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湘湘絲毫不領情,打算跟他在人前攤牌並且跟他嘔到底。
「湘湘……」對自己的感情頓悟得有點晚的任凌霄,不禁有些害怕她真的打算要放棄她的情。
板著臉拒絕的人變成了湘湘,「你去背一輩子的責任好了,我不會再死纏著你這個老男人。」
任凌霄怔愕地問:「老男人?」
「任大俠。」同樣也是牆頭草的山賊首領,偷偷地向任凌霄報消息,「她對我們說妳的事說了一整晚。」
「她說了什麼?」
山賊首領有點看不起地盯著他,「她說你是個負心漢。」
「我……」任凌霄深吸一口氣,在解釋之前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湘湘,妳喝了多少酒?」這個小妮子把所有的酒都捲走了,她很可能喝個爛醉之後淨對這些人說些醉言醉語。
湘湘揚高小巧的下巴,「不多。」
「她把她帶來的酒都喝光了。」又有人在任凌霄的耳邊說出事實。
「妳喝醉了,先去睡一會兒,等醒來時我們談談好嗎?」任凌霄歎了口氣,走至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臂哄勸著。
「不用談了,我不要再跟你這頭騾子談,我不要你了。」湘湘賭氣地撥開他的手,把身子轉到一邊不去看他。
「妳不是說妳從來都不懂什麼叫死心?」任凌霄捧起她的臉蛋,盯著她的眼瞳柔柔地問。
差點就被他柔情的態度勾引走理智,湘湘急喘了一口氣,在心底拚命告訴自己不要那麼快就敗下陣來。
她將兩眼瞥向一邊,便掰著借口,「我的那顆心壞了,不死心我還能怎麼樣?」
「妳說過的愚公移山呢?」任凌霄的眼眸又如影隨形地找到她的,並且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
「本愚公不移你這座山了,我要去另找一座山頭來移。」她伸長了兩手將他靠近的胸膛推開,愈是看他這麼柔情地待她,她就愈是想起他之前對她多麼地冷冰。
「湘湘……」知道她在鬧脾氣的任凌霄,握住她的小手將她強拉至懷裡。
湘湘忿忿地捶打著他的胸口,「我實在是很恨你的不解風情,恨到好想吻死你。」
「以妳生澀的吻技,恐怕還吻不死我。」任凌霄笑開了,刻意伸出一指點著她的唇瓣逗她。
「誰說的?我就吻給你看!」經不起激的湘湘用力扯著他的衣領,不加思索地打算就地證明。
任凌霄及時掩住她的小嘴,免得一屋子臉紅的人會被接下來的情景弄得熱血沸騰。
「呃……」山賊首領不好意思地咳了咳,「任大俠,要不要我把場子清一下,讓你們私下研究吻技?」
「感激不盡。」任凌霄緊抱著在他懷裡作亂的湘湘朝他頷首。
另一座山頭的山賊們,卻在此時闖進了這座山寨,立刻引起了這裡的山賊們高度緊張。
「任大俠!」慌慌張張的帶頭大哥,十萬火急地朝任凌霄大喊。
任凌霄納悶地回頭,「你們怎麼也來了?」這些天才山賊怎會跑來人家的地盤上?
「有人指名要找你……」帶頭大哥抖顫著手指向身後。
「誰找我?」
「一群要和你單挑的男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任凌霄前腳才剛走,就有一大票都拿著傢伙的人後腳踏進山寨,口口聲聲的說要來找他單挑。
任凌霄斂緊了劍眉,「單挑?」他既沒有樹敵也沒有得罪人,怎麼會有人指名找他?
「還有你大哥任穹蒼,那些人就是他帶來的。」聽著身後聲勢浩大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帶頭大哥一把話說完就趕緊躲進山寨裡避難。
「我大哥?」那個剛成親的傢伙不待在家裡陪老婆,跑來這裡做什麼?
昨天夜裡就收到湘湘求救訊號的任穹蒼,就像個打火英雄般地趕來為湘湘助陣。
任穹蒼懶懶地倚在門邊,「老弟,我幫你把人帶來了。」
「什麼人?」任凌霄很防備地盯著他臉上刺眼的笑意。
「你叫我幫你找的湘湘夫婿人選。恭喜你,你終於可以把湘湘嫁出去了。」愛當壞人的任穹蒼一邊告訴任凌霄,一邊朝湖湘打暗號叫她配合著演。
湘湘在接到任穹蒼的暗號後,立刻識相地陪著任穹蒼演了起來。
她用力地擠出眼淚,轉首看著任凌霄顫聲控訴:「你居然還想嫁了我?」
「湘湘,那不是我的主意,我並沒有──」任凌霄還來不及向她解釋,湘湘便掩著臉跑離他的身邊。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湘湘!」任凌霄冤枉地追著飛奔至外頭的湘湘,生怕她會遇上那些要找他的情敵。
「任凌霄,出來!」外頭震天價響的吼聲幾乎掀了房頂。
任凌霄的腳步停在門邊,在看到外頭情敵的數量只能以人山人海來形容時,他迅猛地轉身扯緊任穹蒼的衣領。
「任穹蒼……」他好不容易才稍微軟化了湘湘的心,任穹蒼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他麻煩,他就算不能掐死這個傢伙,也一定要和滿腹壞水的他脫離兄弟關係!
「哎呀,美人傷心了,情敵殺上門了。」任穹蒼有模有樣地撫著臉頰為他哀悼,「老弟,你看著辦吧。」
「等我解決完了他們,下一個就輪到你!」任凌霄火大地扔開他,準備去掃除情敵。
「我求之不得。」任穹蒼笑得合不攏嘴,「慢走喔,不送。」
不分敵我全都躲在一塊兒的膽小山賊們,又好奇又害怕地頻頻拉長了頸子朝外探看情形。
任穹蒼心情很好地朝他們招著手,並且咧大了壞壞的笑容。
「來來來,大家一塊兒來看奪寶大戰!」
第十章
「小乖乖,妳就在這裡坐好。」
任穹蒼將湘湘牽到已為她準備好的座椅旁,將座椅的角度調至可以俯視整個單挑會場,讓她等會兒能夠清楚地看見任凌霄與那些情敵開打的盛況。
「坐在這裡做什麼?」湘湘聽話地坐在椅上,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坐在這個顯眼的地方。
任穹蒼開心地指著前方,「看妳的凌霄哥哥打退那群色狼。」
被任穹蒼徵召而來的人,少說也有上百人,他們將站立在會場中央的任凌霄團團圍住,每個人都挽起衣袖、亮出傢伙,準備一個個上前向任凌霄單挑。
「萬一凌霄哥哥打不贏呢?」人數這麼多,湘湘不禁為任凌霄打輸的後果感到憂愁。
任穹蒼滿臉遺憾,「那我只好把妳當成獎品送出去了。」她所坐的這個位置,正是等一下要頒獎的大位。
「穹蒼哥哥,你確定這個餿主意不會砸鍋?」湘湘開始煩惱自己的處境,有點後悔這次答應陪著他一塊兒演戲。
「穹蒼哥哥辦事妳放心。」任穹蒼笑著拍拍她的臉頰,「更何況我老弟那口鍋子不容易砸的,他只要別大開殺戒將他們統統打死就行了。」
湘湘聽了後稍微感到放心,她自小就被任凌霄關在閒雲居,只知道任凌霄在江湖上很有名,而她爹爹也常說任凌霄是難得一見的習武奇才,是他收過資質最好的一名徒弟。
到底任凌霄有什麼能耐?也許她只要坐在這裡張大眼睛仔細看就會知道。
「這些人你上哪找來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這麼大,可以吸引來這麼多人。
「一半是妳的愛慕者,一半是用這個找來的。」任穹蒼自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對她笑得很奸詐,「我告訴他們,只要能挨上凌霄的一拳,我就賞一張銀票。」
話聲才落,一個自會場中被打飛的男人,順著任凌霄拳頭的力道,像塊破布似地一路滑至他們兩人的腳邊,奄奄一息地喘著氣。
湘湘和任穹蒼兩人低首看了看那個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男人,皆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雙雙拿出巾帕拭著被嚇出來的冷汗。
湘湘輕推身旁呆愣的任穹蒼,「你……有沒有事先幫他們請個大夫?」
「沒有……」
站在會場中的任凌霄,拋去了這輩子所有的修養和自制力,以冷冽的目光掃視這些想與他爭奪湘湘的男人。
人就是這麼一種不可理喻的生物,而男人與女人,更是這世間最複雜的生物。
當湘湘還在他的掌心裡時,他不會格外地想要珍惜或是捉牢她,可一旦警覺到湘湘可能被另一個男人奪走時,他又奮不顧身地想將她給搶回來。因為害怕失去,所以獨佔欲油然而生。
不將湘湘永遠地牢牢握在懷裡,他浮在半空中的心永遠也不會踏實,因為他還未回報她的愛,他一定得親口告訴她一件事。
他一定得親口告訴她,他的心底一直有著一個深刻又頻頻被壓抑的想望。他希望,他是那個能陪在她的身畔,與她依依挽手、掬取她笑靨的男子;他希望,他是那個能夠在清晨時分,為她細細畫眉的男子;他希望,他是那個能夠佔有她永久的男子。
汗水滑過任凌霄的額際,被妒火和怒意燒灼得渾身燥熱的他,用力扯開胸前的衣襟,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不用他擅長的劍,也不用他響噹噹的閒雲拳法,任凌霄只用一拳,以三分的力道,就將一個個膽敢踏上前向他挑戰的男人快速地打出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