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秘書,有事妳就說吧!我可以承受的。」嫿兒鎮定地點點頭。
「我不知道妳為何將公司的一切都交給司徒燁,我想妳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但是……」汪秘書有些不安。
「這是我父親的意思,我的確將公司交給了司徒燁。」嫿兒繼續問著,並不打算將上一代的恩怨說出來。她之所以將夏氏交出去,是想讓司徒燁徹底瞭解公司的一切!如果說他能瞭解爸爸這些年的心血和努力,那麼他就會瞭解爸爸絕對不是會出賣夥伴的人。
「包括他把夏氏主權轉到自己的名下,甚至變賣公司所有的一切?這一切都是妳允許的嗎?」汪秘書不安地詢問。
「什麼?」嫿兒「刷」一聲站起,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妳不知道這件事嗎?」汪秘書輕歎一口氣,更為難地說道:「還有,他似乎和任氏的千金小姐交往,我上一次不小心聽到,司徒先生似乎打算讓任氏收購公司的股票。」
像是要印證汪秘書的談話似的,會議室外面突然傳出了嫿兒再熟悉不過的女性嗓音。
「燁!你看,你先前不是答應讓我自己選戒指?」
夏嫿兒呆若化石,只能以顫抖的手指掀開百葉窗一角!以茫然的眼神看著窗外不可置信的一幕……
「妳喜歡就好。」司徒燁嘴角上揚,綻開一抹溫柔無比的笑。
「燁!你對我真好,你找我來,說要給我的驚喜是什麼?」
任妙如嬌笑出聲,整個人幾乎黏在司徒捧的身上。
「夏氏百分之四十的經營權,這可是我打算向令尊提出的聘金。」司徒燁微笑道,溫柔地撫摸任妙如的臉,同時柔聲道:「任伯父曾經說過,要娶妳就得拿出我的最大誠意,只是不知道這件禮物他會不會喜歡?」
「燁!我真是太高興了!」任妙如驚叫出聲,抱著司徒燁又叫又笑。
「我現在就想向任伯父提親,有許多事情,我需要當面和他聊一聊。」司徒燁眼中閃過一絲幽光,繼續以溫柔的聲音說道:「妙如,妳能為我安排這件事嗎?」
「嗯!我現在就帶你去!」任妙如興奮地脹紅著臉,語無倫次地說道:「他和那些日本人天天開會,悶都悶死我了!走!我們一起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司徒燁點點頭,嘴角始終噙著微笑!任由任妙如華著他離去。
一直到外面沒有半點聲音了,汪秘書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會議室的門,說道:「嫿兒,剛才的情形妳都看到了,妳自己要小心。」
司徒燁在進入夏氏之後,大量引進了一批新的員工,甚至還有任氏的人!雖然說汪秘書還是忠於夏嫿兒!但還是得小心保住自己的飯碗。
「嫿兒?」汪秘書注意到嫿兒始終沒有轉身,仍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我沒事……讓我靜一下好嗎?」許久之後,嫿兒以疲倦的聲音回答。
「妳……自己要保重。」汪秘書試著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歎了一口氣,萬分無奈地離開了。
當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嫿兒整個人像是虛脫般滑坐在地上,整顆心空盪盪的,就連悲傷的淚水也無法流出,只能表情空白地縮在角落裡。
什麼感覺都沒有了!甚至連悲傷或是憤怒的情緒都無法產生,嫿兒疲倦地閉上了雙眼,她好累……真的好累﹗不但賠上了身心,就連爸爸交給她的夏氏,她都要失去了嗎?那麼,自己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
第八章
會議室外偶爾的腳步聲、斷斷續續的交談耳語聲,還有隨著陽光消逝而逐漸變暗的房間,都沒能影響縮在角落裡,始終維持著相同姿勢的嫿兒。
她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腿,將臉緊緊埋在膝蓋!就像是胎兒在母體時那般,將自己徹底地與外界封鎖起來。
「啪」的一聲,會議室的燈光突然打亮,依舊沒能驚醒嫿兒!反倒是讓那名拿著掃把準備清理會議室的中年婦人嚇了一大跳。
「小姐!小姐!妳怎麼啦!沒事吧?!」她害怕地向前,不安地用掃把頂了頂失神的嫿兒。現在可是夜晚十點多,自己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呃?」接兒回過神,雙眼無神地看著這名打掃的婦人,目光緩慢地朝四周轉了一圈,才發現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夜早已深了。
「小姐,下班時間過了很久啦!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一個人蹲在這裡?要不要我幫妳叫醫生?」婦人好心地詢問,在確定她是人不是鬼之後,她不再害怕,反倒是覺得嫿兒一臉憔悴、像是生病似的。
「我沒事。」嫿兒勉強自己露出一抹微笑,手扶著牆壁吃力地站起來,由於她長時間沒有移動,踏出第一步的時候還差點跌倒了。
「小姐,妳真的沒事?臉色看起來好蒼白喔.真的不要我叫人?」婦人即時扶住嫿兒,一臉擔心地問著。
「不用了,謝謝。」嫿兒搖搖頭,對她露出感激的微笑。
「我可以自己走,不打擾妳工作了。」
語畢,嫿兒咬緊牙關,拖著疲憊的身心一步步往外走去。
***
一踏出夏氏大樓,嫿兒才發現外面早已下起了傾盆大雨,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她以雙手環在胸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她現在沒有心情見任何人,她也不能回到秋學長的地方,不想他再為自己擔心了!而薄曉更是行蹤不明,就算到了她的地方,自己也不得其門而入。
到底該怎麼辦呢?嫿兒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最後決定回到自己的家,那裡有著爸爸和自己全部的回憶,她現在孤零零一個人,也唯有那裡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吧!
嫿兒摸了摸口袋,發現身上只剩下一些銅板,非但不能買雨具!更不可能搭車,她最後垂下頭,緩緩地步入雨中……
***
腦子是空白的、心頭也是空盪盪的,嫿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只知道身體越來越疲倦、腳步也越來越沉重,冰冷的雨水逐漸凍僵了她的身軀和意識,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這樣閉上眼睛,再也不要睜開了……
「嫿兒!」急切的呼喊聲從這方傳來,讓嫿兒的腳步一頓,懷疑是自己頭暈後產生的幻覺。
「嫿兒!」呼喊聲越來越近,這嗓音似曾相識,但是她卻無法辨識是誰,是誰在喊她?她已經是孤單單的一個人了,怎麼會有人在夜裡喊她的名字呢?
正當地睜著失去焦距的雙眼,茫然地看著前方時,一道人影已經奔到了她的身邊。對方以幾乎要捏碎她肩膀的力道握住她,強迫她迎向自己的視線。
嫿兒茫然的眼眨了眨,看見了一張俊美的男性面孔,濃眉、挺鼻,還有一雙漾滿焦慮情緒的雙眸,是司徒燁!
「不可能……」嫿兒發出細不可聞的低語聲。不可能是司徒燁!他不可能在這裡!更不可能充滿關懷地看著自己,好像她是他重要的人一樣。
「妳發燒了?該死的,妳到底在雨中走了多久?」握住她的手.司徒燁感覺到她燙人的體溫,暗叫一聲不好。
「這是我的夢……一定是這樣!」嫿兒開始奮力地掙扎,聲嘶力竭地喊道:「為什麼在夢裡還要這樣戲弄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放了我﹗」
「嫿兒!」司徒燁不知道她怎麼了,只能緊緊地抓著她,她發了高燒,必須盡快看醫生才行。
「放了我……」嫿兒吶喊了幾句,在他懷中不停地掙扎,最後向後一仰,整個人昏死在司徒燁的懷中。
***
當司徒燁抱著昏迷的嫿兒來到位於附近的夏家公寓,他立刻將嫿兒身上的濕衣服全部脫下,跟著以行動電話通知雷霆,要他立刻帶著醫生過來。
在等待醫生的期間,司徒燁以毛毯小心地裡著嫿兒!還不時以自己的手摩搓著嫿兒早已冰涼的四肢。
在與任天成見過面,回到別墅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當他發現嫿兒再次不見的時候!心中除了憤怒之外,還多了一份強烈的不安。不可否認的!這陣子為了調查任氏父女,他必須偽裝成完全不在乎嫿兒的模樣,徹底傷了嫿兒的心,但這是他忍耐了十二年,終於等到的報復機會,說什麼也不能讓它功虧一簣,再說,他相信,只要事情成功了之後,以嫿兒的溫柔善良,一定會諒解的。
帶著焦躁的心情,他在附近瘋狂地找尋嫿兒的下落,但是找了一遍又一遍,卻半點也沒有嫿兒的蹤影;隨著時間越來越晚,他不得不聯絡雷霆,要他幫忙尋找嫿兒的下落!他自己則冒著風雨在大街小巷穿梭,找遍每一個嫿兒可能出現的地方,最後才在夏家附近找到了這兒。
「再過不久妳就會明白的」司徒燁輕撫她蒼白的臉頰,原本潤紅的兩頰如今卻一點血色也沒有。而他明白,這所有的傷害都是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