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晨星瞪大雙眼,不肯讓自己的恐懼洩漏半分。她不知道他是誰,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再纏著自己,他們甚至不認識……
「我要做什麼?」他開口的同時,一隻手已經危險地往下滑,修長的指頭看似不經意地滑過她喘息的胸口。「小東西,你在發抖,為什麼?怕我嗎?或者我該換一個方式問——你希望我做什麼?」
「如果我說了你就會照做?」晨星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半是因為他那雙帶著誘惑的魔魅雙眸,半是因為他親密到近似在愛撫她的手指頭,晨星覺得自己像是被豹盯住的獵物,從來沒有人能讓她產生這種慌亂無助的感覺。
「達成你的願望是我的榮幸。」伊斯深邃的眼眸漾著笑,伸手輕輕撥開黏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後,再次將目光轉回懷中的晨星,他對著她扯開一抹魅惑的笑容。「請讓我離開。」晨星深吸一口氣凝聚勇氣,抬眼望入他金綠的魔魅雙眼中與他對視。
「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抱怨過我的陪伴,你倒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伊斯的眼微微瞇起,語氣中挑逗的成分絲毫未減。
「我必須回到大廳,如果我的朋友看不到我,會很擔心的。」晨星虛弱地開口,不自覺地轉移視線,受困在伊斯的雙臂之間,兩人貼合的身子幾乎沒有空隙,近到她可以聞到伊斯身上和古龍水融為一體的男性麝香,一時之間,四周的溫度似乎上升了好幾度。「如果我現在鬆手,你是不是會像鳥兒一樣迫不及待地飛走?」伊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再度回望自己的眼。「你知不知道,馴服的第一步,就是在對方的身上烙印自己的記號,讓它再也忘不掉主人的氣味。」
在晨星瞪圓雙眼、一臉錯愕的同時,伊斯低下頭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時間就將自己的唇覆上了她的。晨星驚喘一聲想別過臉,卻被他以雙手固定住,更放肆地以舌尖撬開她的唇瓣,執意要索取她的甜蜜,他的掠奪霸道又強制,連退縮的機會都不給,親暱地吞噬她的輕喘聲,強迫她接受這一切。
晨星渾身僵硬,心裡卻產生了一股不可思議的熟悉感,這太荒謬了!她明明不認識他,更不可能和這樣的男子有所牽連,但心中這股熟悉的火熱到底從何而來?她曾經和誰有這樣親密的接觸?
晨星還來不及細想,伊斯的吻卻忽然停止了,她有些迷惘地抬眼,看到了更讓人心慌的伊斯。他的眼被情慾熏染得更加懾人,在昏暗的房間裡亮得出奇,此時此刻,她只聽得見伊斯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自己激烈的心跳。
「你……」她真的感到驚慌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你呀你的,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聽見你喊我的名字了。」他伸手輕撫她微微頂動的紅唇,以食指親暱地撫弄上面的紋路。「我不認識你。」
她的頭開始昏眩不已,因為他的吻、因為他的逼近,還有他那些親密、彷彿戀人般的耳語,全讓她的身子虛軟無力,只好用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支撐自己無力的雙腿。「喊我的名字,小東西。」他低笑出聲,低下的唇停在她的頰邊,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在她顫動的同時以飽含情慾的聲音說道:「喊我的名字,『伊斯』。」這兩個字像是劃破魔法的咒語,伊斯懷中的晨星微閉的雙眼忽然睜大,右手伸到裙擺處,再舉起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柄薄如紙的小刀,手起刀跟著一揚……
伊斯來不及細想晨星會攻擊他的原因,也以極快的速度動手搶奪她的刀子,此刻的晨星像是失去理智的人,瘋狂地攻擊他。
晨星曾在他的指導下學了許多年的防身術,身手相當靈活,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頭發怒的豹子,拚命地攻擊,雖然他躲得快,身上仍被她的小刀劃破好幾道口子。伊斯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狂亂,知道事出必有因,於是故意不再閃躲,在她更接近自己的時候,以一個擒拿扣住了她握刀的手腕,另一手迅速朝她的下腹一擊,在扔掉她手中刀子的同時,晨星也跟著在他懷中倒下。
他將昏倒的晨星一把抱起,放在房間的沙發椅上,隨即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過了不久,疾風迅速地出現在房門口。
「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疾風看了一眼昏迷的晨星,焦慮地問道。
「我想她可能被催眠了,也或許是別的,我不確定。」伊斯半跪在晨星面前,細心地檢查剛才是否不小心傷了她。
「你問出了什麼沒有?」探視的同時,伊斯問起之前的那名男子。
「問不出什麼,他只是受命要轉告晨星,將我帶到屋子外面,其它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疾風據實回答。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綁走晨星是第一步,接著他要晨星引出疾風,想要折斷他的另一隻手。
「找一個和晨星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子進來,要她換上和晨星相同的衣服,然後照我說的去做。」伊斯迅速吩咐,疾風點點頭,最後銜命離去。
疾風再一次回來時,他的身邊跟著一位和晨星差不多身高的女孩子。
伊斯將自晨星身上脫下的禮服遞給她,再將全身裡著床單的晨星一把抱起,冷靜地吩咐疾風道:「等會兒到外面和我會合。」
伊斯抱著晨星從後門走出,坐上一輛早已準備好的車子,命令司機將車子開到前院的停車場,接著將車子熄火,在夜中安靜地等待著。
過了約莫十多分鐘,前門出現了一對男女,女子身著方纔晨星穿的淡紫色禮服,後面跟著一名神似疾風的男子。
伊斯動也不動地盯著前方,就在他們踏出門檻的時候,槍聲同時響起,喧鬧的舞會頓時停擺,只見四周的人瘋狂地逃竄,尚未結束的舞曲和著讓人膽戰心驚、不絕於耳的槍聲,像是一場荒謬至極的鬧劇。
等疾風也回到車上後,伊斯拍了拍前座示意司機開車,一行人在混亂中悄然離去。「果然不出少爺所料,他們早就埋伏了殺手。」疾風倒抽一口氣,要不是伊斯少爺早一步猜出敵人的動向,就算他的身手再好,在亂槍中他也難有生還的機會。「兩個人都死了嗎?」伊斯沒有回頭,只是以更冰冷的語氣開口詢問道。「是的。」疾風低歎一口氣。
「很好。」伊斯的雙眼燃起令人喪膽的寒意。敵人居然連晨星都打算滅口,他們真的打算毀了他身邊所有的人——「接下來怎麼做?少爺。」
「我已經取回了屬於我的東西。」他的手以極輕柔的動作輕撫晨星的臉龐,含笑的眼再抬起時,已經轉為冰冷的寒意,他徐緩地開口:「那麼,我再也沒有什麼好忌諱了。」寒酷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內回盪著,是誓言,也是他的宣戰……就這樣,你像其它的孩子一樣住進了這裡。你從來不主動說什麼,也不要求什麼。
孩子們在竊竊私語著,說你有一雙惡魔的眼睛,那就是你被親人拋棄的原因吧!你的臉上總是掛著漫不經心的戲謔。到底,是受過怎麼樣的傷害,你才會有那種毫不在乎的表情?那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表情,我想靠近你,但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夜色一樣暗沉的髮色,雙眼像是不同色澤渲染成的異彩寶石,你的模樣,像是異教徒所崇拜的神祇,邪美魔魅,一不小心就會深陷其中。或許不只是我這麼認為吧!在人們竊竊私語中,又開始混雜了一些屬於曖昧的情慾眼光。
直到有一天,從樹林邊傳出了慘叫聲,我的憂慮成真了嗎?當所有人趕到那裡的時候,看到的是安然無恙的你,還有衣衫不整、抱著身子不住慘叫的男子,你的臉上,除了那抹嘲諷之外,還有一抹讓人顫抖的冷凝。
從那一天起,再也沒有人敢嘗試隨便碰你。
第四章
記不清楚是夢還是現實,但晨星清楚地知道自己坐在一間昏暗的房子裡。
煙味、寒冷的空氣、沙啞的男音,那個聲音像是一台自動反覆播放的機器,不停地重複著話語,跟著又是一陣刺耳的聲響,一陣強過一陣的奇異音波……
當你聽到伊斯﹒梅傑士這佃名字的時候,殺——她的頭好痛!像是有人拿釘子不停地在敲她的頭,真的好痛!這些聲音必須停止,否則她的頭真的要爆炸了!
「你的頭很痛?想要我停止嗎?」低沉的男音這麼問著。
只要耳邊的聲音能停止,只要她的頭不再痛,她什麼都願意。
於是在男子第三次這麼問的時候,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才是好孩子。」他笑了,關掉音樂。「不會再有任何的痛楚,你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耳邊傳來的不再是讓她頭痛欲裂的音波,而是優美的古典音樂,她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最後她緩緩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