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麼?」他頓時大感不解,她家丟了個貴重的寶貝,她還笑得出來?
「你去找也好,不去找也罷,反正那一個破鼎與我無關。」她絕不會為了一個破鼎而賠上她的下半生。
「你爹這麼傷心,你不替他著想?」她的反應不在韓渥的預期之內,剛好跟他預期相反。
「關於孝道和五倫我一直都沒學好,你該再為我上這兩門課。」關弄玉巧笑地向他建議。
「如果你爹會因此淪為九龍城的罪人,你仍置之不理?」他有點慌了,很怕她會挑在這個節骨眼耍惡。
「我想,在他當了罪人之後,我會盡量安慰他。」她撫著下巴說,她可以事後再盡孝道。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用九龍鼎威脅你也沒用?」韓渥傻傻地看了她一會兒,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
關弄玉笑呵呵地拍著他蒼白的臉頰,「一點也沒錯。」她早說過任何威脅都對她沒用,他就是不信。
「我太低估你了。」
「你低估了我什麼?」關弄玉抬頭閒著臉色陰沉又難看的韓渥。
「你的冷硬心腸。」
第十章
「你不去找九龍鼎?」關弄玉在韓渥的房裡,看著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他哪需要找?海棠應該已經把假的九龍鼎放回她家的宗祠裡了。
「你不是哄我爹的?真的能找回來?」明知威脅不了她,他還要去找那個破鼎?
「當然,我韓渥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韓渥又灌下一杯酒,冷冷的眼光掃射向這個連孝道也能放棄的女人。
「那……找到了九龍鼎後,你想向我爹要什麼東西?」關弄玉不安地想轉移他的注意,希望他別把目標指到她身上來。
「你。」韓渥的目光仍在她的身上打轉。
「你把我當成賞賜?謝謝你的抬舉。」關弄玉敬謝不敏地說。
「你爹已經答應了。」韓渥悶悶地說,這招對她可能已經沒用了,因為硬逼她的話,她可能真會逃婚。
「韓渥,我說過不必在乎。」真傷腦筋,和他同床共枕就要她負責,這個男人怎麼那麼麻煩?
「你不在乎,我卻非常在乎,天一亮,你就得跟我走。」她當然不會在乎,她可以弒師,可以不管她爹的死活,還會有什麼能令她在乎的?
「去哪裡?」
「隨我回城,我要娶你過門。」不管了,他打算先把她帶回隱城,再慢慢勸她。
「我要回房睡覺了。」聽完他的話,關弄玉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
「都是我的人了,你還不嫁我?」韓渥的動作比她更快,擋在門前憤怒地問她。
「不嫁。」走又走不了,關弄玉腳跟一旋,走回桌前將他沒喝完的酒喝光。
「要怎麼樣你才肯嫁我?」遭受史無前例的挫折的韓渥,低聲下氣地問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我再對你說一次,我要當武林至尊,所以我不嫁人。」她把酒喝完了後,轉著手裡的杯子,重申她的偉大志願。
「你摸著良心告訴我,武林至尊和我哪一個重要?」韓渥走到她面前站直了身子,拉著她的手按向他的胸口。
「一定要說實話嗎?內容會有點傷人喔。」關弄玉有點憐憫地望著他,不知該不該直接說實話。
「你--」韓渥氣翻了,衝去床前打開他的行囊,把裡面的東西都倒出來。
「你在找什麼?」關弄玉站在他身後問道。
「第三個錦囊,我要完成心願……」他現在又遇上難題了,小姐說如果他想完成心願,就打開第三個錦囊。
「韓渥……」關弄玉怕他真的瘋了,輕推他的肩,他還沒把武功教給她,他可不能瘋。
「誘?」韓渥打開字條,讀出第三個關鍵詞,皺緊了眉想著這字的意義。
「韓渥,你還好嗎?」關弄玉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只是看他的臉色忽怒忽喜一直轉變。
「弄玉,你曾說要見隱城的四大堂主,這話還算不算數了」解出字義的韓渥,手中握著那張救命字條,自信地轉身問她。
「我的心意無一日動搖,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他們,我要名揚江湖。」這麼偉大的心願當然算數,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拜到那四人的其中一人當師父。
「如果你不跟我走,那你就看不到四位堂主裡的兩位,更別想名揚江湖。」韓渥輕聲笑著,把字條湊近燭台燒了,以湮滅證據。
「你要帶我去隱城?」關弄玉訝異地問,他一個西席也知道隱城在哪裡?
「我說過你要隨我回城。」韓渥勾著她的下巴輕吻,他不但要帶著這個滿腹惡水的女人回家,還要娶她。
她照著他說的話推想,「你是隱城的人?」回城?難道他家在那裡?
「我生在隱城,本來就是隱城的人。」韓渥輕聳肩,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你怎麼從沒對我提起過?」能夠帶她去隱城的人竟然近在眼前,他怎麼不早說?
「不想說。」他要是說了,他的武功一定早就被她學光了,而且她還會強迫他為她帶路。
「我就覺得你的功夫很奇特,原來你來自隱城。」怪不得她看不出他的門派,他居然是隱城的人。
「要不要隨我回去?」韓渥見她知道他是隱城的人後滿面笑容,於是他信心滿滿地再問她一次。
「跟你回去就一定能見到那四位堂生了」關弄玉決定要先問清楚,如果見不到那四個人,她去了也沒意思。
「有兩個你見不到,因為一個下江南了,一個奉命往東邊去找東西,所以你只能見著兩個。」飛師兄陪小姐去江南賞花,而織師兄還在東方找鎮城之物,現在回去,她頂多只能看到韋師兄。
「我能見到哪兩個?」關弄玉興高釆烈地摟著他。
「朝雲堂堂主韋莊,還有嵐霞堂堂主--我。」韓渥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你?」關弄玉推開他怪聲的問。他是嵐霞堂堂主?
「不相信?」他兩手環胸瞪她,他已經亮出不肯讓外人知道的名號了,她反而不相信。
「你是隱城的四大堂主之一?」關弄玉一臉的疑惑,心底認為這是他為了要娶她的謊言。
「我很少出城,所以認得我以及知道我名號的人不多。」世上鮮少有人知道他,這就是他為什麼敢在外頭用他的真名。
「我只聽過四位堂主裡的韋莊、飛離以及織羅,可是從沒聽過有個韓渥。」一直沒有人知道第四位堂主的名字,他可能就是利用這點想騙她。
「都怪三個師兄老是要我留守,外頭的人當然只知道他們的名號。」他的名聲不響亮都是因為三個師兄不肯讓他出門。
「由你留守是因為你的武功沒他們好嗎?」關弄玉已經在心底認定他說的都不是實話,繼續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話問。
「是因為我的臉。」韓渥指著自己的臉,這是他心頭最大的痛處。
「臉?」她以手扳著他的臉左看右看。
「我長得像武林高手嗎?」韓渥感歎地問。師兄們不讓他出門,就是因為他這張斯文的臉。
「你像書生。」她不客氣的評論,讓最討厭聽到這句話的韓渥立刻變臉。
「原本你也能聽到我名號,可惜八大派的人被我殺了七成,剩下的也被我其它的師兄給殺了,死人不會說話,自然無法幫我傳名聲。」強忍下怒火,韓渥繼續說他曾做過最轟動的一件事。
「是你殺了八大派的人?」關弄玉睜大了雙眼。
「正是。」師兄們常奉命出城辦事、殺人,卻沒有他這個極少出城的人一次殺的多。
「你有證據證明你是嵐霞堂堂主嗎?」他的武功是很高,若說是他殺了八大派,他也有那個實力,可是誰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我都解釋這麼多了,你還要證據?」是他沒信用,還是她太謹慎了?
「廢話,無憑無據的,我怎麼相信你?說不定你是冒充的。」精明得像狐狸的關弄玉不肯輕易相信,要他拿出證據來。
「你要證據我就給你。」韓渥又走回床邊把行囊裡的東西拿來,全部堆在桌上。
「這是什麼?」她看著滿桌有金、銀、鋼製的今牌,隨手拿起了一塊令牌看。
「八大派的掌門今牌,你想當哪一派的掌門就拿去吧。」韓渥大方的讓她自己挑選。
「你怎麼會有這些令牌?」關弄玉讀著今牌上頭的字,發現確實不假,但八大派的掌門令牌怎麼會在他身上?
「我說過是我殺了他們。」這些東西是當日大戰之後他搜括來的戰利品。
關弄玉在確認完今牌的真偽後,臉色肅然地問,「韓渥,你為什麼跑去八大派偷人家的令牌?」
「我幹嘛要費事偷這些破銅爛鐵?」她還不相信他?韓渥又氣又跳地吼道。
「也許你有搜集今牌的嗜好。」他說他很會偷東西,所以這是很有可能的事。
「海棠!」突地,韓渥朝窗外大喊一聲,物證她不信,那他直接找個人證來證明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