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喘的氣息噴上她的臉,深情的眼眸鎖著她的,低醇的嗓音款款地繚繞在馨香的空氣中。「祖兒,你快樂嗎?」
柔柔地笑開了臉,她鼻尖輕擦著他的。「如果你快樂的話。」
任楚徇輕抽一口氣,立即深深地吻住她輕啟的檀口。他當然快樂,尤其她現在就像以前愛他時那般毫無保留地回應,他以為還必須努力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達到的目標突然擁有了,著實令他受寵若驚。
「你閉上眼睛,我要送你一樣東西。」他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著她的頰。
這男人!微笑地閉上眼,感覺到他將她移到床上坐著,然後起身,幾秒鐘後回來,耳邊響起他低醇的嗓音。「可以張開了。」
依言睜開眼睛,一隻鑽石戒指就在眼前,她愣了愣,呆呆地看著他。
「沒錯,是求婚,何昱玫答應離婚了。這只鑽戒我買了很久,你收下。」他執起她的手,放人她掌中。「等到你願意戴上的時候再戴。」
宋祖沂只覺鼻子一酸,眼眶也濕了,方纔他要她一起去吃團圓飯時,他沒提起何昱玫,她也就沒問,既然要信任他的安排,她就不想問太多,但她沒想到他竟會突然跟她求婚,難怪那天褚嘉錦怒氣沖沖地罵她,原來他真的在談離婚,可是那時的她……對他一點也不好啊!
她吸了吸鼻子,面無表情地將戒指塞回他手中,看到他失望傷感的表情時笑開了臉,將手伸到他面前,道:「我記得好像應該是要由男方來戴上才對吧?」
任楚徇霍然抬頭,瞪大了眼,直到她似笑非笑地挑起眉,他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幫她戴上,心情激動之下連手都有些顫抖。要完成工作已經夠困難了,她竟然還俏皮地彎起指節,任楚徇白了她一眼,輔助的另一手將她的手指扳直,戒環往前一推,終於套住她了。
「頑皮鬼!」狠狠地吻住她笑開的紅唇,下一秒已將她壓向床鋪,他的眼中凝著媚惑的光彩,熱情的唇舌往下攻城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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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昱玫找她幹嘛?
雖然心裡懷疑,宋祖沂還是赴約了,兩個人單獨面對面談一談。
氣氛優雅的咖啡廳內,何昱玫已經在那裡等她了。如果任楚徇知道,他一定會阻止,不過王舜那報馬仔跟著他去上班了,所以任楚徇不會知道的。
「你心裡一定在奇怪,我找你出來有什麼目的,是嗎?」何昱玫淡淡地問,而宋祖沂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便又接著說下去。「楚徇開出很優厚的條件要跟我離婚。這幾年他不說,我沒提,結果你一出現他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這些年你也不好過,如果你要怪我、怨我,我可以理解。」
「難道你不恨我?當年如果不是我,或許你們會一直在一起。」
「就算沒有你,我和他之間一樣困難重重,這個假設性的問題,誰能有答案呢?」宋祖沂輕歎。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何昱玫明白這就是宋祖沂的厚道之處,若要論先來後到,她才是第三者,當她恨透了她時,宋祖沂卻沒有跟她有相同的反應。
「說真的,我一直很恨你,看到他追求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時,我竟然羨慕那些女人,因為我跟他發生關係就只有那唯一的一次,之後別說碰我了,他根本視我為無物。不過我也替那些洋洋得意的女人感到悲哀,她們不知道在楚徇眼中,她們只是你的替身而已,他看到的只有跟你相像的部分而已。」她敘述的口吻很冷,像在說別人的事。
宋祖沂抿著唇沒有說話,原來何昱玫也發現了,但由她口中說出來,她竟然為她感到悲哀,她也只是在強作堅強啊!
「用不著你同情我!」何昱玫驀地怒道:「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任太太,如果我不願意簽字,沒有人可以強迫我簽。」
「你願不願意簽字離婚,我根本不在意,因為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我都會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她平靜地說,卻顯得深刻。
何昱玫呆了半晌,自嘲地笑了起來,卻是那麼悲哀而消沉。「九年前我讓他跟我結了婚,我以為我贏了你,其實我從頭到尾都是輸家,我倒情願你九年前沒有放棄他,或許我們三個都不必花這麼多時間痛苦。」
「過去的時間,我們都沒有辦法彌補,但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幸福。」
她說的話居然跟任楚徇如出一轍,何昱玫冷冷地盯著她的臉,手放進口袋中,沉聲道:「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就是想找讓我心甘情願簽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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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任楚徇激動地離椅起身,想不到一時心血來潮打電話回家,管家陳媽竟然說宋祖沂去赴何昱玫的約,何昱玫找她能有什麼好事?!」你知不知道她們約在哪裡?」
「宋小姐沒有說。」
任楚徇撫著突然抽痛的額頭。「宋小姐手機有沒有帶出去?」她最討厭帶手機,以前她覺得自己並沒有用到手機的需要,以致現在出門也常常忘記要帶。
「呃,沒有。」
果然!「她一回來,請她馬上打電話給我。」
掛上電話,盯著桌上的公文卻讀不進文字的意義,何昱玫找她做什麼?她為什麼要一個人赴約?!戒指套進了她的手,他就開始放鬆警戒,實在是一大失策!
門「砰」地一聲突然被不客氣推開,女王般驕傲的何昱玫身後是王舜略顯慚愧地垂頭,任楚徇手一揮示意他退下,這女人來得正好!
「你找她見面到底想做什麼?」那天那麼乾脆答應離婚,難道有詐?!
何昱玫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裡面有一卷錄音帶,我想你會有興趣聽聽。」將東西往他桌上一丟,她轉身就要出去。
「等一等!她人呢?」
「你放心,我沒有對她怎樣。」瞧他緊張的,平日的冷靜自若完全消失無蹤。
「你為什麼要找她見面?」有了前車之鑒,他對她戒心甚重。
「我只是要一個甘心的理由,那卷錄音帶就是答案。」她淡淡笑了笑,有絲雲淡風輕的味道,或許宋祖沂的再度出現是好的,對她也是種解脫。「對了,芊芊畢竟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們以後可以主動告知我關於她的一切。」
何昱玫走了,任楚徇看著她簽了字的文件,手中握著那卷小小的錄音帶,想了片刻,然後將它放進錄音機中播放,隨著那語聲,他全身僵直連呼吸都忘了……
須臾,他丟了句話給秘書,腳步不停奔出了公司,他要見她,立刻!一分一秒都不能等,心頭的火熱再也沒有任何力量阻止他!
「宋小姐,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陳媽接過宋祖沂採買回來的東西,警告地提醒她。「任先生回來了。」
「他現在在家?」宋祖沂詫異地挑起眉。
「是啊,本來他打電話回來時,只是要你回電話,誰知道沒多久他就回來了,而且樣子不太對勁。」
謝過陳媽,宋祖沂直接走回房,誰知道一開門進去就聽到何昱玫質疑的聲音:「你愛楚徇嗎?」
「我愛他。」這是她斬釘截鐵的回答,宋祖沂倒抽口氣,這陰險的女人居然錄她的音!
「你如果愛他,又為什麼要離開他?非得他要死要活的你才肯回去?」
「我不勇敢,也不堅強,他對我愈好,我就愈害怕,我還活在九年前的陰影中,我很怕自己又再愛上他。」
老天!她實在不敢聽自己說的這些話,衝到床頭音響前卻又不是從這兒播出來的,她慌亂地左顧右盼,就是找不到聲源。突然腰上一緊,任楚徇悄沒聲息地從背後摟住了她,唇舌落在她後頸,不規矩的手熟練地將她的衣服一件件解開。
「你真矛盾,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嫁人?難道你對已婚的他還存著幻想?」何昱玫又問。
喔,她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羞死人了!當時對何昱玫說十分自然,但現在她只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
「楚徇,把錄音機關掉……」他突然扯掉她身上最後一件衣服,她抽了口氣,然後其中一隻愛撫她胸前的手滑到她褲子的拉練上。
「我只是沒辦法愛上別人罷了。」錄音機裡的宋祖沂淡淡地回答。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這九年多你沒交過別的男朋友?」這是何昱玫彷彿聽到天方夜譚的聲音。
「不管你相不相信,這是事實!」她微慍的回答中,他已經扯掉她的褲子,將她壓覆在床上,熱吻跟著綿綿密密地灑落。
「如果你沒有跟他相遇,你打算孤獨終老嗎?」何昱玫的聲音有些顫抖,除非宋祖沂比任何人都愛任楚徇,否則她沒辦法甘心,她就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應該是吧!那天在醫院,我終於明白,沒有親人、孤獨飄蕩在人世間的我,心裡其實把他當作唯一的親人了,因為知道他好好地活在某個地方,我才走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