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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洛煒

  「月?」溟海一驚,下意識地摟住她,一連點了她胸口幾個穴道,然後讓她躺下休息。

  玉頰雪白、透明,更襯得嘴角的鮮紅怵目驚心,緋月靜靜地躺在床上,模樣看起來憔悴而脆弱。

  「真相被人揭穿的滋味不好受吧!」溟海沉下臉,痛恨自己方纔的一瞬間,居然對緋月產生了憐惜、不忍的情緒。

  過去自己就是因為心軟,才會任由赫連緋月欺騙、背叛,如今,他已經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就絕不能再存有一絲情感了。

  「真相?相識十年……原來在你心中我如此一文不值,連這種狗屁不通的話你都相信,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赫連緋月強忍著胸口的疼痛,以壓抑過的聲音說道。「當初是我瞎了眼,才會投靠到這個充滿笨蛋的地方!」

  說完後,緋月閉上眼睛,再也不願意多看溟海一眼。

  「你的演技堪稱精湛,可惜已經遲了。」溟海雙手緊握,提醒自己不要被她這種脆弱、受傷的表情所蒙騙。「滄溟城不養廢物,更別說是曾經背叛過的廢物,從明天起你就得搬離這裡,留在適合你的地方。」

  「哪裡?最適合我的地方不就是滄溟城之外嗎?」緋月重新睜開眼,充滿挑釁地問。哼!她雖然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但若要施展武功卻根本不可能,明明知道她身體狀況的溟海,想必又想到什麼惡毒的招數伺候她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溟海冷笑著回答。

  緋月冷哼,重新閉上眼睛打算睡一覺。「現在我想『獨自享受』最後的自由時刻。」既然明天開始要被人惡整,此刻不如睡飽補充元氣。

  溟海不語,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至少,緋月一雙璀璨星眸不再充滿絕望與哀憐,而是燃燒著怒火與挑釁,這樣的她才是自己所熟悉的。

  聽見關門的聲音,緋月知道溟海離開了,她重新睜開眼,若有所思地望著牆上某一點,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

  「丫頭,天域焚的餘毒清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要服的藥方都是以滋補受損的心、肝、脾為主,味道雖然不太好,但你得乖乖按時服用,才能完全恢復,知道嗎?」翌日,楚天放為緋月把過脈,一邊寫藥方、一邊吩咐著。

  「調養好身體有什麼用,還不是讓人糟蹋!」緋月自嘲,抬起眼淡掃過站在楚大夫身後一名身材粗壯的中年婦人。是一張從沒見過的生面孔,但她可以從對方敵視的目光判定,這位大娘一定是奉了溟海的命令前來惡整她的人。

  「哈哈。」楚天放乾笑幾聲,他畢竟只是個大夫,根本無法插手溟海和緋月之間的事情。「按時吃藥,我會再來看你。」

  楚天放離開後,房間內只剩下那名目光犀利的婦人,緋月假裝沒注意到對方的存在,慢條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藥碗,蹙著眉頭將苦藥一口一口的吞進肚子裡去。

  按照時間來算,天域焚的毒雖然只需服用十餘天的藥就可解,卻顯然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調養身體,昨晚她試圖運功,卻發現半分力都使不出來,也就是說她現在就和一般完全不會武功的女子一樣,而這種可悲的情況還不知道得持續多久

  「喂!你這個懶丫頭,喝個藥拖拖拉拉的,快點把藥喝完,和我幹活去!」婦人顯然無法忍受緋月的慢條斯理,大聲咆哮地命令道。

  幹活?「這位大娘,你在和我說話嗎?」緋月狐疑地挑高一道眉。

  「廢話!屋內就只有你這個鬼丫頭,難道老娘在和鬼說話不成?」大娘眉毛一橫,以十分輕蔑的目光看著緋月。

  「原來真是和我說話……」緋月喃喃自語。不知道溟海在打什麼鬼主意,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誰讓這位大娘看起來很不好惹,似乎隨時都會一掌劈過來的狠勁,自己最好還是順從一些。

  「丫頭,你在那裡嘀咕什麼,快點!」

  「是……馬上來。」好女不吃眼前虧。緋月聽話地將苦藥一口飲盡,隨即換上討好的笑臉。「好了,大娘,我不叫『鬼丫頭』,若是您不介意的話,叫我『緋月』就可以了,往後請大娘多多關照。」

  「哼!油嘴滑舌!」大娘用力一哼,轉身邁開大步,同時還不忘嚴厲地吩咐道:「快跟過來!」

  「是。」噌!好傢伙,居然找了一個連馬屁都拍不得的凶婆娘過來,看來,未來的日子不好過了唷!

  粗壯大娘領著緋月左拐右彎,最後來到長廊外的一間柴房,伸手指向旁邊說道:「喏!這些柴,日落前要劈好!」

  「這些?」緋月瞪大一雙眼,啞口無言地望著足足有兩個人高的木頭堆。沒搞錯吧!這麼高的一堆柴,就算她是職業樵夫也劈不完啊!

  見到緋月一臉驚愕的表情,大娘露出陰森的笑容。「對了,丫頭,城主特別交代過,滄溟城不養廢物,但如果你嫌這種粗重的工作不適合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

  「原本跟在城主身邊服侍的歌妓有事回鄉去了,要是你不想幹活,可以去應徵那份閒差,只要白天跳跳舞、唱唱歌,晚上為城主暖床,總之,只要將城主服侍得高高興興就夠了。」大娘嫌棄地上下打量緋月道。「不過依我看,你這丫頭渾身沒幾兩肉,就算自願去服侍,城主也不感興趣吧!」

  「我選劈柴,劈柴對身體好。」緋月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笑話,她寧願砍下自己的腦袋當柴燒,也不願意對溟海示弱,更何況是服侍他!呸!做夢!

  「哼!這可是你說的。」大娘冷笑,原本以為這種自認為長得美,理應受到眾人憐惜的丫頭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雖然對緋月的選擇感到意外,但她依舊沒有好臉色。「好了,現在開始工作吧!我等會兒再來看你,要是被我發現你在偷懶,可別怪我籐條侍候!」

  扔下這句威脅後,大娘扭著腰、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將斧頭拿在手裡掂了掂重量,緋月有些意外地發現它並不是很重。

  於是她選了一塊木頭用力砍下去。嗯!這把斧頭不單輕,而且十分鋒利,就像是專門為自己設計的一樣。

  「劈死你這塊木頭!」緋月挑高一道眉,頓時明白了這也是溟海的安排,知道她根本不會接受暖床這種交換條件,所以故意打造一把即使功力全失也拿得動的斧頭,總之就是要把她當成奴才使喚就對了!

  「哼!我再劈。」還有什麼怪把戲盡量使出來好了,她不會認輸的!

  每一塊木頭,在緋月眼中儼然都成為溟海的化身,先是從頭到尾加以評論挑剔一遍,最後再用利斧一劈劈成了兩段。

  雖說利斧經過特別設計,但劈柴這件事對大病初癒的人來說,畢竟還是太吃力些,才劈了不到十塊,緋月已經開始喘氣,額頭也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呼……呼……」緋日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最後只能將斧頭一扔,坐在地上大口吐氣。

  「死溟海、臭溟海……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邊喘氣休息,緋月不忘提醒自己要牢牢記住今日的恥辱,甚至賭氣地踢亂堆在一旁的柴薪。

  當滄雲走到柴房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景象,緋月完壘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斧頭扔在一旁,柴薪也被踢散在一旁,而她的嘴則一張一合地咕噥著,就算隔著一段距離聽不見,但也猜得出她咒罵的對象是誰。

  「何必對木頭出氣?」畢竟不是每天都能見到如此狼狽的緋月,滄雲憋住笑意,踏前一步主動打招呼。

  緋月沒好氣地抬起頭,齜牙咧嘴地開口:「副——城——主——」看到弟弟就聯想到哥哥,美麗的小臉頓時變得十分猙獰。

  「一、二、三……八、九,噌噌,連劈柴這種小事都做不來,我早就和大哥說留你下來是個負擔。」像是故意要激怒對方似的,滄雲好整以暇地數了數劈好的木柴,最後不甚滿意地皺眉。「別說我不念舊情,你倒是說說,留你在這裡除了多了個吃飯的人,還能有什麼用處?」

  「衛、滄、雲!」緋月咬牙切齒地喊出對方的名字,一雙星瞳幾乎要噴火了。「山水有相逢,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你這句話說的真好,如果沒有先前的『惡因』,你又怎麼會有現在的『苦果』?」滄雲一點也不同情地奚落。

  「算了,本姑娘沒心情和你廢話。」緋月冷哼。關於一年前的「往事」,聽個一、兩次或許會有內疚,但要是像唸經一樣在耳邊一提再提,再多的愧疚也全部消失了。「你來這裡幹什麼?沒看過女人劈柴,還是你那位了不起的城主哥哥又想出新花招要款待我了?」

  「沒錯。」滄雲淡淡一笑。「讓你整天劈柴是個好主意,但今晚滄溟城有一場晚宴,到時候需要很多幫手,可不能白白浪費你這位奴僕,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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