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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綠痕

  「六月天的,哪來的冰?」她當他想糊塗了,冰塊?這是什麼季節他搞不清楚?

  「有!你要我就弄給你,你坐在這兒等等。」他忙不迭地點頭,興高采烈地將她放在石上,自個兒站在湖邊運氣調息。

  「織羅,你要做什麼?」她傻傻地看著他攤著兩掌掌心,呼吸漸變得急促。

  他瞬間往上飛躍至一個高度後,面都朝下地往下墜,在快接近水面時伸出兩掌,使盡全力地將全數的凝霜掌功力都投注在這一擊上,擊中水面後,他借力往後騰起,隱健地降落在她身邊。

  巨大的寒氣自他兩掌擊中的地方擴散,蔓延至水面的每一處,水面開始起了變化,銀白色的細霜佈滿了水面,霜層漸積漸深始化成冰,不一會兒,湖面在這澳熱的天氣,反常地結上一層厚冰。

  她訝然地張大嘴,眼眸停止轉動。

  「你把整座湖……都結冰了……」氣候不反常,反常的是這個男人,他居然把湖給凍上一層冰。

  「這裡涼快吧?」吹著湖面沁冷至骨子裡的寒風,他愉快得意地笑著。

  「涼快是驚快,可是,我要怎麼下水,」好了,現在水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塊,她要怎麼泡水?他是要她用臥冰求紅的方法把冰塊融了再下去嗎?

  「那簡單,我去開個洞,你再坐一會兒。」他也覺得好像忘了留一個能讓她下水的地方。

  他踏上結冰的湖面,走至湖心端詳許久,接著伸出一個拳頭,狠狠重重地睡不,再趕在冰塊碎開前跳離破裂的冰層。

  這個暴力男!

  連城目瞪口呆地坐套字邊,著渾身蠻力的他將結之層厚冰的湖面,一拳打出一個大洞。

  「你來試試這水夠不夠冷。」他甩去手上的冰屑,抱著她去被他開了一個大洞的湖心,蹲在洞前掬起一把水交至她的手心。

  「夠了,夠冷了……」冰塊的涼意直上她的髮梢,清涼的感覺使她通體快活,恨不得快點跳下這湖冰水裡。

  「你的腳能踏冰嗎?」他在月色的照映下測了湖水的深度,轉首問她。

  「能。」她點點頭,赤著腳踏在冰層上,來來回回走著,用腳細細體會那種快意的溫度。

  織羅在她赤腳散步時,也沒閒著,脫去了會吸水的外衣後,把還在散步的她一把抱起,走向破冰的洞口。

  連城在他跳下去之前拍著他赤裸的胸膛喊停。

  「織羅,你要抱著我一起下去?」他又不是魚,跟著她一塊下去做什麼?

  「這水很深而你又投力氣,不抱著你,萬一你掉下去怎麼成?」為確保她的安全,他才不敢讓虛弱的她擅自下水。

  「我會游水,不會掉下去,而且我的身體可以下這種水,但你和我不同,你會被凍著。」她大雪天也能下冰水游泳,可是他這個正常人跟她不一樣,他會被凍成冰棒。

  「我從小練的就是冷功夫,這程度的冰水凍不著我,來,抱好。」他絲毫不在意,一骨碌地就往下跳。

  「你……」正想說話的連城被淹過臉的水嗆了嗆,在織羅手攀著主手環緊她的腰提抱高她後,她才咳出喉間清涼的水,靠在他胸前享受那能鎮壓她乾燥身體的湖水。

  「會不會冷?」他看她閉著眼,擔心水太冷把她凍得說不出話。

  「不冷,你的體溫和這水溫拌在一起,剛好。」她輕吁一口氣,滿足安洋地逸出笑容。

  「你喜歡的話,我們今晚睡在水裡。」既然她覺得舒服,那晚上就睡這裡好了。

  她睜開眼,歎氣地糾正他。

  「織羅,你不是魚,我也不能完全算是。」睡這裡?有誰會睡在水裡?他們兩個又沒長魚尾巴和鰓。

  「嗯,是好像不該睡在這裡。」他頓了一下,有點覺得這種水床不太適合睡覺。

  「這裡不能睡,而你根本就不該下來,萬一染上風寒怎麼辦,」她一手攀上湖面的冰層,推著要他上去。

  「不會啦,我的身子健壯得很。如果晚上不能睡在這裡的話,待會兒上岸時,我給你一些我的真氣,它可以護住心脈,也可保持一定的冷度,你現在先在水裡把你的元氣補一補。」他不肯動,靜抱著她與她一起留在原地。

  他牛般的性子下了決心就很難再改變,和他相處久了,她也瞭解到這一點,所以只能由著他。

  「織羅,你會冰人又會冰湖的功夫是誰叫你練的月他的功夫極好,他在打退屢屢追來的人時就證明了這一點,現在冰了一座湖後,她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師父。」

  「我雖不懂功夫這門學問,但我覺得你師父他想得很周到。」她太感謝那位教他功夫的人了,也覺得教他的人是別有用心。

  「周到什麼?」他師父有四項絕學——劍、掌、腿、拳,當年他大師兄韋莊挑了劍、二師兄飛離挑了腿、小師弟韓提挑了拳,他是檢他們剩下不要的來學,他師父哪裡周到了?

  「我想,他可能認為你的性子大火爆,所以才會讓你練這門功夫冷冷你的性子。」他的脾氣火爆,動不動就用大嗓門吼人,蘿他學這種冰冷的功夫莫讓他學對了。

  「我師父他老人家才不會管我管得那麼嚴,把我看得緊緊的是我的飛師兄,他對我最專制了,叫我小師弟一定要把凝霜掌留給我練,所以我就照著飛師兄的命令練了。但不管飛師兄是為了什麼叫我練,我現在只求我的功未能讓你的身子舒坦。」現在想來,如果不是他飛師兄逼著他練,他的功夫也不能在此時派上用場。

  「織羅,你對我會消失這件事很惦記在心,是不是?」她在水中轉正了身子,面對池的臉龐。

  「別再說這種話,我會替你拿回寶珠,你不會消失的。」他低頭以唇堵住她滿口不吉利的話。

  「初見面時,你叫我不要纏著你,現在反倒是你不要我走了。」她綻出許久不見的笑容,小手在他德濕的臉龐上—一撫著他的眼眉。

  「我才剛有妻子,我不要當鰥夫。」他的心只有一顆,失去了她,他的心會一輩子淒涼無依。

  「我覺得,你這回是全心全意打心底願意承認我。」她感動得擁緊他,與他眉眼相對。

  「有個大美人自願要嫁我這土匪,我怎會不願?」他露出土匪般的笑意,迅速在她唇上偷了個吻。

  「你當初不這麼想,還要我離你遠一點。」想當初,他還把她當成一個大麻煩,問她可不可以自生自滅。

  「那時我不想娶妻,但現在不二樣,我要你,很想要。」此一時彼一時,那時他要她走,可是現在他不要她離開,心態大反轉,想要她這個令他牽腸掛肚的女人想要得不得了。

  「織羅,你該知道我們永遠都不會相同,你是人,我是人魚,你的妻子是人魚。」她沒忘記他們兩人的不同點,幽幽地靠在他的頸間長歎。

  「你希望我反悔嚴把他們兩個分得那麼清楚,他很敏感。  「總不能都是我在逼你,我想你也該有主見,或者,你有想娶的女子。」說不定,在他遇上她以前,早就有心儀的女子,因為她而不得不放棄。  「我從沒想過要娶妻,而你例外,我也不會收回要娶你的主意,把剛才的話都收回去。」他端著一張惡聲惡氣的臉孔,冷瞪這個愛胡思亂想的女人。

  「我一路賴著你,賴到你心頭去了?」她拍著他的心口問。之前他還說他這裡因「妻子」這兩字而很重,他都忘了這重量了?

  「你才知道你的賴功有多厲害?」第一次被女人賴上他就完了,但還好他被這個美女賴得很甘願。

  「誰教我是個死心眼的女人。」從小堅信禮教,她深信揭開她頭巾的人就是她一生的男人,因此就算是被視為麻煩也得賴著他。

  「我值得你死心眼,日後我會讓你明白你沒賴錯人。」他讓她濕淋淋的發貼著他的下顎,信心滿滿地開口。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花前月下如此親近,好像夢,真希望往後能常作這種夢。」花香、明月、清涼的湖水和一個好男人,像一場瑰麗的夢境,如果是夢,她不願醒來。

  「岸上是有花,而天上也是有月亮,不過,作往後別再作種怪夢好嗎?」對於她的想法,不懂浪漫的他很猶豫。

  「這種地方有什麼不好?」

  「難忍受,我沒在水裡和女人談情說愛過。」

  第八章

  「開門!」

  在數日兼程後,風塵僕僕地抵達他們在京城裡的目的地;寶親王府,織羅連大氣都沒換,兩腳在王府前站定後,就大刺刺地用洪亮的聲音往裡頭喊。

  原本虛弱得在他懷裡睡著的連城,被他的聲音給吼醒,她強拉開沉重的眼皮四下探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拉著他的衣裳問。

  「織羅,你要……這樣進去?」他不是說要來搶寶珠嗎?既是用搶,他還站在人家的門口大喊開門?

  「禮貌嘛,打打招呼告訴他們我來了。」他搶東西前都有告知的這種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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