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躍上馬背,他立即策馬朝南邊狂奔。
「紫籐……紫籐……你可千萬要沒事呀!」
他的俊臉緊繃,整個人籠罩在焦急而憂慮的情緒之中,緊鎖的眉間有著撫不平的摺痕,恨不能化為最疾速的風,迅速飛往惡虎山頂。
☆ ☆ ☆
惡虎山頂,有座*局大廣闊的山城,那就是郝大雕的山寨。
閻紫籐這一路上十分乖順,沒有任何逃脫的企圖與舉動,看來像是已認命要當郝大雕的壓寨夫人,讓郝大雕滿意極了。
興致一來,郝大雕也不管此刻日正當中,立刻命人準備美酒,與一干手下飲酒作樂。
閻紫籐被安排坐在郝大雕的身旁,已被鬆綁的她,像只乖馴的貓兒靜靜地坐著,但是那雙低垂的眼眸,卻隱隱閃動著燦亮的光芒。
「來來來!喝酒喝酒.」郝大雕大聲吆喝著。
看著他們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閻紫籐的紅唇悄然浮現一抹詭笑。
呵!她可不是只能無助地等待救援的柔弱女子,在雍其磊到這兒之前,她當然要想辦法自力救濟。
由於這一路的乖順,讓郝大雕對她鬆懈了戒心,也讓她有了反撲的大好機會。
剛才她佯裝要上茅房,使計騙開監視她的嘍囉後,悄悄繞到了灶房,在他們的酒裡下了藥。
那藥是當初她離開鬼哭谷前,從舅舅的煉藥室裡偷摸出來的,藥性可是厲害得很,只要他們飲下加料之後的酒,不出一刻就會……
「啊--」痛苦的慘叫伴隨著酒杯摔碎的聲音一同響起。
「嘔--」接著是一陣又一陣的劇烈嘔吐聲。
「這酒……這酒有問題!」
哀嚎與嘔吐聲此起彼落,看似身強體壯的土匪們一個個痛苦難當地倒在地上打滾,口吐白沫、腹痛如絞,撐不了多久就兩腿一伸,暈死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郝大雕大驚,急忙吐出還沒入喉的酒。
好在這一口酒他沒有嚥下去,不然只怕他現在的下場也和其他人一樣!
「該死!又是你搞的鬼!?」郝大雕震怒地瞪著閻紫籐,氣得想一把扭斷她的頸子。
看著郝大雕吐了一地的酒,閻紫籐不禁在心裡暗叫可惜,只差那麼一點,她的危機就可以完全解除了。
在郝大雕憤怒的瞪視下,她一邊佯裝怕得發抖,一邊堆出一臉無辜的神情。
「怎麼可能是我搞的鬼?這酒是你們山寨裡的,我剛才也差點喝了呢!」
「真的不是你?」
就在郝大鵬半信半疑問,一名還沒飲酒的手下跳出來指控。
「老大,別被她給騙了!我剛才看見她在灶房外鬼鬼祟祟的,一定就是她在酒裡面下藥!」
「該死!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郝大雕人氣狂飆,差點又被她給騙了!
接二連三的愚弄暗算,讓郝大雕的怒氣達到了爆發頂點。
像她這種詭計多端,隨時會暗算自己的女人,怎能當他的壓寨夫人?怒極攻心的郝大雕,現在只想殺了她洩憤!
「你這該死的女人!我要殺了你!」他咬牙怒吼,殺氣騰騰地朝閻紫籐撲去。
閻紫籐及時跳了開來,沒讓郝大雕碰到半根寒毛。
還好還好,要不是她還會一丁點兒的輕功,她可能真已被郝大雕一把掐死了!
狠狠撲了個空,讓郝大雕更加震怒。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告訴你,進了我的山寨之後,你就別想再活著出去!」他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忽然躍回他的座椅,迅速按下扶手旁的精妙機關。
毫無預兆的,閻紫籐腳下的地面霎時間出現一個洞口。
「呀--」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反應不及地摔進洞窟裡。
那是一個陰暗而潮濕的洞窟,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霉味。
閻紫籐的臉色大變,腦中不禁浮現當年摔進蛇窟裡的可怕經驗。
當她正想揮開夢魘一般的記憶時,全身的寒毛突然倒豎起來,敏感地察覺洞窟內有某種生物!
「不……不會吧……」她頭皮發麻,全身泛起了一粒粒的疙瘩。
她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僵硬地轉過頭去,同時不斷在心中向老天爺祈禱千萬不要是蛇。
藉著微弱的光線,她看見了那個與她共處一窟的東西,那不是蛇--顯然老天爺聽見了她的懇求。
但,那卻是一隻巴掌大的蜘蛛!
閻紫籐悚然一驚,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蜘蛛,但是光看它那奇詭的顏色和醜怪的外型,不用猜就知道它必含有奇毒!
她緊張地吞嚥著口水,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那蜘蛛,以盡量不驚動它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卻心驚地發現她的腳,因為剛才摔進這洞窟而扭傷了。
「呀--不要過來!」眼看那蜘蛛正朝自己爬來,她忍著疼勉強跳開。
但是,這個洞窟並不大,她再怎麼閃躲也只能勉強和蜘蛛維持一小段距離,而那蜘蛛很顯然對她這個天外飛來之客很感興趣,不管她跳到哪兒,它都執意要向她接近,害得她必須忍著腳痛,一再地移動位置。
在一次跳動中,她扭傷的那隻腳因為施力不當,整個人狼狽地摔倒,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知道腳踝的傷變得更加嚴重了。
看著蜘蛛繼續朝自己逼近,閻紫籐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慌忙中,她從身上抽出一根銀針,這曾經暗算過郝大雕的細針,是她僅有的防身武器了。
「別慌、別怕。」她喃喃自語,試圖安撫自已慌亂的情緒。「蜘蛛只有一隻,我只要把它除掉,危機就解除了。」
她緊握著細針,屏氣凝神,等到蜘蛛又更接近自己一些的時候,使勁全力向前射去--沒中!
「糟糕!」都怪她太緊張了,竟在這麼緊要的關口失了準頭,這下可好了,她該怎麼辦?
閻紫籐心頭大亂,冷汗沿著粉頰淌落,眼睜睜地看著蜘蛛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死雍其磊,你這個庸醫怎麼還不快來?」她心慌地低嚷,生平第一次,她急得想哭。
眼前的情況危急,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要不然就真的只能當這只蜘蛛的點心了。
她咬緊牙根勉強站起來,在蜘蛛逼近之際忍痛跳開。
但是,嚴重扭傷的腳踝影響了她的動作,而那蜘蛛在接近她時,動作突然變得迅速而俐落,在她問避不及之際,已爬上了她的腳,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驟然的劇痛讓閻紫籐失去了力氣,整個人跌仆在地,剛好就倒在那枝失了準頭的銀針旁。
她強忍著疼痛抓起細針,回過身用力地朝那只蜘蛛刺去。
這一回,直接命中目標,那蜘蛛掙扎著從她腳上掉落,落地之後便不再有任何動靜了。
解決了蜘蛛後,閻紫籐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一陣火燒般的疼痛忽然從被咬傷的地方迅速掃遍全身,疼得她臉色慘白,幾乎快暈死過去。
「不行……我不能暈……」她還得等到雍其磊來救她。
她緊咬著下唇,拚命想維持意識的清醒,但是撐不了多久,無邊的黑暗便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席捲她的意識。
她就要死去了嗎?死在這個地方,她真不甘心!雍其磊為什麼還不來?
在閻紫籐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掠過她心頭的一抹遺憾,竟是沒能再見到雍其磊……
她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即使……只是一眼也好……
☆ ☆ ☆
雍其磊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到惡虎山下,由於馬兒無法上山,他只好施展輕功,一路朝山頂疾奔。
憂心如焚的他,竭盡所能地加快速度,一抵達惡虎山頂,他沒有浪費半點時間停下來打量這山寨一眼,立刻長驅直入地闖了進去。
一進到大廳,他赫然看見一群人口吐白沫昏倒在地,而郝大雕正吆喝著幾個手下想將他們弄醒。
「是你!」郝大雕立刻認出他就是那個常出現在閻紫籐身旁的男人。「你竟然有本事找上門來。」
雍其磊沒心思應付他,劈頭就問:「紫籐呢?」
「她呀?哼!」郝大雕猙獰一笑,瞟了那洞窟一眼。「她現在恐怕已成了毒蜘蛛的點心!」
「你說什麼?」雍其磊臉色大變,縱身躍至洞窟旁。
當他看見閻紫籐一動也不動地倒在洞窟底時,他的心驟然掀起一陣劇痛,彷彿有束利箭猛然射入他的胸口,心魂痛得像被活生生地撕裂!
「該死!我要殺了你!」他回頭瞪著郝大雕,眸中燃燒著毀天滅地般的怒焰。
「殺我?就憑你?」郝大雕睨著雍其磊,眼底有著明顯的輕視。
雖然他還不清楚這名男子的能耐,但是光比身材,虎背熊腰的他很明顯已佔了上風,說不定只要他揮一拳,這男子就會從山頂一路滾到山腳下去!
「沒錯,就憑我!」雍其磊的黑眸一瞇,迸射出鷙怒嗜殺的光芒。
他猛然出手,招招凶狠,就像是一頭被惹怒的猛虎,嗜血而好鬥,非要咬破對方的喉嚨,直到對方斷了氣為止!
不出十招,郝大雕就已身中數掌,招招擊中要害,五臟六腑像是全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