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你自己吧?」她被寵壞?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才像是被慣壞的寶貝獨子,一言一行都只照自己的意念走,從來不考慮其它人的立場。
「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歐陽零推翻她的猜測,搬出家中的人口數加以證明。
「家門不幸。」意映悻悻然地說,有他存在的那個家庭一定也是片苦海。
「你指的是我家出產了兩個變態老哥?」他以為她講的是他家的其它成員。
「我指的是你。」這傢伙的腦子不是麻木就是真空,老是弄不懂她的意思。
「你很幸運撿到我家最不平凡的一個,你說得對,那兩個變態怎能與我相比?」歐陽零施恩地稱讚她撿人的眼光,他那兩個被人稱為瘋子的哥哥哪有他這般獨特?
「我們一定要在浴室裡哀悼你那不幸的家庭嗎?」水氣氤氳的浴室裡又潮又熱,加上又和他黏在一塊,她好想甩掉這股令人火熱的不安,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那不說了.咱們來做吧。」他語氣一轉,單于挑開她胸前的扣子。
「做什麼?」意映握住他的手掌問。
歐陽零在她完全沒有防備時低頭吻住她,室溫加上體溫,意映被熱得暈頭轉向,歐陽零舔著她的唇開口,「做愛做的事。」
「我沒興趣和你在這種地方演鹹濕小電影。」好不容易有換氣的機會,意映深吸了一口水蒸氣澆熄小腹漸漸湧上的燥熱感,費力地駁斥道。
「可以,我們換個乾燥的地方。」他憐惜地拍撫著她的背,摟著她離開濕熱的浴室。
「你找死。」一到門外,意映便迫不及待地反手捉住他的手,想把這半裸的色鬼摔死,讓他無法再犯罪惹事。
「我沒穿衣服,光溜溜的你怎麼摔?」歐陽零兩腳定定地站在地板上,文風不動地任她拉扯手臂。
「這樣。」
她伸出腳絆住他,意圖讓他跌個四腳朝天,不料歐陽零順勢一抱,拉著她一塊投入地板的懷抱。
「你在投懷送抱啊?」他笑呵呵地按住倒在胸前的她。
「放手。」意映喘著氣,他怎麼老像個強力膠,總能把握所有的機會與她做親密的接觸?
「我是自由個體,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歐陽零決定不再乖乖地順從。
意映不語地想掙脫,但歐陽零一隻手就能定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你看起來像朵出水芙蓉。」拭著她臉上的水滴,他情意綿綿地說。
「你有亂視。」第一次聽見男人如此讚美自己,而且對像又是他,意映沒好氣地轉過赧紅的臉。
「給我一個吻我就放開你。」他撫著她的臉蛋下令。
「你……」
「沒有殺價的餘地。」泰然自若地堵住她的唇,歐陽零的大手在她身上柔緩地移動。
意映思考了許久,為求解脫,於是低下頭隨便碰了他的唇草草了事。
「不及格。」對於她敷衍了事、品質低劣的吻.他打了個不滿意的分數。
意映半瞇著眼盯著眼前貪心不足的男人,第一次獻吻就是給這個假和尚她已經很委屈了,他還挑毛病?
歐陽零鎖住她美麗的黑色眼瞳,靜靜散放著致命的魅力,等待著她下一個吻。低首看著他那雙具有魔性、讓人迷眩的雙眸,意映無法拉離她的眼也無法拒絕,神智恍惚地俯下頭再度吻他。
歐陽零輕按著她的後腦,急切地吻著她甜美的唇瓣,時而深切時而淺柔,進而登堂入室,徹底進佔她唇內的芬芳,全心全意傾注在這一吻上與她纏綿。
「這個成績勉強可以達到標準,你有潛力。」比起上一個吻,這個吻進步多了,他快意地描繪著地紅艷的唇。
「把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就是你的目的?」過度親密的吻使她大腦疾速充血,意映換不過氣地趴在他身上,迷茫地問。
「這個吻當中苦的成分有多少你自已明白,而樂的成分又有多少……你的唇和心也知道。」歐陽零漾著謎樣的笑容撫著她的發,言而有信地鬆開手,放她自由。
意映站起身退了一大步,撫著左胸驚愕於他的話。她心底深藏許久、錯縱複雜的感覺今日終於被他這一吻喚醒。
「總有一天你會真正體會到,並放開胸懷接受我的。」歐陽零瞭然地看著她,溫柔的拉她回到坐椅前,愛憐地吻她,自個兒又坐回指定位置重新擔任稱職的死板假人。
「什麼?!」意映覺得體內那股地覆天翻的震顫開始覺醒,似乎正要衝破她的胸口,而胸口像是破了個洞,心已經不聽使喚地飄向他。
「你心底的魔,我。」歐陽零直視她的眼,讓她看見他眼底與她有著相同的感受,以及比她更多的愛意。
看著他清澈的雙眼,意映的畫筆落至地上,清脆的聲響劃破了一室的沉寂。
這一天,她終於清楚地看見存在他們兩人之間的東西是什麼。
「你是故意的。」
歐陽零身處於所有顧客皆穿金戴銀、談吐優雅,儼然是個小型上流社會的餐廳,對著坐在面前的意映抗議道。
「什麼?」意映研究著菜單,頭也不抬地問他。「你很喜歡眾人的眼光集中在你身上,所以才挑這間餐廳吃飯?」他口氣不善地指責。
「餐廳?這裡是飯店,請你搞清楚。」
意映放下菜單看著他,她如果敢帶這個「紅顏」禍水在路邊吃飯,一定會造成交通阻塞,為了市民的安全和不製造警察伯伯的困擾,她才故意挑這間只有會員才能進入的高級飯店,天曉得她有多麼用心良苦,身為禍水的他還敢挑剔?
「讓人看你,還要挑上流人士聚集的高級飯店,夠虛榮。」歐陽零扯著身上的新套裝批評著,這件還是她硬逼他褪下袈裟、討價還價才穿上的。
「怎麼說?」
「所有人都看向我們這桌,你沒注意到嗎?」四面人方向他湧來的敵意讓他後背直發毛,她還沒感覺到?
「沒有,就算他們的眼球都集中在這邊好了,引人注意的不只我一個,你要負大半的責任。」喝下半杯冰開水潤喉,她閒適地看著他不自在的表情。
「我?全場的女人除了那個大約七十歲以上的老阿婆外,眼睛都擺在你身上,我何罪之有?」歐陽零反諷道,這裡所有的女性同胞都當他搶了對面的假白馬王子似的,他這真王子多無辜?
「你少算在場的另一半男士,使他們猛流口水的可不是我。」意映不忘提醒他到底誰才是肇禍者,她所遭受的敵意也不比他來得少。
「你在暗示我長得像女人?」歐陽零沒表情地問。
「你不也明示我長得像男人?」意映的聲調也降到了冰點。
「你是先天長得不男不女,我只是外表使人錯亂。」他早就習慣男人對他行注目禮,但他就是不能忍受有人跟他搶著看她,即使是女人也不行。
「至少我很認命,不會像某人把頭髮留得比女人還長,傚法人妖。」她也只是胸部沒有他的胸肌大、頭髮沒他長而已,那些男人看他是窮看個什麼勁?「留長髮是為了避女人,你這不男不女樣才像人妖。」把頭髮留長了才不會看起來像個男人,省得那些女人見到他就對他糾纏不清。
「避女人?原來你不愛女人愛男人?」
「我早說過我沒那方面嗜好。倒是你,你可以從那些女人當中挑一些回家當點心。」歐陽零擺出一臉賤笑建議她。
「我也說過我的身心健全,你要的話我可以介紹幾個給你。」意映訕訕地笑道,她是無所謂啦,反正怕女人的又不是她。
「小白臉。」歐陽零緩緩地傾身向前嘲諷一句。
「男人婆。」意映也傾向前不甘示弱地送他一記回馬槍。
「先生、小姐,請問你們準備好點餐了嗎?」在旁邊站了很久的侍者皺著眉頭詢問他們。
「我要一份海陸全餐,給他一份全素的套餐。」意映把視線自歐陽零身上拉回,闔上菜單靠向椅背。
「是的。」侍者揮筆記下意映的交代。
「慢著,我不要全素的玩意,也給我來份跟她一樣的。」歐陽零揮著手拒絕意映的安排,搞什麼?來高級飯店才要他吃素?
「是的。」侍者從善如流地應道。
「停,他點的不算,照我所說的就好。」意映敲著桌沿再次吩咐,不把歐陽零的抗議放在眼底。
「我不吃素。」他拍著桌面瞪她。
「出錢的是老大。」站在上風的意映涼涼地提醒他誰是出錢的東道主。
「請問……我該聽誰的?」侍者左右為難地問著他們。「我!」意映和歐陽零同聲回道。
「你化緣化到鑽石啦?沒錢敢吃的話我就留你下來洗碗盤。」意映站起身兩手放在桌面,橫過半個桌身居高臨下地瞪視他。
「我身上的錢夠我在這裡吃一個星期還嫌太多,我沒機會如你所願地洗盤子。」歐陽零也學她的姿勢,鼻對鼻的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