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小姐指名你一人去找,你就認命吧。」韋莊重申主子的交代,不肯讓韓渥找幫手。
「韓師弟,你還真卑劣,織師兄都自己辛苦的去找了,你還不肯親自去?」楚雀為織羅打抱不平,認為韓渥就只會投機取巧,相形之下織羅就老實多了。
「我沒織師兄那麼笨,他只有蠻力,我有智能。」把他和織羅比!他哪有那麼呆。
「小姐臨出城前有交代,她說絕不能讓你取巧,要我看著你的嵐霞堂,不能讓你帶走嵐霞堂的弟子,所以你別想從我的手中帶走任何人,你若想要抗命,就先過我這一關。」韋莊嚴厲地警告韓渥,主子的任何命令他們都得遵照。
「小姐連這點也算到了?」本來還打如意算盤的韓渥頓時垂頭喪氣,難道會卜算的小姐什麼都已經算到了?
「小姐當然算得出你在打什麼歪主意,你想跟她鬥,還早得很。」楚雀笑困了眼。
「我還沒出門就被人吃得死死的,我出門後會不會也這樣?」韓泥發愁地問,有命令在身,又只能他一人出門,無法找幫手,他會很辛苦的。
「我保證你絕不會遇到比小姐更精明的人,你已經夠精了,除了小姐外,沒有人能比你更奷詐。」楚雀可以確定這一點,要比狡詐,絕對沒人比韓渥更小人。
「如果我會遇到,那我就要反省了。」如果有頭腦比他更好的人出現,他也認了。
「別煩惱了,你就盡快出發吧,既然是小姐要的東西,她說三年,你就得在三年內找回來,找不到看我怎麼修理你。」以主子命令為首務的韋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天大地大,我怎麼找?只有方向沒有任何提示,要我去找什麼回來?」韓泥忍不住發出抗議,這樣子出城,他只會像無頭蒼蠅般胡亂找一通。
「小姐離城前留了樣東西給我,要我轉交給你。」韋莊從懷裡拿出個錦袋。
「什麼東西?」韓渥好奇不已,難道小姐善心大發她留給他提示。
「我也不知道。」這是小姐要給韓渥的,他只負賁把錦袋交給韓渥。
「錦囊?」韓渥打開了後,不解地盯著袋中的三個小小錦囊,這三個小錦囊裡有天機嗎?
「小姐說,你要出城前先打開第一個。」韋莊仔細轉述小姐的囑咐。
「第一個?應該是這個。」韓泥看見其中的一個繡了個「首」字,他便拿起,要拆開錦褩上頭的絲線。
韋莊攔下他,「師弟,你要出城了嗎!」如果不是現在就出城,那他就不能違反命令打開。
「光耗在這也不是辦法,我打算照你的話,出城去試試我的運氣。」他認命了,三年一眨眼就過去,如果他不把握時間出去找,繼續在這裡想,也許三年後他還是想不出來。
韋莊於是不再攔他,指著繡有「中」字的錦囊對他說:「當你遇上困難時再打開這一個,也許可以幫你解決難題。」
「我會有難題?天底下有什麼事是我韓渥解決不了的。」韓渥放聲大笑。
「小姐就是怕有。」韋莊澆他一盆冷水。
「小姐說的?」韓渥的笑容立刻僵住,如果這是那神算小姐說的話,那就有可能會發生。
「對。」韋莊慎重地點頭。
韓渥聽了後,再也擠不出笑容了,他指著第三個繡有「尾」字的錦囊問道:「第三個呢!」
「小姐說,當你想完成你的心願時再打開第三個。」韋莊說完後,把兩個錦褩都收回錦袋裡交給韓渥收妥,獨留第一個錦囊在韓渥掌心。
韓渥盯著掌中的小錦囊喑暗發怒,「小姐留給我三個錦囊就要我找到東西嗎?她為什麼不給我地圖或是她要的東西的長相或形狀?」這種小東西能幫他什麼忙?
「你不服小姐的命令?」韋莊威嚴地說,一手扯緊了韓渥的襟口,另一手高揚。
「不敢……」韓渥認為自己目前已經為了什麼是鎮城之物而傷透腦筋了,如果再被大師兄一揍,恐怕他會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韓師弟,你快打開第一個錦囊來看看,看小姐留了什麼話給你。」楚雀好奇地催促。
韓泥拆開了絲線,一張小小的字條露了出來,「字條?」他納悶地打開。
「上頭寫什麼?」楚雀湊近他身邊間,連韋莊和海棠也忍不住靠過去看。
韓渥緊閉著眼,額上的青筋暴起,整張字條,小姐就只寫了一個小字,那便是「忍」。
※ ※ ※
韓渥踏出隱城後,一路向西行,遇山爬山、遇水涉水,走了幾天後,黃土小路忽然變成了兩條方向不同的大道,一條朝西北,一條朝西南,沒有一條是完全朝西的。
他站在岔路口想了許久,小姐規定他要向西行,但現在卻沒有一條是不偏不倚往西的,他要怎麼走?
他看著腳邊的石頭,順手拿了起來,泛出一抹笑。
「既然沒有一條路是正確的,那我就隨老天的意思,投石問路囉。」韓渥轉過身,背對著身後的兩條路,將手中的石子往後一扔,決定隨命運安排的方向走。
石頭落在偏西南的路上,韓渥聳聳肩,邁開腳步便往西南的方向走。
路上有幾處村落和小鎮,但都勾不起他尋寶的興趣,直到他又走了莫約五天,才到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城鎮。
他站在城門口塑去,這個城鎮裡人聲鼎沸,一副安和樂利的景況,跟他一路上所見的景象都不同,沒有大唐時局艱難的窘況,倒像是小型的隱城。
韓渥注視著街上路人臉上安適的笑容,緩步走進一間客棧,找了個位子坐下。
「客倌,您要點些什麼?」慇勤的店小二連忙上前招呼。
韓渥四處探看著街景,揚手隨口道:「一壺濃茶。」
「馬上來。」店小二親切地頜首,趕快去張羅。
韓渥才洛坐不久,心思就被隔鄰的高聲談論吸引去了。
「你聽說了沒?」坐在隔鄰的男子,嗓門頗大地問著正在喝茶的朋友。
「聽說什麼?」
「你還不知道這事嗎?整座九龍城鬧烘烘的,就是因為關老爺替他的獨生女兒找西席。」男子拍著桌子大聲地說,順手指著街上一批批像是要進京趕考的書生和武士。
男子的朋友訕訕地間道:「又要找?這次是第幾個西席了?」怪不得他覺得今兒個街上往關家的人特多。
「應該是第二十一個。聽說關家小姐上個月又讓一位先生罷教,說是自歎不如。」
一旁的韓渥閒著也是閒著,加上他天性也很愛湊熱鬧,於是起身向他們欠身笑問,「兩位兄台,你們在說什麼關小姐?」
「你是外地來的?」粗獷豪邁的男子看著他椅子上的行囊,再看向他一身不俗的儀表,便熱情的邀他同桌。
「小弟初到貴寶地,敝姓韓。」韓渥拱手致意,一反他在隱城裡的威儀,一派有禮的讀書人模樣。
「在下廣路。」廣路看韓渥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起身抱拲致意。
「齊應照。」另一名男子連忙自我介紹。
「小弟剛才聽你們聊得好熱絡,請問你們說的關小姐是哪一家的姑娘?」他順著他們剛才的話題,想先從他們身上摸凊這座城的大小事,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他去找的東西。
「咱們九龍城的第一富商關家,你不知道嗎?」廣路張大了眼看他,不相信他居然沒聽過。
韓渥趠忙展露笑容解襗,「小弟剛入城,適才才從廣兄的口中知道城名。」他心想,這麼小的城,他哪會知道?
「韓老弟,你連九龍城的關老爺關出塵的名字都沒聽過了」齊應照倒了杯茶水給他。
「是未曾聽聞。關家在九龍城很有名?」韓渥揚眉,臉上的笑容掩去了他心底的不感興趣。
「你有所不知了,咱們九龍城全都是因為有關家在才能興旺,沒有關家,就沒有九龍城。」廣路驕傲地說。
「此了怎講?」興旺?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聽到這個重要的字眼了,韓渥收斂起閒散的心思。
「你聽過關家的九龍鼎嗎?」齊應照溫和地問道,把九龍城中名氣最饗亮的寶物介紹給他。
「小弟見識淺薄,還望兄台告知。」聽到重點了,韓渥忙打探這個能讓九龍城興旺的九龍鼎的來歷。
「這九龍鼎是戰國時代打造的,鼎上鑄有九條龍,最初是齊國孟嘗君擁有,後來被秦王奪去,秦王因得了九龍鼎而一統天下,成就霸業,所以在秦亡了後,每一朝君主在立朝之時,都將這九龍鼎供奉在太廟以鎮國安邦……」齊應照把九龍鼎的歷史對韓渥細細敘說,他還沒把歷史說完,韓渥便打斷他的話。
「你說什麼?鎮國安邦?」能夠鎮國安邦的東西,不就是他要找的嗎?
「當然,這九龍鼎可是我們九龍城的寶物,舉世無雙的。」齊應照點點頭,說到九龍鼎時,他的臉上還有一絲光彩。
「九龍鼎是你們九龍城的鎮城之物?」韓泥眼露希塱之光,謹慎地進一步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