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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綠痕

  當迷迭與最後一位阻礙她登上盟主之位的人選,雙雙纏鬥了半個時辰,才終於把他給擺平時,在台下卻出現了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

  大氣喘個不停的西門烈排開眾人,走至站台下,兩眼忿忿地瞪著她。

  迷迭遺憾地撒著芳唇,「噴,功虧一簣,」眼看盟主之位就要到手了,他偏偏挑在這時出場攪局。

  西門烈氣炸地指著她的鼻尖,「你居然把我藏在枯井裡整整快一天!」

  都怪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丹鳳,在遍尋不著府中有哪處是能藏人,並無人能找著的地方後,就以愈是危險的地方也愈安全的原則,將他給藏在府中大門不遠處的一座枯井裡,狠心的讓他在又小又窄又泛著臭味的枯井裡,蜷著被綁牢的四肢,難受地卡在裡頭,在夜一果接受夜露的滋潤,在日出後又接受烈日曝曬的煎熬,並且還要忍著腹中鼓噪個不停的饑鳴。

  好狠心的女人啊,雖然不是迷迭指定要將他藏在那裡的,可是丹鳳那樣藏他,她居然也不反對,遠在今晨準備出發來會場時,特地到井前跟他打招呼,叫他再忍耐點,說她很快就會放他出來,完全無視於不能動彈又無法出聲的他,那雙眼裡發出的求援訊號。

  「按照我的計劃,你應該被藏到今晚的,」迷迭秀氣地將劍尖指在地上,低首問著台下的他:「是誰找到你的?」是哪個討厭鬼壞了她的大計?

  西門烈邊吼邊踱上台,「阿爍叫我爹把整座府都翻了過來才找到我!」

  「都是丹鳳不好,她該把你藏得更隱密的。」她回看丹鳳一眼,眼底有著淡淡的不滿。

  「小姐……」丹鳳愧疚地垂下頭。

  「也罷。」迷迭歎了口氣,把杏眸轉回西門烈的身上,「我就換個方式來打敗你。」

  「打敗我?」西門烈不以為然地自袖中抽出判官筆。

  「別大小看我,你休想讓我的這支筆寫下一個敗字。」她以為他像前頭的那些人那麼好打發?

  迷迭在他動手前揚起皓腕,「先等一下。」

  西門烈不解地看她放下了手中的長劍,一臉擔憂走至他的面前,關懷地檢查著他的身子。

  「綁了你這麼久,你疼不疼?」她心疼地仰起頭問:「有哪不舒服嗎?我先幫你揉揉。」

  「我……」

  面對著她那雙柔情四溢的杏眸,西門烈的話梗在喉間,先前腹內所有的火氣霎時煙消雲散,一改前態地又被她軟下心腸,動容地看著她的一雙小手輕柔地為他按摩著還有些酸的四肢。

  「看你,連唇都乾了,你一定都沒喝水或是先充飢就趕來是不是?」她不捨地撫著他略微乾澀的唇,轉身急急朝丹鳳招手,「丹鳳,拿水來!」

  「慢著,水裡頭會不會有毒?」在丹鳳取來一壺泉水,倒了一杯看似清冽的水至他的面前時,他疑心很重地盯著著那杯水。

  迷迭好笑地看著他緊緊蹙眉的模樣,「我才不會對你下毒,毒死你,我不就沒相公了?」

  「真的沒在水裡動手腳?」雖然她不會說謊,但不代表在這種節骨眼上她不會耍手段。

  「真的。」迷迭邊說邊仰首飲盡那杯要給他的水,然後再用相同的杯子倒了一杯給他,以示她的清白。

  他也覺得是自己大多心了,「好吧……」

  「南宮姑娘,請你注意一下時辰,」主司武判的裁判官,忍不住要提醒一下她已佔去多少時間。

  迷迭不平地為西門烈抱怨,「先讓他休息一下嘛,他這麼累這麼喘,怎能發揮他的實力。  」

  「迷迭,我休息夠了。」總覺得好像哪裹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的西門烈,決定趕在她又對他動什麼手腳前,先快點和她一較高下。

  她偏著螓首笑問:「那我們可以開始羅?」

  「可以。」西門烈朝她頷首,並不放心地對她叮嚀。

  「我先說,我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你要小心,」

  「那是最好不過了。」她露出讓人百思不解的燦笑,轉身拾起地上的劍。

  當判官筆兇猛地擊上迷迭手中的長劍時,己有心理準備的迷迭,還是被西門烈震退了數步,她勉強定下心神,再揚劍與他拆招,但西門烈破押而出的實力,卻讓她忙得沒空攻擊,只能護己地守住防勢。

  苗頭不對,迷迭當下改變堅守的防勢,微側著身子,一手揚高長劍,邊快速旋轉著身子朝他邁迸,邊借轉勁甩力重擊他手中的判官筆,而執筆靈巧的西門烈,卻不慌不忙地擋下她的劍,並在手起手落間以鋒利的筆尖劃破她靠近頸問的衣衫。

  迷迭低首看著自己被劃破的衣裳,面容上淡淡浮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我終於知道你的功夫有多深了,」不須與他打完全場,現在她就可以知道南宮徹所說的話是真的。

  西門烈有禮地等待著她,「然後呢?」

  迷迭再度舉劍進攻,但卻在晃動逃閃家尖的步伐裡,刻意藉著被他劃破的衣裳,左掀一下衣袖,右露一下香肩,讓執筆的西門烈緩緩瞪大了眼。

  西門烈極力穩住心神,宣告誡自己不能被她的舉動迷失注意力,可是他那雙不聽使喚的雙眼,就是離不開她在日光下看來更勝細雪的肌膚,感覺那股熱血好像又要衝上他的鼻尖了。

  心動和移不開雙眼的,不只是西門烈一人,在台下觀賽的眾人,已有半數皆仰起頭,以指緊捏著鼻尖抵抗迷迭帶來的傷害,而另一半的人,則是不停地擦著嘴角流下來的口水。

  "來,發下去讓大家都擦擦吧,「丹鳳拿起準備好的大量手絹,好心地交給正在流鼻血的裁判官。

  難以克制下全身衝動的西門烈,邊閃躲乘機攻擊的迷迭,一手緊捏著鼻子,既是覺得難過不適,又是痛恨其他在場也正欣賞著這副美景的人們。

  「你卑鄙!」在迷迭一劍削去他衣袖時,他火冒三丈地大叫。

  「是你自己太容易分心的,」她無辜地聳聳肩,又裝作不小心動作過大而再露出一手白皙的玉臂。

  他忍無可忍地大吼:「不要露了!」他看可以,但她是想讓那些人都大飽眼福嗎?

  她微笑地搖首,「不好。」她最喜歡這麼操弄人心了。

  「迷迭!」西門烈在台下的手絹已供不應求時,大跨步地衝上前,雙手緊緊抱住迷迭,制止她再做出任何一個小動作。

  「我要嫁你,」迷迭誘惑地在他的唇間呵著熱氣。

  西們烈再也受不了,「我認輸,求求你別再露了……」再讓她露下去,他怕自己會不把她當對手,而跑下台去找那些也看著她的男人們算帳。

  她語調輕快地告訴他,「認輸就得娶我喔,」

  「我會叫我爹盡快主持咱們的婚事,」他要娶!他要把她娶回家,他無法忍受任何男人再看她一眼!

  「盡快?」她不滿地瞅著他的眼,作勢要推開他,「太沒誠意了,」

  「好!」西門烈被她激昏頭了,「咱們今晚就拜堂!」

  站在遠處看得清清楚楚,也一字不漏地聽迸耳的西門家子嗣們,皆根難接受這個事實。

  西門炬吶吶地開口,「今年的華山盟主……」

  「是迷迭姑娘……」西門炎沉痛地接下他的話尾。

  「連續三個弟弟都沒有當上盟主……」靳旋璣受不了這個打擊,兩眼一翻,身子直直地往後倒。

  「別暈、別暈呀。」西門爍忙把他扶好,「就算大哥沒當上盟主,你還是有個盟主弟妹啊!。」

  靳旋璣可憐兮兮地抹著汗,「也對,迷迭就要嫁給西門弟弟了,這也算是個安慰。"

  可是台下卻傳來一道嬌嗔的美聲。

  「我不要當什麼盟主。」迷迭先一步地婉拒。

  「什麼?」正要對迷迭宣佈今年華山盟主就是她的裁判官,頓愣在原地。

  述迭滿足地挽著西門烈的手臂,「我只是想嫁人而已。」她本來就只是來這裡奪得老公的,現在老公到手了,她也不想玩了。

  「又一個不要當……」靳旋璣聽了,胸坎裡一口氣登時喘不過來,重重地朝後頭倒下。

  「靳大俠!」

  「都怪你不夠清心寡慾!」

  在走下華山的一路上,被人弄醒且扶下山的靳旋璣,就一路地吼著欺騙他感情的西門烈。

  「在那種情況下,有誰能清心寡慾?」西門烈摟著迷迭的殲腰邊瞪他,「你說,你有沒有流鼻血?」

  靳旋璣垂下頭娓娓承認,「有……」

  「所以說,我會輸,也是輸得很正常。」西門烈開懷地親親迷迭的臉龐,再轉頭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你是注定沒個華山盟主弟弟。」

  「嗚……」靳旋現又捂著臉難掩傷心,「我的盟主弟弟……」只差一點點,他就能有個風光的弟弟了,結果到頭來還是美夢一場。

  「他也怪可憐的,你就別再說了。」迷迭對西門烈搖搖頭,伸出手輕拍著靳旋璣的頭,「乖乖,別難過了。」

  靳旋璣看她一眼,更是傷心得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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