在包廂中的幾個人,陷入一場凌亂拉扯。
「王董——您不要打小藍!」
「放開我——」尖聲怒斥。
湛天闊踏入包廂,厲聲大喝——
「放開她!」
「你是什麼東西啊?」裡頭的人看向他。
「……」百合抬眸,一張臉滿慌亂,模樣狼狽。
湛天闊走近,一把環過她肩膀,阻隔在對她粗暴出手的男人面前,目光雖迸射出熊熊怒焰,氣態卻是不慍不火似的持重平定。
男人顯然是喝多酒醉了,滿臉赤紅、步履踉蹌靠近,然後撲過來欲拉扯百合。
「……」湛天闊沉默,一把推開靠近百合的男人,神色陰警瞪視著對方。
「你敢跟老子動手?」酒喝多的男人,聲音大了起來,一拳揮向湛天闊。
湛天闊在空中攫住那個拳頭,並施力絕制——
「手放尊重一點!」瞇起眼來,吐著冷冷的要挾。
「嚇——」男人不悅,忍著痛,另一拳揮去。
砰——
一記悶聲,湛天闊以更快的速度出拳,擊在男人頰上。
「噢……」男人悟著臉痛苦哀嚎了聲,彎下腰去。
睨地一眼,湛天闊從鼻中冷哼。他從來就不喜歡與人激烈衝突,希望對方夠識相!
他拖著百合大步走出包廂。
「喂給我回來!給我回來……」
「王董!算了啦!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