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又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他現在腦子裡是一片混沌,怎麼回答凌若雪的問題。
史雍站起身,打算要出去走走、透透氣,讓自己的思緒更清楚些。
「你要去哪裡?」凌若雪自背後叫住他。
「吹風。」史雍隨便地回答了她。
「吹什麼風啊?你發燒了是不是?哪有人說出去的目的是要去吹風的。」凌若雪一點也不相信他。
「這不關你的事吧!」
史雍轉過身要離去,凌若雪突然在他背後發出一聲慘叫——
「哎喲!好痛。」
一聽到凌若雪的慘叫,史雍立刻神情緊張地轉過身,就看到凌若雪跌倒在地上。
他趕緊走近她身旁,心急緊張、卻又語氣溫柔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我跌倒了。」凌若故意裝出一臉的無辜。裝無辜,那可是她拿手的招數。
「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史雍急切地詢問著。他是真的很擔心她。
「不知道,膝蓋好痛喔!」凌若雪緊皺著眉頭。
「讓我看看。」
「不……不太好吧!」凌若雪婉拒著。開玩笑,要是讓他看她的傷勢不就破功了嗎?她壓根兒沒有受傷,不過看到他這麼緊張地替她著急著,她真的挺開心的,心裡覺得好溫暖。
「好吧,我扶你站起來。」
「我站不起來啦。」凌若雪向史雍耍賴著。「腳受傷,肩上的傷也還沒好,我好可憐啊!一個人怎麼會淒慘到這種地步啦?」
「那怎麼辦?」
「還不簡單,你背我就行啦!」凌若雪俏皮地建議著。
「別開這種玩笑。」史雍臉色一凜,站起身旋過身就要離開。
而本來疾步想離去的史雍,當他走到門口時,卻停住了。他沒辦法就這樣斷然的轉身離去。他突然發現,他竟然會捨不得留她一個人在這裡,他沒有辦法就這麼一走了之。
是因為已經習慣她的存在了嗎?還是在他的心裡,她早就已在無形之中進駐他的心房?
***
看著史雍站在門口的身影猶豫不前進,凌若雪在心裡高舉勝利的旗子,如果她猜得沒錯,史雍是沒辦法將她給獨留在這裡;又如果她猜得沒錯,在心裡默數到三時,他肯定會轉身過來。
她有絕對的把握。
凌若雪看著史雍頎長的身形,在心裡默數著一、二、三、四。果然,他轉過身來了。雖然和她所預期的相差了一個數字,不過沒關係,她並不在乎。
「怎麼,不是想離開了嗎?不是不想理我了嗎?」
「畢竟你也救了我,我算是欠你一份情。」史雍說著,眼神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
「知道就好,算我沒救錯人,還不趕快來背我?」凌若雪對著史雍露出甜美的微笑,對他伸出雙手。
「算我倒楣認識了你。」史雍完全拿凌若雪沒轍。
「別這麼說嘛,認識我也是挺好的,我那麼地喜歡你耶!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二個比我還更喜歡你的人。」凌若雪一副自信滿滿地說著。
「是嗎?喜歡我的女人可是多著呢!」說著,史雍便將身形嬌小的凌若雪給背在背上。
「你說什麼!那怎麼可以?我不准,我不准。」凌若雪拉扯著史雍俊秀的臉頰。
「哎喲,你怎麼這樣拉扯我的臉,會痛耶!萬一我這張帥臉給變形了怎麼辦?」史雍痛呼著。
「變形最好,那就沒有人會喜歡你啦!就沒有人跟我搶你了!」凌若雪幸災樂禍地道。
「你很沒良心耶!竟然希望我的臉變形。」
「我高興。」
「算了算了,病人最大,你自個兒高興就好。」史雍背著她往門外走,正打算背著她回到她的房裡。
「喂喂喂!我說這位公子,你要背我去哪裡啊?」
「回房,病人需要多多的休息。」
「我有跟你說過我要回房嗎?」凌若雪質問著。
聽到凌若雪這麼一問,史雍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出什麼鬼點子了。「要不然你還想要我背你去哪裡?」
「雖然受傷了,但是我並不想悶在這裡。那樣我會瘋掉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留下來陪你?」
「當然不是,我要你帶我去市集逛逛。」凌若雪說出她的提議。
「你都受傷了我怎麼帶你去?」
「所以我才要你陪我去啊,要不然萬一我在半路上暈倒了怎麼辦?」說著,凌若雪將一雙藕臂環在他的脖頸上,湊近他耳邊問:「你說好不好?我好想去逛市集喔!我有好一陣子沒去了耶!」
「我就算說不行也得去,對不對?」
「答對了,不錯嘛!學聰明羅!」
「好吧,既然你想去逛市集,那就去市集吧!反正我也沒事。」史雍無奈的答允。
「耶,好棒喔,我就知道史雍對我最好了。」凌若雪欣喜若狂,一時得意忘形,就緊緊抱住史雍的脖子。
「喂,姑娘,你再這樣我遲早會被你給勒死。」
「好啦好啦,不過我真的很開心,沒想到你會答應我。」凌若雪話鋒一轉,繼而說道:「不過既然你答應要帶我去逛市集,那就放我下來,我自個兒走就行了。我不好意思叫你這樣背著我去逛市集。」
「你不是腳受傷,不能走路了嗎?怎現在又要求要自己走去逛市集?其實你的腳根本就沒有受傷,你騙我的對不對?」史雍將嬌小的凌若雪放下,轉過身來跟她說話。
「小氣鬼,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我又沒有惡意。」
「我也沒跟你生氣,你緊張個什麼勁呢?」
「人家怕你萬一生氣了,就不陪人家去逛市集了嘛!要是那樣的話,我會難過到想死掉的。」凌若雪低垂螓首,委屈地說著。
「放心吧,我都已經答應要陪你去,就一定會陪你去的。你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來嚇我,可以了吧?」史雍拍拍她的頭,安撫著她。
「耶!萬歲,史雍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了!」
「最好的人我是不敢當,我倒是寧願當最帥的人。」
「你在我的心裡面已經很帥啦!」
「這我知道,不用一直重複的說。」史雍自負地回應。
「那我們就走吧!」語畢,凌若雪便毫不避諱的拉著史雍的大手,開開心心地往外走去。
史雍也順著她,讓她的小手牽引著他的,一股溫暖的、奇妙的感覺正在彼此之間激盪著。
第六章
「好累喔!怎麼才平常時間而已,市集的人就這麼多。擠來擠去的,簡直是快累死我了。」
甫一進門,凌若雪立刻抱怨連連,連忙搥著自己疲累的雙肩。
「誰教你自己提議說要去逛市集,總歸一句,貪玩嘛!」史雍忍不住嘲笑她。
「你的意思是說我活該受罪就對了?」
「我可沒那麼說,是你自己想的。」
「那是因為人家想跟你去逛市集,是因為你耶!不然我才懶得去跟別人擠。」
「那可真是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為了想跟我去逛市集,還委屈你去跟別人擠。」
「就是說嘛!」發完牢騷後,凌若雪又吃起手中的糖葫蘆。「喂,還有一顆,給你吃。」
說著,她將吃剩的糖葫蘆遞到史雍的面前。
「不要,我一向不喜歡吃甜的。」史雍回拒。
「哎喲,就剩一個而已,你就把它給吃了嘛!你這人怎麼這麼龜毛呢?」
「不要,我不喜歡吃這種東西。」史雍仍是推拒。
「誰管你,我要你吃你就得把它給吃掉。」說完,凌若雪眼明手快地將糖葫蘆硬是塞進他的嘴裡。
「你……」
「我警告你!不准給我吐出來,否則我就跟你生氣。」凌若雪雙手叉腰,威脅恐嚇著。「我生起氣來是非常非常的恐怖喔!」
「好啦,好啦。」史雍只好咀嚼著把它給吞了下去,然後說:「我吃掉了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凌若雪滿意地笑了。
史雍苦笑一下,說:「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事風格很霸道?」
「我本來就很霸道啊!」
「人家女孩子要婉約多情,你這樣粗魯霸道,誰會敢要你啊?」史雍不悅的睨她一眼。
「那還用說,當然是你要我啊,哈哈!」
「我?為什麼是我要你呢?」
「因為我喜歡你,你要我講幾次。」凌若雪一副快受不了的表情看著他。
「我知道你喜歡我,你可以不用一直強調。」
「天下這麼的大,偏偏注定我們兩人相遇,而相遇已經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更何況我又喜歡上你,甚至一頭栽了進去。說真的,連我自己都感到誇張,都覺得萬分不可思議;即使我知道我對你的愛有點急促、有點突然、有點不為人所接受,可是我卻無法阻止自己對你日益加深的愛。你懂我這份愛戀的心情嗎?」
凌若雪有感而發,毫不保留地對著史雍說出深埋在心底的話。也許是已經積壓太久,也許是因為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不想再跟他只是做朋友而已。
聽到凌若雪這麼坦白的剖析自己的感情,史雍語塞了,頓覺不知該如何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