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是有遠親可以投靠的,只是與其去投靠將近十年沒見過面的遠親,她更渴望能留在這個相貌俊美又醫術卓絕的男人身邊。
喂喂,什麼跟什麼呀?這女人為什麼非要將功勞全歸到雍其磊身上不可?閻紫籐愈聽心裡愈不舒坦,索性撇過頭去,不看再他們。
「這……」見韓絹兒說得可憐,雍其磊也不知道該怎麼推卻,只好說道:「我是真的不需要丫鬟,如果你真的無處可去,那就跟在紫籐身邊服侍她吧!」
「我也不需要丫鬟!」閻紫籐的語氣近乎賭氣。「既然絹兒姑娘這麼想報答你的恩情,你就讓她留在身邊服侍有什麼關係?」
一聽閻紫籐這麼說,韓絹兒不讓雍其磊有開口婉拒的機會,立刻說道:「我真的可以嗎?那太好了!我一定會盡力服侍公子的!」
看著韓絹兒直盯著雍其磊瞧的模樣,閻紫籐的胸口有著莫名的氣悶。
但是,她究竟在氣什麼呀?
閻紫籐的柳眉簡直快擰成了麻花,她真是愈來愈搞不懂自己了!
☆ ☆ ☆
由於半途多出一個韓絹兒,雍其磊只好又多買了一匹馬。
原本他打算讓閻紫籐和韓絹兒共乘一匹,他自己騎一匹,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個辦法行不通。
閻紫籐的騎術只能算是普普通通,自己一個人騎還可以,但是多載了一個人便顯得有點勉強,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
為了不耽誤將還魂丹送回鬼哭谷的時間,雍其磊只好要韓絹兒和他共乘一騎,這樣不但可以加快速度,也能減輕閻紫籐的負擔。
一路上,閻紫籐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但是韓絹兒沒發現,因為她忙著偎在雍其磊的懷裡,對他猛獻慇勤。而雍其磊也沒發現,因為他一邊忙著趕路,一邊忙著應付太過慇勤的韓絹兒。
結果,變成閻紫籐自己一個人在生著連她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悶氣。
她愈想愈嘔,氣得直想拔光無辜馬兒的鬃毛!
當晚,他們夜宿客棧,閻紫籐和韓絹兒共處一室,而雍其磊則住在她們隔壁。
眼看韓絹兒的心思全飛到隔壁那男人的身上去了,閻紫籐心裡的浮躁與煩亂到達了頂點。
「絹兒,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個庸醫,就主動去找他、去誘惑他,等成為他的人後,再要他娶你為妻!」她繃著俏臉,不負責任地亂出餿點子。
「這怎麼行?」韓絹兒被她大膽的提議嚇到了。
對雍其磊大獻慇勤已是她所能做的極限了,要她更主動地去誘惑他,這種事她怎麼做得出來呢?
「有什麼不行?只要生米煮成熟飯,還怕他不認帳嗎?」閻紫籐輕哼一聲,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又變得像在賭氣了。
生米煮成熟飯?韓絹兒聞言不禁羞紅了臉。
「閻姑娘別開玩笑了,我的姿色平庸,雍大哥哪會看得上我?」
若要論起外貌,她根本連閻紫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如果連這麼甜美可人的女子都無法使雍其磊心動,那麼相貌平平的她更別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怎麼不會?放心吧!你一定行的!」閻紫籐的語氣十分肯定。
根據她前幾次的「慘痛經驗」,那庸醫根本就是個好色之徒,不必刻意誘惑或挑逗,只要把一個女人往他的懷裡塞,他立刻就會色性大發、「性」致勃勃!
「真的嗎?」韓絹兒半信半疑,對自己很沒有信心。
「真的!你就放心、放膽的去吧!」
「可是……這樣好嗎?」韓絹兒雖仍有點猶豫,但已經十分心動了。
她看著閻紫籐,心中忽然浮現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
「閻姑娘,你對雍大哥……你怎麼會不喜歡他呢?」
閻紫籐一愣,略顯倉促地反駁。「我幹麼要喜歡他?他有什麼好的?」
「你不覺得雍大哥很俊美嗎?」韓絹兒露出一臉的傾慕,雍其磊真是她這輩子見過最俊美的男人了!
「那只不過是外表而已。」閻紫籐哼了哼。
從她十歲起,長達五年的相處時間,雖然沒讓她看膩他那張俊臉,但是多年「纏鬥」下來,她已非常清楚他的骨子裡有多麼惡劣和喜歡欺負人。
「不光是外表而已,雍大哥還有高超的醫術。」韓絹兒接著說道,臉上的傾慕更深了。
他的醫術高,還不是因為她舅舅教得好,不然他哪有這一身的好本領?閻紫籐不以為然地想著。
「你不用顧慮這麼多,喜歡他就儘管去吧!」
「我……」韓絹兒的內心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戰,半晌後,她終於破釜沈舟般地說道:「好,我去!」
像雍其磊這樣俊美不凡的男子,是個打著燈籠都未必找得到的好對象,就算不能當他的妻子,能夠當一名小妾她就已相當知足了。
為了她的未來、為了她的終身,韓絹兒決定鼓起勇氣放手一試,如果情況真如閻紫籐所說的,那就太好了!
眼看韓絹兒真的興沖沖地去了,閻紫籐突然感到一陣後悔,她有股強烈的衝動想阻止韓絹兒,但又拉不下臉這麼做。
她如坐針氈地待在房裡,躊躇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跟了過去。
她貼在雍其磊的房門外凝神細聽,聽見了韓絹兒刻意裝得嬌嗲的聲音,接下來,一陣細微的窸窣聲傳來,聽起來像是……像是掀動被子的聲音!
那窸窣的聲響迴盪在耳裡,讓閻紫籐的心口突然泛起一陣刺痛,疼得她差點落淚。
她的腳跟猛然一旋,匆匆離開雍其磊的門前,一刻也待不住。
回到房間後,她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砰」的一聲關上房門,雙手緊緊地摀住耳朵,不想再聽見任何的聲響,就怕再聽見讓她心痛欲裂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難受?為什麼她會這麼矛盾?她真討厭這樣莫名其妙的自己!
第六章
閻紫籐失神地看著桌上的燭火,原本摀住耳朵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改而托住兩腮。
也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忽然響起,讓閻紫籐差點驚跳起來,一顆心突然陷入慌亂與矛盾之中。
是韓絹兒在敲門嗎?她到底發了多久的怔?
聽著那一下又一下的敲門聲,閻紫籐一時之間變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門?開了門之後,她又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韓絹兒?
她是該恭喜韓絹兒順利成了雍其磊的人?還是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矛盾而複雜的情緒縈繞在心底,層層地困住了她的心,她甚至想逃避地不去開門,但是敲門聲卻持續不斷地響起。
她咬了咬唇,踏著千斤般的步伐前去開門。門一開,她整個人詫異地愣住了。
「是你!?」竟然是雍其磊!
一看見他,她的神情掠過一絲不自在。
「你來這裡做什麼?絹兒呢?」她繃著臉,語氣中流露出一絲不自覺的怨怪。
「她已經睡了。」
已經睡了?
閻紫籐微微一愣,腦中不由得浮現韓絹兒與他歡愛過後,倦極而眠的畫面。
她的心中像是打翻了各種調味罐,又酸、又澀、又氣、又怨的感覺忽地揉雜在一起,使她胸口間得有點兒難受。
「立刻把你腦袋瓜子裡的畫面給我清除掉!」雍其磊沒好氣地低喝,她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早已明白地顯現在她臉上。
「敢做還怕別人想?」閻紫籐的口氣沒比他好到哪兒去,完全忘了是她自己慫恿韓絹兒去誘惑他的。
「我什麼也沒做!」雍其磊氣結地說道。
什麼也沒做?閻紫籐詫異地愣了愣,隨即說道:「這怎麼可能?」
這男人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的「好色」程度,身為「受害者」的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自已送上門的軟玉溫香,他怎麼可能平白放過?
「為什麼不可能?」雍其磊咬牙切齒地反問。
她真把他當成是個下流的色鬼?只要是女人送上門來,他就會像頭發情的野獸撲過去?
「是你自己說她已經睡了!」而且,還是睡在他房裡!
如果韓絹兒的「主動出擊」沒有成功,她早就應該回來了,怎麼還會在他房裡睡覺呢?
光是想像韓絹兒躺在他的床榻、他的枕上,閻紫籐的嘴兒就不自覺地噘起。
「那是因為我點了她的睡穴,她當然就睡著了!」
「你點了她的睡穴?」閻紫籐既詫異又困惑。「為什麼?虧我還費了一番唇舌才讓她鼓起勇氣去找你……」
「閻紫籐!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雍其磊氣得直想掐住她細白的頸子。
在一路同行的途中,韓絹兒雖然對他猛獻慇勤,但也沒大膽到如此的主動,她果然是受了這小魔女的挑唆!
「你真的沒有碰她嗎?」閻紫籐半信半疑地問。
「當然沒有!」到現在她還懷疑他?真是欠扁!
「是嗎?」得知他們什麼事也沒發生,閻紫籐心口的窒悶忽然一掃而空。但是當她瞥見他氣怒的臉色時,心中突然升起了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