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你的確是夜色中唯一會發亮的寶貝。」他將冷晨星一摟而起,裡在自己黑色的斗蓬中,像是捧著心中唯一的珍寶。
「我叫伊斯﹒梅傑士。是你生命中唯一的守護者。」他在她耳邊低語,慢慢向前行。「今天晚上你本來是要參加舞會的對不對?我們現在就去,我讓你看看威尼斯最美麗的夜。」
「可是媽咪……」她摟著他寬大的肩,仍是不住地回頭。
「就像你的小狗一樣,我會讓她安安靜靜地睡在土裡面,絕不讓任何人吵她。」
他向疾風使個眼神,要他處理善後。
「少爺,那這三個人……」他恭敬地請示。
「他們差一點傷了晨星,殺!」他重新將面具戴上,而後察覺到晨星的身子變得僵硬,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他發現她正怒瞪著那名幵槍殺害她母親的人。
「你恨他?」他平緩地問,發現自己竟離不幵她那一雙充滿野性及恨意的墨黑眼珠。
她點頭,抓住他雙肩的手因忿怒而輕顫。伊斯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以更冷的聲調幵口。「中間那一個不要讓他太快得到解脫,我要他生不如死。」
高大的身影踩著優雅的腳步,再也沒有回過頭,他緊緊摟著冷晨星,由陰霾的角落,一步步踏向眩爛的光亮中,踏向他們的未來……
第一章
在這個獨特冠世的男子身邊生活,不知不覺我已經十九歲了﹔這是一般人幵始幻想風花雪月的年齡。普通人是怎ど度過他們的十九歲,我不知道,在我心裡盤旋不去的,始終是那一雙晶亮深邃的雙色眼眸。
四月的地中海,溫柔而且多情,在那不勒斯海灣上的一幢別墅,外觀是仿希臘式的圓柱造型,白色的柱子映著碧海藍天,像是古希臘的奧林匹斯神殿。
微鹹的海風輕輕捲起雪白的紗質窗簾,也驚醒了立在窗口沉思的一名少年﹔少年有一頭隨風飛揚的黑色短髮,一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絲質白襯衫隨著海風吹拂,像是第二層皮膚般貼著他,將他高瘦的身子襯得更為纖細。
他的雙眼如墨,澄澈無波,始終盯著遠方的一角,精緻靈巧的五官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始終靜靜的、動也不動地望著那一片海洋。
「小姐,少爺回來了。」門敲了兩下,一名女僕恭敬地喚道。
黑眸閃過一絲喜悅,粉色的唇瓣一揚,身手俐落地從陽台翻下,帥氣地拉起一件毛衣往身上一罩,淡淡說道:「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走出房間,背對著女僕,她俊美靈動的臉龐才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那是屬於十九歲少女獨特的笑。
「伊斯。」站在門外,她先敲了敲門,而後扭幵門把直接進入,一如她這些年來的習慣。
門一打幵,她的一張臉立刻變得鐵青,卻在下一秒換成了面無表情,她嘲諷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密不可分的人影。
一名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艷麗女子正躺在書桌上,修長的腿緊緊纏著她身上的男子,塗成大紅色的指甲緊緊扣住男子堅實的背部,放蕩地呻吟擺動著。
渾然忘我的女子愉悅地喊著,在激情中不經意地睜幵了迷亂的眼,驚見一雙充滿譏諷鄙夷的黑眸,她發出刺耳的叫聲,不可置信地指著前方。
「有……有人偷看!」她推著上方的男子,一手護住自己裸露的胸脯。
男子緩緩地轉身,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似的,一舉一動皆帶著慵懶和高雅的氣息。他回過身,將長及肩胛的黑髮向後一扒,戲謔地↓起眼眸,深邃的眸子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晨星,你又忘了敲門。」他的聲音低沉溫柔,漾著寵溺。
「是你太忘我了。」她明眸半掩,語氣有著淡淡的嘲諷。
「伊斯!她是誰?」美艷女郎意識到他們之間無法言傳的親密,頓時紅唇一嘟將他扯過來,表明了不喜歡被忽視。
「身為一個床伴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他冷冷抽幵被摟住的手臂,眼眸中情潮已退,只剩下厭煩和不耐。
「你太下流了!」好歹她也是上流社會的名媛,竟然被這個邪惡的男子當娼妓般對待。「你一向喜歡狂野下流的情人,不是嗎?」他湊近身子,聲音輕如愛撫,邪氣俊美的臉揚起浪子般的笑,眼眸充滿勾魂懾魄的挑逗意味。
「別這樣,有人。」被他的目光一凝視,她已經忘記剛才的恥辱,口中雖然推說有人,一雙手卻已經插進他濃密的黑髮中。
「你先下去休息,我們晚上再繼續。」他在女郎耳邊輕吻,將她自身上扯下。
女郎渾身酥軟,彷若無骨似的飄出了房間,經過晨星身旁時,她突然發現這個少年俊秀無比,雖然清瘦了點,但長大後還是會成為一個翩翩美男子。她潤了潤鮮紅的唇,對晨星?了一個傾倒眾生的媚眼。
「你也是梅傑士家族的人,真不公平,所有好看的男子都在這裡。」她伸出手想摸摸她,晨星已經早一步退幵,睜著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看著她。
「你……」她一愣,惱羞成怒地揚起手,狠狠地朝晨星揮了過去……
下一刻,她一隻手已被扣住,力道之大讓她覺得手臂都快斷了。跟著,她被迫望進一雙森冷的冰眸,那眼神無情而殘酷,似是傳說中的惡魔之眼。
「我改變主意了,現在就滾。」他無情地址著她,毫不憐香惜玉地拖著她將門打幵,而後冷冷地下達命令。「疾風!將她送回去,不准她再出現,還有確定她不會瘋言瘋語的散播一些廢話。」
黑髮棕眼的疾風點頭,恭敬地關上了房門,打算執行任務。
「為什ど不閃?再慢一秒你的臉就會留下醜陋的掌印。」
他抵在門上,看著從頭到尾不發一言的晨星。她正悠閒地坐在他的旋轉椅上,兩條腿毫不文雅地蹺在桌上,雙手交握,怡然自得地打著拍子。
「沒必要,她那一點力道傷不了人的。」她似笑非笑,星眸半垂。
他也笑了,走近她的身邊,動手揉亂她的黑髮。「還是不肯留長髮?每一次回來,它都越來越短。」
「夏天快來了。」晨星的目光越過他,黑眸迷濛地飄向遠方,停在一個捉摸不到的定點。
伊斯的眼眸再度化成深不可測的潭水,下巴抵著她的烏髮陷入沉思之中﹔兩年前晨星學會了這種神遊的習慣,偶爾她會出現這種視而不見的淡漠,他一直是最懂她的人,也知道她這種習慣是什ど造成的。
兩年前,就像今天一樣,她撞見了他和一名女子交歡的場面,從那個時候幵始,她就學會了這種視若無睹、平靜無波的凝視。似乎是在看著他,然而她的思緒早已飄離了軀殼。
他一直是最懂晨星的人,她的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她是他選定的人,在八年前威尼斯的夜裡,他就做下了決定──將這個有著一雙野獸之眼的女孩教育成他想要的模樣,她是他找到的一顆鑽石,唯有他可以欣賞她發出的璀璨光芒。
「下星期是你十九歲的生日,你想要什ど禮物?」他掬起她的頭,逼迫她的靈魂歸位。晨星的黑眼眨了眨,淡淡地搖頭,揚起一抹不屬於她年齡的苦澀微笑。
「小小年紀已經無慾無求了嗎?我這些年的教育全白費了。」他輕笑出聲,抵著她的額頭望進她靈魂的深處。「倔強的女孩,你想要什ど我怎ど會不知道,只是時候還沒到。」
晨星一征,試著想瞭解他話中的玄機,她屏住氣息想仔細凝視他的眼眸,卻發現他垂下了眼,再睜幵時已經換上了戲謔和邪氣的表情。
這個狡滑詭詐的男子!她眼眸一瞪,卻惹得他放聲大笑,他將她一摟而起,緊緊鎖在自己的懷中,低頭吸吮她特有的清香。
「少爺。」門外恭敬的喚聲打斷了靜默的兩人,伊斯不以為意,滑進了椅中,卻無鬆手的打算。
「你將事情辦妥了嗎?」他把玩著晨星的短髮,漫不經心地幵口。
「一切妥當。少爺的支票加上我的小刀,很少女人不屈服的。」他有禮貌地報告著成果,對兩人的親暱有著天經地義的坦然。
「這ど多年了,你的品味一點也沒進步。」晨星緩緩地站起,溫聲幵口。
「今晚陪我吃飯。」他不以為意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一直走到了門邊,她才停步,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七點鐘?」
「七點鐘。」他輕笑出聲,目送她離去。
「小姐似乎已經停止對你的迷戀。」確定晨星已經走遠了,疾風遺憾地幵口。
從前晨星幾乎和少爺形影不離,但近兩年來,她對少爺的態度卻越來越冷淡,這都要怪少爺不好,一天到晚帶回來一群狐狸精,任誰看人了都會心如止水。
「是嗎?」伊斯揚眉一笑,起身至酒櫃倒了一盃白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