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著她的鼻子,「知道,你是偷自隱城飛離飛堂主的。」這個女人還真神通廣大,連飛師兄的功夫也偷得到。
「你怎麼知道是飛離?」她瞬間大驚失色,以為除了飛離本人外,不可能有人知道這套劍法。
「我先問你,你見過飛離?」看她出劍狠毒的架式,他就知道這武功得自於誰了,他現在很替她的小命憺心,飛師兄若知道被一個女人偷學了功夫,可能會殺了她滅口。
「曾見過一次,為什麼說我是用偷的?」關弄玉非常介意他的用詞,偷?這麼難聽!
「因為飛離不可能教你,若是他知道你偷學他的功夫,他會殺了你,你一定是看了他殺人的過程,照他的招式強記下來,再自行揣摩,是不是?」韓渥很納悶她怎麼會有機會看到他飛師兄殺人,若真被她看見了,飛師兄通常是不會留下活口,她的小命是怎麼保下來的?
「你不可能知道這事。」那天和飛離對陣的人都死丁,除了她躲在暗處沒被殺外,不可能還有別的活口。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根會偷學人家的功夫,我被你偷了兩招就算了,我沒想到你還敢偷學飛離的。」為了她的小命著想,他認為這件事絕不能讓飛師兄知道。
「你認識飛離?」聽他話裡與飛離的熟絡度,關弄玉馬上這麼推測。
「飛離名震江湖,人人皆知。」他說了一個大家都會用的借口,把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但不是人人都能看他殺人。」她沒那麼容易打發,甚至還認為他的身手足以和飛離匹敵。
「你已經是特例了,再多我一個特例又何妨?」他小心地應付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把自己的來歷抖出來。
「你說我把這套劍法舞得拙劣,那你能舞得比找吏好嗎?」關弄玉扢不出來他的底,乾脆在這方面請他指教。
「雖然我不喜歡偷習別人的功夫,不過,現在我是你的西席先生,我可以為你這學生破一下我的規矩。」韓渥摸摸鼻子,既然這劍法已經被偷了,她再看一樣的劍法也只能學到相同的。
「我就看你這個先生能學得比我好嗎?」她退至屋頂上,讓他一展武藝。
「借劍一用!」韓渥伸手用內力一吸,把掛在遠處的劍吸過來,開始以飛離一貫冷又狠毒的方式使劍。
關弄玉在屋頂上看得目瞪口呆,流劍似星、運氣如神,她恍如見著了當日正在殺人的飛離。
韓渥沒讓她看得更多,一套劍法使完就收手,不讓她深人這門家傳劍法。
「你……你這身手,簡直就像那日我所見的飛離。」關弄玉躍下來,站在他的面前景仰地看著他。
「飛離很少用劍,他以腿功見長,劍法,只是隱城四位堂主的基本功夫,每個堂主都會。」他們都會,只是每個人的專長不同,他使這套劍法時從不會像飛師兄有那麼多的殺意。
「韓渥,你很瞭解隱城?」關弄玉的眼神霎時變得晶亮,朝他靠近一大步。
「略知一二。」韓渥淡淡地虛應,向後頭移了一點。
「隱城在哪裡你知道嗎?」關弄玉握著他的雙手不讓他躲,欣喜又盼望地問他。
「為什麼這麼問?」他沒什麼表情地說,關弄玉一直提隱城,這讓忠於隱城的他很反感,也陡然興起防她的想法。
「因為我想去。」
「你想去隱城?關小姐,你想去那做什麼?」韓渥立刻反捉著她的手。想去隱城的人全是不懷善意,難道她也是?
「隱城四位堂主滅了八大派,要見當今的武林高手,只有隱城才能見。」她太崇拜那四位堂主了,兩個多月前那四個堂主一口氣殺光了去隱城論劍的一萬多個江湖中人,能殺這麼多人,只有高手才辦得到,她要這種的高手師父。
他愣了一下,「你一個大家閨秀,為什麼要見那些武林高手?」她只是想見武林高手?她去隱城的目的怎麼跟別人不一樣?
「那是我這大家閨秀的心願。」關弄玉把他手上的劍拿過來,撫著劍身輕輕地說。
「你有什麼心願?」
「我要拜他們四人其中一人為師,然後學盡他的武藝。」她握著拳立誓。只要她能拜其中一個為師,她能省下十年的自我苦練,讓自身的武藝進步神速。
韓渥無情地潑了她一盆冷水,「你可以死心了,他們四個不會收你為徒的。」誰要收她?他不會收,他那三個師兄更不可能收。
「他們會不會收是我的事,不過,在我完成心願之前,我要先打倒你。」關弄玉並沒有因他的話而感到挫折,反而將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要打倒我?」韓渥看著架在他脖子上的劍,覺得頸間一陣冰涼。
「因為你的武功比我好,我不容許有這種人存在。」世上除了那四個人的功夫可以比她高外,她不允許其它的人存在。
「以你的功夫想打倒我?這輩子恐怕都不能。」韓渥不懼地瞇細了眼訕笑。他承認她的武功不錯,也很有發展的空間,但他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得太遠。
「我是你的學生,你必須把所有的功夫都傳授給我。」她笑吟吟她說明他為人師表的責任。
「傳給你好讓你弒師?」韓渥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劍問她。世上哪有這種女人?學完了師父的功夫再弒師?
「這叫青出於藍。」她聳聳肩,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
「抱歉,韓渥什麼都能教,唯獨武功這項不傳。」而且絕對不傳給這種居心不良的女人。
「你一直沒說出你的門派,既然現在大家都不作戲了,可以告訴我嗎?」關弄玉收回劍,又變回溫言軟語的媚態。
「洩底的人只有你而已,我還要繼續保留。」韓渥不被她的樣子迷惑,拒漏口風給這個壞心眼的女人。
「你的功夫有人繼承嗎?失傳的話就太可惜了。」她又好心地建議。
「我從不擔心我會沒有後人,我有數百名徒弟。」他在嵐霞堂的弟子夠多了,不缺徒弟。
「多我一個好嗎?」關弄玉攀著他的手臂,以美麗的臉龐望著他。
「我的功夫絕不傳給外人,除非……」韓渥語帶保留地看著她。「除非什麼?」還有希望!她忙眨著眼,屏息地等待下文。
「除非你是內人。」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如花朵般的唇瓣。如果他教的對象是他的老婆,那就不算外人了。
「你又在言語上佔我便宜。」關弄玉馬上變了一張臉,把先前迷人的嬌態都收起。
「女人的便宜我佔多了,你這種女人的,我還是頭一次占。」韓渥冷冷看著這個很會變臉的女人。
「我是哪種女人?」她轉著水靈靈的眼眸問。
「表裡不一,就跟我一樣。」他只佔過普通女人的便宜,對於同類,他是第一次遇到。
「誰跟你一樣?」她高傲的笑著,他的武功是很高沒錯,但在其它方面,他哪有她這種能耐。
「少來了,我扮書生,你當淑女,我們都是騙子。」他拍著她白細如凝脂的臉頰,說明他們倆都是騙子。
「九龍城每個人都喜歡我當騙子。」她不否認這一點,笑笑地承認。
「大騙子,你怎麼有辦法騙到現在?」能讓九龍城裡的人崇敬她至此,她一定騙了很多年,可是怎麼都不會穿幫?
「靠天分。」關弄玉看著劍身反射出的自己。
「沒耐心騙或是沒有人在時,你就把樹劈成幾截發洩?」韓渥不禁低頭沉思,她那晚會劈樹、踹樹、還會說髒話,可能就是心裡堆積了太多的負荷所致。
「我很少這麼做,那晚會這麼做,只是想試試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平常我只做些小小的破壞。」關弄玉邊說邊製造噪音。
「弄玉,你在做什麼?」韓渥在聽到細碎又奇怪的聲音後,抬起頭來問道。
「看看這把劍夠不夠鋒利。」關弄玉手裡拿著價值連城的寶劍,正很用心地鋸著一旁的樹木。
「應該夠利,樹幹都快被你鋸斷了。」韓渥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眼睜睜地看著她用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鋸樹。
「沒關係,還有很多。」她鋸得正過癮,眼睛還轉到其它的樹。
「我想你一定是累積了很多的壓力。」他趕緊把她拉走。
「娛樂一下嘛,你不知道當千金小姐很累嗎?」關弄玉揮舞著手中的利刃,也不管她剛才又破壞了什麼東西。
「弄玉,你的特殊娛樂有幾個人知道?」他不禁要問,她這種特殊娛樂很可怕,也很花錢。
「三個,我爹、喜兒,還有你。」她噘著小嘴細細算著,轉身拿著劍開始修剪院子裡的花木。
「你有辦法戒掉這種娛樂嗎?」韓渥趕在她把所有的花木砍光前,按著她的手問道。
如果他想要把這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帶回隱城的話,首先得讓她不再有這種破壞的習慣,不然隱城會被她破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