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臥桑笑得很詭詐,「鐵勒是有回京兆接位,但他一知道我沒死,他就把攝 政王之位讓出來虛懸而不去主位,所以西內的人也對他很有怨言。」就算西內的人強行 要留下攝政權,但只要鐵勒不去接任,任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他為什麼不主位?」她沒想到那麼多人想搶的攝政王,刺王居然不想要?
「鐵勒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我若沒死而他還接下攝政王,這樣朝中的明刀暗槍少不 了會衝著他去,所以他寧可讓大伙去猜測也不來膛渾水。」他那個弟弟哪有那?笨.. 現在的攝政王之位可是個燙手山芋,接了有壞處、不接也有壞處,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 讓出來懸位。
那嫣瞇細了美眸,「你……是不是又在算計些什麼了?」又對她露出這種目的深沉 的笑,他一定是在暗地裡做了什麼好事。
「是啊。」他絲毫不掩藏,滿面笑意地親了親她的面頰。
「殿下!」轟隆隆的腳步聲整齊地在殿廊上響起,同時也夾帶了三道人聲。
「放開手……」那嫣忙不?地想與他在眾人面前保持距離。
臥桑不疾不徐地將她拉回懷裡,「彆扭扭捏捏了,他們早就知道這回事。」
拉不開他,隨即又被三位剛進入殿內的人見個正著,不知該怎麼解釋的那嫣羞赧垂 下蟯首,不敢去面對他們眼底的笑意。
「有消息了?」臥桑心情很好地環抱著懷裡的軟玉溫香一點也不介意他們都看見。
「殿下,南內興慶宮有動靜了。」負責探察情勢的司棋首先向他報告外頭最新的情 況。
他挑挑眉,「做了什麼?」南內那群老人能做出什麼來?
「他們打算向聖上建言由震王霍韃代替刺王接下攝政王。」不好了,現在又多了一 個皇三子要競爭攝政權了。
「喔。」臥桑淡淡應了應。
離蕭敏感地揚高眉峰,「然後呢?你不會是想置之不理吧?」南內的勢力可不比西 內小啊,他還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
他有恃無恐地輕笑,「南內的人愛怎麼做就讓他們去,不過老三是決計不會由南蠻 趕回來當攝政王的。」
「為什麼..」納悶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向他求解。
「霍韃沒那個聞工夫當什麼攝政王,若硬是要他當,他說不定會帶兵回來砍了那個 叫他當的人。」很可惜南內那票愛謀略的老人們,這次是押錯寶、走錯棋了。
「那……」司棋滿面迷思地搔著發,「攝政主到底要由誰來當?」太子沒接回攝政 王、刺王又讓出位來、震王又不願當……難道就一直把攝政權空著嗎?
臥桑朝他們眨眨眼,「這是個猜謎的好題目不是嗎?」
「殿下,你就別再玩了,再不快點把攝政王之位搶回來,這對你日後登基會有影響 的。」離蕭根本就沒辦法像臥桑那麼輕鬆,一想到朝權已漸漸的在分割中,他就擔心他 們東內將會沒辦法拿回主權。
「別急。」臥桑滿足地將下頷靠在那嫣的肩上,「現在就暫且保持由東、西、南三 內聯合制衡,至於到底將來會由誰出任攝政王,咱們就再等等,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對國事沒興趣的料俏,在他們商討著她聽不懂的國事時,百般無聊地坐在一旁看著 殿外的景致,不期然地二抹藏匿在遠處殿頂上的身影吸去了她全副的注意力,然而,閃 爍的箭端在陽光的反射下格外刺眼,她怔了一會,霍然瞭解來者是什眾人。
「刺容?」她喃喃低問,隨即扭頭朝離蕭大叫:「保護臥桑!」
在離蕭反應過來時,先發的飛箭已來到臥桑面前,但靠在臥桑胸前的那嫣動作更快 ,在臥桑出手前就先擒下差點抵面的長箭,離蕭在她接下箭後隨即挽弓回箭,臥桑和料 俏則是把握離蕭牽制的時分追出殿外。
在眾人都追去時,唯有那嫣站在原地大惑不解地看著手中的長箭。
「箭頭是鈍的?」難道那名刺客不是想殺臥桑?
行刺的刺客在見臥桑追上來後,立刻轉身躍下宮簷欲逃,但離蕭跟上來的飛箭,以 及從暗地裡突然冒出另兩柄箭,卻在同」時刻攔下他的腳步。
追上人的臥桑靜站在刺客的面前,低首看著他身上另外兩柄也射在他衣裳上,將他 牢牢地定射在宮柱上無法動彈的飛箭,而這兩柄箭,都和離蕭一樣,意在留人而不在傷 人。
看來,想解開謎團的人不只他一個,還有另兩個人也很想知道這讓人始終查不出主 使者的刺客,究竟是哪一路人馬派出來的。
他環著胸淡問:「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好極了,多虧這個機會,他總算能弄清 這個不想殺他,但又頻頻試探的主謀究竟是誰。
覆面的刺客瞼龐微微動了動,臥桑眼尖地察覺他的舉動後一手扯掉他的面巾一手箝 握住他的下頷。
「不行。」臥桑含笑地朝他搖首,「你還沒給我答案。」想死?不能這麼快。
在臥桑的眼神暗示下,一旁的司棋扳扳十指,開始在刺客的身上搜起來,但就在司 棋一把拉開刺客的衣衫,露出刺容左臂上紙繡的刺青時,臥桑霍然明白這些日子來想知 道他心意的人是誰。
臥桑震愕得無以復加,「是他?」枉他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想到……竟會是那個 人?
「殿下?」司棋擔憂地望著他失措似雪的臉龐。
「這就是他的意思?」臥桑腳下的步子有些不穩,難以置信地撫著急急跳躍的心房 ,在震撼過後,同時也變得心如死灰。
「你還好吧?」料俏伸手碰碰他,不曾看過他這種駭人的模樣。
臥桑咬牙迸出,「放他走……」
「放了他?」司棋愣愣地抬起頭來,不相信他就這麼放走這個現行犯。
「離蕭,表姊人呢?」沒看到那嫣跟上來,回頭在偌大的殿庭裡看了半天也不見她 的身影,料俏的心中緩緩升起」陣不安。
「她不就在…:.」離蕭才回頭想指向殿內,但在見到空蕩蕩的殿內後愕然一怔。
臥桑猛然回過頭搜尋那嫣的身影,在遍尋不著後,握緊了拳頭強鎮下心緒。
「司棋,朵湛的親衛撤走了嗎?」是誰的消息那麼快?是誰知道他要開宮的?
「撤了啊。」司棋理所當然地應著,「襄王一聽說殿下的身子已復元了,就奏請聖 上把那些親衛撤回營休息了。」
臥桑緊屏著氣息,轉瞬間在腦海裡拼湊出綁走那嫣的人是誰。
是那個人?使出這招調虎離山,?的就是要見他的真心?他竭力要藏的,那個人早 就知道了?
離蕭在他轉身離開前一手握住他的臂膀,「你要去哪裡?」
他掙開來,「去把那嫣帶回來,你們都別銀著我去。」
「你知道她人在哪裡?」料俏慌急地站在他身後問。
「知道。」臥桑的聲音顯得很悠遠,不穩的音律中,夾帶箸察覺不出的淒楚和堅定 ,「只是,我從沒料到主謀者會是他」
「該醒了,我下的藥沒那麼重。」
冷冷的男音劃破一室幽冥般的氣息,竄入悠悠甦醒的那嫣耳裡。
遭人下藥綁來的那嫣躺在紫竹榻上,撐持著不適的身子坐起身來,張眼四望,週遭 的環境黯淡得有如深宵,唯有遠處一張書案上的熒熒燭火閃動著。
「這裡是哪裡?為何要把我綁來此地?」那嫣甩甩頭,四下尋找著方纔那道男音的 來處。
「會將你請來,是因我家主子要你為他佔上幾卦。」昏暗不明的燭光中,一道白影 來到她的面前。
「占卦?」思慮因藥性還有些混沌不清的那嫣,試著眨眨酸澀的眼,將眼前這名身 箸一襲白衣的男子看清。
「沒錯。」冷天放來到她的面前,彎身解開她手上的繩索。「因你能佔出連太巫都 無法占出的人與事,這一點太子知道,我家主子也知道。」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不溫柔地拉著她的柔荑強行將她拉至桌案前。
「占。」他沉聲地下令,並在她舉步後退時一把將她扯回原地「?了我朝能否再續 燃百年煙火,你最好是別?太子隱瞞什麼,現在就把我家主子想知道的占出來。」
那嫣退了一步,選擇以不變應萬變,「你家主子想知道什麼?」
「這是你所要占的對象。」他自桌案前取來一本折子,並將它攤放在她的面前。
就箸微弱的燭火,她低下蟯首蹙眉細看,在那上頭,僅僅書寫了九個字,而每個字 ,看來是如此熟識,有刺、震、滕、翼……看來就像是……「九位皇子?」這些是王稱 ?皇上所賜封九位皇子的王稱?
冷天放又在她耳邊催促,「快占。」
在他的陣陣催促下,那嫣遲疑地不願動手,深怕只要她一占,她所?臥桑保守的秘 密就將在他人面前現形。可是這個逼迫她的男子,眼神是那麼地冷冽,有種令人膽寒的 味道,讓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桌案上已為她準備好的占卦工具,照他所指示的,? 折子上的九位皇子占出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