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是槍聲也聽不見。」看著她小臉上的不安,凱伊咧嘴邪笑,實在是忍不住想逗她,誰叫她的眼神總是那麼傷人,彷彿他會一把捏死她似的。
慕蓮又向後縮了一寸,澄澈的眼睜此刻盈滿對他的指控,凱伊不以為意,還特意選了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雙手交握於腦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嘴角始終含笑。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人要殺我?」瞪著他戲謔的藍眸良久,慕蓮才看出凱伊又在戲耍自己,她雙手握拳,含著怒氣開口。
「這根本不是一場你應該進入的比賽。」凱伊靠近她,晴空般的藍眸一寸寸地逼近她,直到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才緩緩開口:「生命中總有許多意外,既然棋子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就該順著下去對不對?慕蓮。」
慕蓮根本找不到力氣開口,因為他靠得好近,近到她差點無法呼吸,只看得見那一雙晴空般的藍眼越來越近。加上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煙味,還有那一波波傳遞過來的熱力,老天!這個男人根本是生來誘惑人的。
「你必須贏得最後的比賽,知道嗎?」他拾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玩耍。對她軟若無骨的小手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我……可是我不會下西洋棋,你也知道啊!」她猛吞一口口水,很佩服自已在他專注的凝視下還記得自己是誰。
「我知道,」他溫柔地笑著。「但是你必須贏。」
「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困住的兔子,而他正是那只餓了很久,想一口吞掉她的大野狼。
「為什麼不?」凱伊挑眉。戲弄夠了就該進入主題了,於是他靠回沙發,淡笑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如果你贏了,我除了可以答應傑西的心願外,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個心願,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種好運氣的,聰明如你應該不會放棄吧?」
「禮多必詐,我既然進入比賽,就要公平的比賽,贏了我就會得到我該得的,輸了也不是太重要。」她想了一會兒,還是婉拒了他。
「你一向活得這麼一板一眼?」凱伊挑眉疑問,本來以為拿餌釣她就會上釣,沒想到她卻有異於常人的價值觀和正義感。
「這叫做知足常樂。」慕蓮抬起頭,頭頂上隱約出現了正義的光圈。
「那我換一個方式說好了,孤兒院年久失修,很多設備已經不齊全了,加上院長年事已高,對整個孤兒院也有點力不從心,但是因為經費一直不足,所以也沒有足夠的錢請更多的人手,我說的對不對?」凱伊緩慢地說出他查出的資料,道出慕蓮心知肚明的事實。
「想想看你可以為院長做些什麼?如果你聽我的,整個孤兒院都會得到幫助,這樣子不是一舉兩得?我得到我要的,你也得到你要的,多完美的辦法!這就要看你願不願意了。」
「我贏不贏這場比賽對你有什麼差別?」慕蓮還是不懂,凱伊看起來像個無所缺、無所懼的完人,為什麼一定要她贏得比賽呢?
「慕蓮……」凱伊抬頭注意到她認真的臉,不禁莞爾一笑,她連聽他說話的樣子都很認真,真的是一個很單純的小女人,一個他發覺自己可以信任的小女人。
出乎自己預料的,凱伊開始將這場比賽的內幕說了出來:這完全是他爺爺一手安排的棋局,用意就是希望凱薩琳女爵可以贏得比賽,成為他的妻子。
「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直接拒絕,用不著這樣拐彎抹角的,他是你的爺爺不是嗎?」凱伊的話讓慕蓮覺得不可思議,難道貴族都是這個樣子嗎?連決定婚姻的方式都用西洋棋,太匪夷所思了!
「我爺爺對西洋模有一股狂熱,你也知道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西洋棋的代號,我是國王,除了主教不在摩納哥,其他三個你都見過了。」
慕蓮點點頭,覺得國王這個代號對凱伊來說再適合不過了,他看起來就是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一舉一動都帶著高雅的氣質,一舉一動都帶著高雅的氣質,俊雅得不可思議。
「就算我贏了比賽又該怎麼幫你呢?」慕蓮好奇地開口。「就算我輸了,你也可以自己打敗凱薩琳,不是嗎?」
「話雖如此,但是我寧可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如果讓凱薩琳進入最後的決賽,就算她輸給我,她仍舊是所有人中棋藝最好的,爺爺一定會拿這一點大作文章的。再說,你是所有參賽者當中,我們唯一願意赴湯蹈火的人。」說到這裡,凱伊還笑著撩起她的一絡長髮,湊到嘴邊印下一吻,讓她再次燙火了臉。覺得自己好像童話故事裡被騎士宣誓的公主。
「我是很想幫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贏。」慕蓮輕咬下唇,原來這就是一場傑西和凱薩琳女爵的比賽,她充其量不過是個打手。要怎麼保證自己可以贏?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只要在你的耳環上動一點手腳,如果情況不對,我會給你指示,絕對不會讓你輸的。」凱伊笑著保證。既然凱薩琳是爺爺一手調教出來的西洋棋好手,為了確定慕蓮贏得比賽,他不得不出此下策。爺爺既然想設計他,他也有反擊的對策。
「其實……我覺得凱薩琳女爵很漂亮,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慕蓮偏著頭,好奇問道。他們兩個看起來同樣都是氣質高雅的人,她不懂為什麼凱伊要拒絕。
「你只要幫我贏得比賽,其他的事就由我來煩惱吧!」凱伊避重就輕,不肯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現在只在意他的事業,在自己的生命中還不需要有女人的存在,不過他可不打算告訴她這一點。
「我們達成協議了?」凱伊伸出手,笑著望嚮慕蓮。
「嗯。」為了院長,為了傑西的結婚基金,她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真是上天賜給我的救命天使。」凱伊彎下身子淡笑道。不意外地看到她又羞紅了一張臉,她真是自己見過最會臉紅的小女人了。
「不客氣。」聽到他溫雅的嗓音說出讚美的話,慕蓮覺得自己好像飄到雲端,彷彿背後真的生出了一對翅膀。
「夜深了,我送你回房。」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只要他讓慕蓮贏得了比賽,再看爺爺的反應走下一步棋,他是不會輸的。
※※※
決賽前一天,凱伊已經將慕蓮的耳環改造成功,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切進接收器,讓慕蓮聽到他的聲音贏得比賽,這件事棋士團的其他人也知道。基於多年來的默契,他們也聰明的什麼都不說,反正他們也希望慕蓮贏得比賽。
「比賽快開始了,義父真的會來嗎?」將監視器調到了正確的位置,騎士一手勾在凱伊的肩上,好奇地開口。
「這麼精采的比賽你們想我會錯過嗎?」門口傳來權威穩重的男音,卡迪羅老公爵撐著枴杖出現在眾人眼前。
皇后走過去將老公爵扶到座位上,而凱伊則吩咐服務人員端上了他喜歡喝的伯爵茶,並且安靜地坐在她的旁邊。
「凱伊,以你的眼光來看。你覺得誰會是最後的優勝者?」老公爵淡掃螢幕中的兩個人,將目光移向身邊的孫子。
「是誰都無妨,兩個人都是不錯的對手,我也很想知道誰可以和我進行最後的挑戰。」凱伊不動聲色,將自己中立的立場表明。
「是嗎?那個中國女孩可以比到這個地步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公爵沈吟,目光輪流停在凱薩琳和慕蓮身上。
凱薩琳女爵每天花上六個小時,整整向他學了三年的西洋棋,亦是他為凱伊內定的妻子,現在出現了一個棋藝和她不相上下的慕蓮,這一場棋到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再加上凱薩琳對他暗示說凱伊似乎對那個叫慕蓮的女孩照顧有加。因此特地趕來評估對方的份量。
「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們等一會兒就會知道結果。」凱伊微微一笑,並不將他們的比賽當一回事,只因為他早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
凱伊的淡然反而讓老公爵覺得憂慮,看他的樣子並沒有對誰特別動心的感覺,那這一場比賽豈不是白辦了?
「義父,既然來了,我們就好好看這一場精采的棋賽吧!」騎士笑嘻嘻地開口,五個人不再言語,同時將注意力轉到了比賽上面。
※※※
四個小時之後,比賽明顯地進入僵局,實力相當的凱薩琳和傑西同時陷入苦戰,而隔壁房的卡迪羅老公爵也興致高昂地擺起了棋盤,模擬會場上的棋局,更選擇了凱薩琳女爵那一方當己方,開始思索破敵之法。
凱伊見爺爺面前已經擺好了棋盤,頓時心生一計,他笑著坐在老公爵的對面,選擇了慕蓮的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