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奴婢等著幫皇上擦身。」殷水浣絞扭著衣擺,緊張得心跳加速,在這樣魅惑的情況下,彷彿會有什麼事發生。
黑曜唇畔勾起,起身坐上池沿拾級的階梯,而原本淹至胸前的水位瞬時低至腰際。
不需他吩咐,方才小福子早已鉅細靡遺地交代一切。殷水浣挽起衣袖直至肩頭,露出雪白的藕臂,取過木盆汲起一盆水,將棉巾浸於其中,當她拿起棉巾想為他洗背時,卻被黑曜阻止。
「用你的手。」黑曜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看到她點頭後,才放開手,回復到原本閉目休憩的模樣。
殷水浣以掌為瓢,掬起一淺清水自他壯闊的背灑下,緩柔輕顫地將細嫩的掌覆上他的背,溫柔摩挲,他的體熱滾燙地熨貼著她的手心,順著手臂蔓延,灼燙了她全身的血液,染紅了她的桃腮。
她輕柔的撫抹,喚起了他的慾望。他以為他的自制力可以勝過一切,所以他用他的自製來凸顯她的迷失,藉此來重挫她,卻沒想到,自製只是將一切衝動抑後,在達到臨界點時,反而將引起更深沈濃烈的情慾。
他對她的懲罰,同樣地也在折磨著自己。黑曜反身握住她的手,使勁一帶,將她拉進了水池。
殷水浣連低呼都來不及,就這麼跌入池裡,這樣的水深是淹不死人的,但驚慌的她卻喝了好幾口水,好不容易攀上了黑曜的肩頭,狂跳的心才平穩下來。鎮定後才發覺,她居然跨伏在他的身上,雙手繞過他的頸項緊環,他的慾望,張狂地宣告著。
為了方便服侍入浴而換上的薄衣,此時已完全打濕,隨著玲瓏的曲線熨貼起伏,勾勒出若隱若現的誘人胴體,儘管密合地與他的身軀貼緊著,她還是感受得到黑曜那飽含張力的目光,放肆地將她全身視透。
黑曜吻上她紅濫的櫻唇,尋著她的丁香與之交纏,單手覆上她的酥胸輕撫,俏立的蓓蕾頂著濕透的衣料,在他掌下轉熱,他的另一隻手由裙擺探入,沿著她雪白的大腿往上漸移,托住她渾圓柔嫩的臀,經過一番逗弄後,再繞回前頭的手中,多了一把利刀。
「就這一次,將一切放下。」黑曜附上她耳旁溫哄低語,將利刀往後一扔,發出金屬撞擊的清脆響聲。
並非擋下了攻擊就算勝利,他的戰敗,來自於她的動手。他已受夠連番的挫折,不想再被她的行刺惹得怒也不是、放任也不是,尤其是在他這麼渴望她的時候。釜底抽薪,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無法下手。
殷水浣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沈浮於感官慾海中的她已無力再去思考,他的手,奪走了她殘存的理智。
黑曜剝去她身上已然濕透的衣衫,順著波動的水流放逐而去。他輕托著她的背拉出一段距離,抬起上身含住那聳立眼前的櫻紅蓓蕾,眸中轉深的墨色含著深沈的慾望。
她嫣紅了臉,隱含著渴望,隨著他置放她腰間大手引導,往下一沈,緩緩將他包圍。這種感覺,讓兩人都抽了口氣。她羞赧不安地挺動了下,反而引來另一波灼燒,讓她忍不住逸出一聲呻吟,隨即咬緊下唇,為了這淫蕩的反應而羞紅了臉。
她的生澀原是點燃他慾望的助力,如今,卻成了另一種折磨。黑曜起身將她抵上池沿,托住她的雪臀不住律動,直至她終於無法抑制發出愉悅的嬌喘聲,才放任自己的感受,直達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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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可惡,氣死我了啦!」不悅的咒罵聲,一連串地由清昊宮寢宮中傳出。依聲循去,只見一臉怨恨的小福子跪坐榻上,憤恨不平地捶擊被褥,打得榻板砰砰作響。
可不是他小福子大膽,竄了皇上的龍榻,這完全是形勢所逼,造成這樣的局面非他所願吶!小福子噘起了嘴,只差沒淚盈眼眶了。初春的外頭天氣多好,他卻只能困在這不過幾尺見方的床上,哪也去不成。
叩印!傅來敲門聲。「皇上請用膳。」
「皇上說他不想吃,撤走。」皇上根本不在,用什麼膳啊!小福子扯開了喉嚨喊,被迫做這種假傳聖諭的事,使得他臉上的神情更加激憤。
今兒個是夌嵐祭祖日,不用上早朝的,當然也沒有那些煩人的奏章啦!
一早祀典過後,久未蒙召的他被皇上喚來了清昊宮。他多高興啊,為了成全浣姑娘,他遠離了皇上多久。如今一被皇上召喚,馬上就欣喜若狂地跑來。
才一踏進寢宮,精明的他就立刻察覺氣氛不對勁了。
皇上一身黑衣,雖然衣料還是精繡錦帛,但總比平常的服飾來得樸實許多,沒有金線龍也沒有炫綵鳳的,而一旁的浣姑娘穿得一身粉藍,襯得白嫩嫩的肌膚好看極了,果然比她穿起宮裝的樣子要清麗許多……宮裝?怎麼可能在宮內不穿宮裝的?難道是浣姑娘想受女官罰不成?
正當小福子的表情由讚歎轉為狐疑時,黑曜低穩的聲音緩緩開口了。
「我要和水浣出宮去,你替我待在寢宮,有任何來人一律代我回絕。」
「皇上……您……您……要出宮?」小福子瞠目結舌。
他還沒到皇上身邊服侍時,曾聞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經常微服出宮,他多嚮往啊,能像個小跟班追隨後頭,到宮外巡視巡視,剷除路見不平,消滅地方惡官,在緊要關頭時,刷地亮出令牌大喊:「大膽狂徒,皇上在此還不乖乖跪下!」呵……多威風啊!
不過呢,皇上日理萬機,身份亦非昔日可比,他這個期盼也就從未實現。如今,好不容易讓他小福子盼到了,居然,居然,居然叫他留守宮中,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和浣姑娘出宮去?
「這個消息要是傳了出去,唯你是問。」黑曜淡道,將摺扇插入腰際,將自身的懾人霸氣斂壓,如今的他,只是一個面目俊朗、器宇非凡的富家公子。
「皇上,您不帶小福子去?」小福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企望皇上能改變主意,儘管這個希望微渺得可憐。
「除非你想讓水浣留守。」他很清楚小福子對水浣的維護,黑曜不置可否,只丟了個難題給他。
對安排完全沒有意見的只有殷水浣一人,靜靜地站在一旁。跟著出宮,對她並無緊要,在眾目睽睽的宮外,總不成教她當街下手吧,就算僥倖得逞,怕不馬上被往來的路人扭送官府?
「嗄?」小福子睜大了眼,皇上這分明是在為難他嘛!浣姑娘難得出宮一趟,如果能跟著皇上出去走走,臉上的淡愁一定會化去的……小福子不斷地說服自己,最後終於在含著委曲求全的淚水中,成全了水浣。「皇上您慢走,小福子一定會好好守住這個秘密的。」
他幹麼這麼好心啊?打小入宮至今,他也沒出宮過多少次啊!望著空無一人的寢宮,小福子懊惱地捶胸頓足。怕被人揭破秘密的他,連宮僕送來給皇上的膳食都不敢動,又不敢隨意離去,害他餓得咕嚕嚕叫,不由得更加後悔自己的大方。
「可惡,可惡,氣死我了啦!」再次,清昊宮又傳出了屈憤的雞貓子喊叫聲。
第六章
商機鼎盛的街市中,人群熙熙攘攘,形成了熱鬧無比的畫面。小販的吆喝聲帶著旺盛的活力,顧客的挑揀喊價,鮮活了整條市街。
站在鹽行前的殷水浣微微瞇起了眼,這樣的熱鬧,炫痛了她。她離這種生活太遠太遠,如此真實的世界,看在她的眼裡,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從密道出了夌嵐宮後,就來到鹽業總行,黑曜拿出令牌,以皇上私授巡撫身份察看帳簿。事屬官方機密,身份低微的她只能避開。無事可做,她踱到了門外,看著街上情境。
黑曜這次出宮,主要是為了巡視國屬的三大行業是否營運正常。朝臣所稟啟的奏章雖然天衣無縫,卻還是讓他瞧出了端倪。貪污事小,造成百姓生活影響事大,私自哄抬的鹽價將會讓百姓陷入恐慌之中。
然而輕易派人調查只會造成官官相護的惡性循環,反而更增加弊臣的掩飾,因此他決定親自到鹽行總庫視察。
其實獨自行動會方便許多,為何帶了水浣出來,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直至眼看著手上帳簿,黑曜依然思索著這個問題。
只是想看看出了宮後,或許能套出她行刺的動機吧!這個念頭閃過腦中,讓他替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釋。
在他精銳的審視下,不多時,已將涉嫌其中的一干人等完全掌握,就連罪證也一併搜出,想必明日早朝,又是一片措手不及的局面了吧!黑曜低笑,走出鹽行,搜尋著水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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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水浣百無聊賴地倚靠著牆,看著對街的一對母女。女孩約莫七、八歲的模樣,紮著一雙麻花辮,看起來伶伶俐俐的,乖巧地站在一旁,看著母親與布販研究著布料與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