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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綠痕

  「你不該被埋沒的。」飛離以臉摩挲著她的發,為她總是替別人著想而委屈自己感到心疼。

  「隱城不需要第五位堂主,但隱城的城主卻需要她的良人。」秋水笑著扶正他的臉看他,將她的願望句句清楚地敲擊在他心版上。

  「我們等到這一天了不是嗎?」飛離環抱著她,他們是一對結髮夫妻,不再是有身份之別的情人了。

  「再苦也要等,我和你還有芙蓉之約呢。」

  話一說完,飛離就托扶著她的後頸與她纏錦接吻。

  「飛離……你最好先去通知韋莊他們我沒死,遲了我怕他們會不聽我的話都抹脖子。」

  他把她穿好的衣裳又脫去,令她臉紅心悸。

  「你忘了韋莊昨晚怎麼整我的嗎?讓他去抹。」飛離扔去她的衣裳將她放倒在床上,啃吻著她肩頸的線條,慢慢再往下移去。韋莊害得他的洞房花燭夜失了所有的浪漫,死了活該,而他現在要拋掉昨晚所有的顧忌重新來過。

  「飛離!」朝陽經過芙蓉閣的屋簷,冉冉升起。

  ※  ※  ※

  飛離一直在芙蓉閣耗到下午,讓一早就等在閣門外一票想知道秋水情形的人苦等,在他們再也等不下去打算破門而人時,他才打開門告訴他們秋水沒死已脫危險,算是報復韋莊,並讓韋莊因連累其它的人而挨楚雀的拳頭。

  飛離在秋水外傷和體力完全恢復時重新補辦婚宴,在凌煙樓裡設宴宴請四堂堂主和弟子,韋莊則派人在城裡開席宴請全城城民祝賀城主大喜。

  喜宴的這晚,鳳雛的五位弟子和秋水都在凌煙樓裡慶賀。

  「飛師兄,你不是很不滿意那晚臨時湊數的婚禮嗎?怎麼只設宴而不叫大師兄再為你和小姐重辦一次婚禮?」韓渥總覺得沒看到飛離刮韋莊的情景很遺憾,在酒巡一回後,故意挑起往事讓飛離找韋莊算帳。

  「再讓他把我趕去洞房嗎?那種婚禮一次就夠了。」飛離敬謝不敏地道,眸子狠狠地往坐在身旁的韋莊一瞪。

  「我……我那時是因為擔心小姐嘛,你就把那件事忘了好不好?」韋莊也知道自己那晚出了大醜讓飛離的臉上掛不住,他老是擔心飛離會記恨而來找他清仇,於是對他舉杯賠罪。

  「我忘不了,太刻骨銘心了。」飛離不賞瞼,把頭調向秋水不去唱那杯釋仇酒。

  「韋莊,以後城內有任何喜事都由你去主婚,有你主婚,肯定每場婚禮都會叫好叫座,吸引無數賓客。」秋水笑笑地對韋莊建議,有了那次難以忘懷的經驗,她想讓全城的城民也有機會體驗這種全新的快速婚禮。

  「小姐……」韋莊皺著一張臉。

  「我雪霽堂堂內有好多弟子已經指名要你幫他們主婚。師兄,你除了當堂主外又有新職了。」飛離喝著酒對韋莊恭賀道。打從那件事傳出後,他就一直丟臉丟到現在,連他堂內的弟子也起哄要跟著傚法。「我也去跟我堂內的弟子說要成親就來找你。」愛湊熱鬧的韓渥也跟著道。

  老是被韋莊修理,難得有此機會,他很高興能踢落水狗。

  「我也要去告訴他們你的窘事。」織羅也很團結,準備用他的大嗓門讓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出名了,你滿意了吧?」坐在秋水旁邊的楚雀,沒好氣地瞪著她醜名遠揚的老公。

  「我……」

  「師兄,再告訴你一件你聽了會覺得出醜出得很不值得的事。」飛離對韋莊勾勾手指要他附耳過來,決定讓他變得很殘破的心往下再跌數丈深。

  「什麼事?」韋莊好奇地把耳朵貼過去。

  「師父他……」飛離在韋莊的耳邊說完後,韋莊的反應就如他剛聽到時一樣火冒三丈,氣得飛跳起來磨牙霍霍。

  「你跟他說了?」秋水拉若飛離的袖子問道。她雖不知飛離對韋莊說了什麼,但她看韋莊的反應也明白。

  「窩在心裡我會不痛快。」飛離和顏悅色地親親她的臉頰,只有他自個兒氣太傷身了,找個人來分擔他會平衡些。

  「韋莊,冷靜,他是我爹爹也是你師父。」秋水看著暴跳如雷的韋莊勸撫道,想平息飛離所點燃的火線。

  「你什麼時候要去?」飛離又火上加油,簡潔地問他什麼時候要去拜訪那名罪魁禍首。

  「找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韋莊坐下來猛灌著悶酒。

  「很適合。」早料定他有默契,想的都跟他一樣。

  「你們想對我爹爹做什麼?」秋水嚴肅地問著。她爹爹都過逝了,他們還想去找她爹爹報仇?

  「沒事,我們只想和師父聊聊,問候問候他老人家。」韋莊撒著謊。師父開的這個玩笑太過分了,為了小姐的病,整個隱城鬧得滿城風雲使他不知蒼老了多少,不去和師父聊聊他不甘心。

  「我想向師父他老人家稟告我們成親的這件事。」飛離只說一半的實話,與韋莊有志一同。

  「沒這麼簡單吧?」秋水睨著他們,一個常忙得抽不出主去祭拜她爹爹,另一個沉默寡言,他們會專程去她爹爹的墳前找他老人家聊天?

  「小姐,師兄他們能通鬼神嗎?」韓渥抱著疑心問。他都不知道他兩個師兄也會通靈和死人說話。

  「我也要去跟師父說話,飛師兄,你帶我去。」織羅天真地道。

  「多些人是比較好挖。」飛離看了看織羅壯碩的身材,同意地道。

  「我叫小師弟準備工具。」韋莊乾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反正被他師父耍的人不止他們兩個,把事情告訴另外兩個後會更順利。

  「連我也有份?」韓渥怪叫道,要和師父聊天還要他準備什麼工具?

  「取消你們心裡所想的計畫,都不許去擾我爹爹的安寧。」秋水威嚴地對韋莊和飛離道。

  「什麼計畫?」韓渥古怪地問秋水。

  「你們不要知道比較好。」秋水撫著額回道。給他們全知道了,他們不把凌煙樓掀翻了才怪。

  「師兄說啦!」韓渥得不到答案,也與織羅一起吵嚷著要他們講。

  「小姐,我有件事要告欣您。」楚雀看所有的男人都聚在韋莊那邊商量著某事,她趁亂地附著秋水的耳告訴她另外一個消息。「哦?真的?」秋水柳眉高揚。

  楚雀頻頻點頭。

  「我幫你,你可以開始期待了。」秋水眼眸閃著笑意,拍拍她的手。

  「多謝小姐。」楚雀樂不可支,有小姐的幫忙事情一定會辦成。

  「靜一靜,我有事要你們去辦。」秋水敲敲桌子對那群男人道。見織羅與韓渥聽了韋莊的話後臉色都發慍,漲了滿肚子的怒氣。

  「小姐,您要我們辦什麼事?」韋莊很高興地問著。

  「你們還記得我說過大唐江山即將易主這事嗎?」秋水試探地問。

  「秋水,唐人那邊已與我們無關了,我們封城了。」挑起風暴的主使人飛離,閒閒淡淡地喝著酒對她道。

  「有關。大唐的存亡會危及隱城,現在不能封城,我算過唐國還有幾年,我們必須趁大唐未滅,在這幾年內把隱城裡缺少的物資由外界補齊,再全面封城數年,直到外頭平靜了。」對隱城有犯之心的人被剿滅後就該開城,封城的時候還未到,要封也得等到物資收納完畢時再封。

  「小姐,您要開城?」韋莊愣了一下,神色不定地看看其它人。

  「我不單是為了這個理由開城,我自己也很想出城去走走。在隱城這麼多年不曾出過城見識外頭的人文事物、江山風光,飛離說過要帶我去江南,我想和他一起南遊。」

  秋水溫煦地握著飛離的手,她還沒去江南履約呢。

  「飛師兄,你要帶小姐出城去?你不急吧?」韓渥微沁著汗,他們想出城?

  可是出城的路已經被他們……

  「我答應過要帶秋水去江南看芙蓉,現在正值花季。」飛離是打算在秋水把身體養好後就帶她去江南。

  「飛師兄……那個芙蓉花小姐上回不是看過了嗎?何必大老遠地兼程去看?

  我看你們還是別去了。「織羅搓著手不安地道。」為什麼別去?「飛離看他們個個一臉心虛的樣子,警覺地問。

  「唐皇室在數年後將新易主,因此隱城所有的人尚有數年的時間可以離城,但在數年後務必回城避禍,想出城就只能在這幾年。」秋水對他們分析道。再過數年天下就因唐國宗室會大亂,她想在山河未變之前體驗唐國的風情。

  「那就再等幾年吧。」韋莊試著拖延他們出遊的心願,能把他們拖多久算多久。

  「我不想等,我現在就想去,晚了就趕不上江南的花季了。」秋水看他們一再阻攔覺得很奇怪,怎麼每個人都反對她出城?

  「可是我們已經出不了城了。」韓渥瞞不下去,老老實實地道。

  「為什麼?我不是把出城之道畫給你了嗎?」都把路畫給他造了怎麼還會出不去?

  「我……我把它撕了。」韓渥俯首認罪,那幅圖早成了他們那晚的下酒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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