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沒空搭理她的西門烈以指放在唇上,要她小聲一點。「不要吵,我還沒看到重點,」他非要知道南宮徹到底是迷迭的什麼人不可。
「別的在這裡偷看了,我是來幫小姐傳話的。」還真的跟小姐講的一樣,這個大少爺半夜不睡覺,反而跑來這裡喂蚊子。
西門烈納悶地轉首睨著她,「傳什麼話?」她知道他在這?
丹鳳饅條斯理地轉達迷迭的話,「小姐要我告訴你,她房裡的那個男人是她的親堂哥,所以你可以停止猜測下去了。」
西門烈一臉陰晴不定地瞪著丹鳳的臉龐,不願相信即使他與迷迭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屋裡頭的迷迭不但知道他蹲在這,她還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弄了半天,結果不是他在偷窺她,而是她在偷窺他的心,而且她還把他的心給摸透了!
她怎能那麼神通廣大?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還說了什麼?」
「小姐很討厭誤會這種事情,因此她希望你別因她的一個親人而想搬弄什麼借口來誤會她,也請你不要做過多不必要的聯想。」
「她連這個都想到了?」西門烈發覺自己實在是太低估迷迭的本領。
「嗯,」丹鳳沉重地拍著他的肩頭,「她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拒絕她的。」
那女人簡直就沒有任何罩門可言……
西門烈回首望著遠處燈影下的迷迭,她那娉婷如畫的身影,淺淺映在窗榻上,隨著她在房內的移動,他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因她而轉移。
他的心思,已不在方才一心想知道南宮徹與她是什麼關係上,也不在她為何能夠這麼清楚地明瞭他那時的心情,他只想知道,她現在正在想些仟麼?他想知道,那道美麗身影的主人,她都是用什麼心情來瞭解他的,而她,又是怎麼能那麼容易的就捉住他?
在他看來,她像個謎,也很迷人。
而他,對那個謎樣的女人,有些著迷。
「你……」丹鳳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受得了打擊嗎?」
「還可以。」心緒稍稍沉定下來的西門烈,深深吐出一口大氣。
「能夠繼續抵抗小姐下去嗎?」看來他好像已經受到小姐很大的影響了。
他老實的搖首,「我開始變得不再確定,」
「總有天,你會明白我們為何會那麼愛小姐的原因。」丹鳳對他投以安慰的一笑,「別再喂蚊子了,回去歇息吧。」
迷迭推開西門烈的房門一隅,悄悄探頭進來,美麗的杏眼滴溜溜地打量著他。
剛喂完蚊子口房躺在躺椅上思索的西門烈,還未理清此刻逐漸在他心頭糾擾成一團的心結時,就看見她俏生生地站在門邊,微偏著螓首凝睞他,在她那奪人心緒的眼眸下,他宜覺地想著,這將又是一個不眠的漫漫長夜。
「你在看什麼?」他全面警戒地關好自己的心房,緊繃著身子備戰。
「在看你有沒有覺得很遺憾呀。」迷迭以指尖纏繞著青絲,看著他的眼眸,隱隱閃爍著慧黠的笑意。
呼、呼呼……
西門烈一手接著胸坎,感覺他才安頓好的心,因為她的笑靨,一反初衷地,開始在他的心不安地躍動了起來,不任他的管束也無視於他的制止。
「我為什麼要覺得遺憾?」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更加用力的按緊胸口。
「因為南宮徹如果不是我的親堂哥,你就有夜半三更私會情人的借口可以趕我走了。」
她飽含笑意的微翹嘴角,似兩道細緻的彎月,讓西門烈不自覺地看得出神。
怦怦、怦怦……
愈來愈急躁的心跳聲,在他耳遏猶如擂鼓,一聲聲地提醒著,她的一顰一笑皆能對他造成莫大的影響,他要是再不控制一下,等會兒可能會更加不可收拾。
「是親堂哥也一樣有嫌疑,」西門烈僵硬地把話說完,然後便轉過身低首瞪著自己的胸坎在心底暗罵。
爭氣點!你的定力都上哪吉了?她只是瞅著你笑而已,別這麼沒用好不好?
「南宮徹已經有心上人了,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絕不可能委屈自己去當個第三者,所以你的這個借口,是絕對行不通的。」沒察覺到他奇特反應的迷迭,帶上了房門後踩著細碎的步子走進來。
西門烈眼神焦的地看著她愈來愈近的距離,心底掠過絲絲不安。
「你是特地過來耀武揚戚的?」拜託,她就別進來了,他今晚沒空搞定她,他得先搞定他自己。
「不是。」她繞過花桌,自桌上拿起了一串葡萄,而後走至躺椅上躺下,並將螓首安適地枕靠在他的膝上。
西門烈霎時動彈不得,「你……」
「放輕鬆點,我不會偷咬你的,」她伸手拍拍他,舒服自在地躺在他身畔剝葡萄。
看她那副瀟灑自在的樣子,彷彿在嘲笑著渾身緊繃的他似的,他強迫自己放鬆身子,一再警告著自己他的身體可以鬆懈,但他的心跳聲可不能背叛他讓她聽見。
「吃葡萄,」迷迭將一顆剝好皮的葡萄遞至他的唇邊。
他下意識的想拒絕,「我才不……」
「吃嘛,」帶著撒嬌的口吻,迷迭慵懶的神態.立即將他給收服。
西門烈終於知道為何全家上下都無法抵抗她的原因,因為,他也是個意志力薄弱的男人……
有著濃厚甜味的葡萄,緩緩滑進他的口中,然而更沁甜可口的,是她白細清涼的指尖,他直視看她遞靠在他唇釁的纖指,差點忍不住想將它們也一併吞下,令他的喉間似梗住了般,有些難以吞嚥。
迷迭納悶地看著漲紅的臉龐,和他動也不動的喉際。
「你不吞下去嗎?」這樣不好吧?會噎死人的。
咕嚕一聲,西門烈適時化解了被一顆葡萄噎死的處境,但下一刻她拿著手絹仔細拭著他嘴角甜汁的舉動,又讓他覺得那顆雖已下腹的多汁葡萄,反而在他的腹內猶如翻滾的火球般,燃起一叢的的的星火,燃起異樣的燥熱。
他不禁想著,能夠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還能夠這麼近的看著她柔情款款地偎在他身畔撒嬌,身為男人,他有什麼可以挑剔和抱怨的呢?
美人主動入懷,照理說,他應當覺得很虛榮很驕傲才是,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因為在他的觀念裡,應當是由他來主動才對,但主導權卻全由她掌握著,即使再心動,他還是無法接受有人這般倒追他,若是能除去那些外來的因素,若是他們倆是在另一種情況下相見,他定會卯足了全力來追求她,可她卻是個他高攀的對象,阿爹為他作主的媳婦。
就算是別人為他作主的又如何?這有什麼不好?他的心誠實的問著自己。
不好,這是原則問題,做人是要講原則的。
但,他的原則是什麼?怎麼一時半刻問他想不太起來?
「想心事是可以,不過記得要吞下去幄。」迷迭在他一逕地陷入深思時,邊餵他葡萄邊擔心地提醒他。
西門烈拉回目光,看她已從靠躺在他的膝上變成親呢地挨在他的胸前,他覺得喉際愈來愈焦渴乾燥。
「你很愛黏在我身上。」他發覺每次只要與她兩人獨處,她總會靠過來膩著他。
「因為我有黏人的壞習慣。」她笑著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塞進自己的小嘴裡,並吮著指尖殘留的甜汁。
粉紅色的舌尖輕舔著她指梢的模樣,令西門烈簡直就快窒息。
「別鬧了,我的自制力是有限的……」他連忙自椅上坐起,並且順帶拉起她,兩手緊握住她的柔夷,阻止她再出現任何一個撩人的舉動。
「喔?」她倒不知道她吃個葡萄會和他的自制力扯上關係。
「你是想讓我敗在美色裡而鑄下大錯,最後不得不娶你以示負責?」西門烈忽然發覺男人真是一種脆弱又無助的生物,只要美色當前,就只能任女人這般勒索。
「這招有沒有可能會成功?」如果有用的話,也許她往後應該常這麼做。
「不可能,」他說得很堅定。
她卻指著他已經攀上她肩頭,並開始柔柔撫按起她的大掌。
「不可能的話,你的手為何一直黏在我身上?」他的肢體語言是很老實的。
西門烈低頭看了一眼,要命,趕快把那只投誠的叛徒收回來。
就在他把手收回去時,順著他急促動作的勾拉,迷迭肩上的衣料不慎被他扯下,露出一片滑膩的香肩。
「抱歉,」他忙不迭地將她的衣裳拉回原位,將那著眼得會讓他噴血的畫面遮上,免得他的心可能會跳出胸口。
只是他過於急躁,以致他的雙手不太願意與他的心合作,才笨拙地為她拉上想收回手時,她肩上的衣裳又緩緩掉了下來。
迷迭不作聲,微微揚高了兩眉。
他有先見之明的向她解釋,「我其的沒有打算吃你豆腐,」
衣裳再一次地滑下迷迭的香肩。
她淡淡瞥他一眼,杏眸一震充滿了懷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