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皇子﹐再給我亂放人﹐小心我讓你去冥河當船夫撐渡船。」南逍將手掌按得咯咯作響﹐亮出白牙警告他﹐聽說老船夫嚷著要退休正缺人手﹐他可以考慮讓弟弟去接那個位置。
「我不出勞力的。」賽勒被嚇得兩眼不敢再眨﹐撐渡船﹖他這個金枝玉葉的皇子才不要做苦力。「那就交班﹐這兩座山﹐讓你來蓋。」南逍拍著他的手掌道﹐離開他坐了一天的龍頭椅﹐準備下班收工。
「你留這麼多給我﹖」賽勒怪聲地問﹐這兩座山﹐他要蓋到什麼時候﹖也許他還沒蓋完﹐又自動增加成四座了。
「你有怨言﹖」南逍轉過身﹐眼神像兩道劍射向賽勒﹐他已經整整蓋了一天﹐只剩下那些﹐還敢嫌多﹖「沒有……」賽勒幹幹地笑道﹐識相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起印章﹐面對這些必須夜以繼日處理的龐大公務。
「殿下。」青面閻羅在把臉皮和頭都裝回原位後﹐手裡拿著一封信件﹐叫住正欲走人的南逍。
「吵什麼﹖沒看到我下班了嗎﹖」南逍不耐煩地問﹐把身後準備好要起飛的翅膀又收了回來﹐帶著怒氣瞪向他。
「這裡……這裡有一封剛收到的限時掛號﹐是從上面寄來的。」青面閻羅巍巍顫顫地呈上信件﹐低著頭不敢看他眼底的怒火。
「上面﹖哪個上面﹖」南逍沒有伸手去接﹐疑心病很重地問。
「人間……」青面閻羅小聲地說﹐據發信地址來看﹐是由人間用限掛寄來的。
「是誰寄的﹖有沒有署名﹖」南逍搓著下巴問﹐他會有信從人間寄來﹖他可沒在人間交過什麼朋友﹐不過﹐仇人卻有一堆。
「寄件人叫北遙。」青面閻羅翻過信的背面。
「北遙﹖」南逍訝異地問﹐那個仇家寄信到他家來了﹖「老哥﹐你的朋友寄信來給你﹖」賽勒掙扎地搬開沉重的公文﹐勉強弄出一點空間看向他老哥。
「不是朋友﹐是宿敵。」南逍煩悶地順著子夜般的黑髮。當他還在人間時﹐他和北遙在洛貝塔研究所裡﹐雖然號稱南北逍遙﹐可是沒有像名字般那麼友好﹐反而都把對方當仇家。
「宿敵﹖不只我一個人看你不順眼啊﹖他是你的好朋友﹖」賽勒開開心心地問﹐他老哥結仇的能力原本就此交友的能力強﹐會稱為宿敵﹐那代表他們交情很深了。
「青面﹐替我把信拆開來。」南逍懶得理賽勒﹐他盯了那封信一會兒﹐決定不親自接倍﹐由人代為遭殃。
「你的信你不自已拆﹖」賽勒好奇地問﹐尤其老哥還一張非常凝重的臉色﹐更是讓他好奇。
「哼﹐誰知道那小子的老毛病改了沒﹖」南逍自鼻裡哼出一口氣道﹐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信﹐就是那個北遙不能信。
青面閻羅聽話地替南逍拆開信﹐信封一開﹐一縷紅色的毒氣便冒了出來。
「哇﹗信上有毒……」青面閻羅大叫﹐兩隻手被紅色的氣體燙得發紅疼痛。
「早料到他一定會用這種方式跟我打招呼﹐他愈來愈沒創意了。」先知先覺的南逍冷笑道﹐十年了﹐北遙耍手段的方式也不改一改﹐以為他還會上這種笨當﹖「好可貴的友誼﹐老哥﹐你真會交朋友。」賽勒讚歎地向南逍鼓掌致敬﹐他還沒有看過有人能感情好到這種程度。
「青面﹐信上說什麼﹖」南逍思忖了半天﹐還是猜不出北遙這次搞什麼名堂。
「這個北遙說要開同學會﹐請您務必今晚到場。」青面閻羅不再擅動那封有毒的信件﹐他蹲在地上看著信念道。
「同學會﹖誰跟他同學了﹖」南逍不屑地轉頭﹐被關在一起叫同學﹖他學誰攀交情﹖「他說……請您看在同居七年的份上﹐到上頭一敘舊情。」青面閻羅猶豫了一兒會﹐鼓起勇氣念出曖昧令人容易誤解的內容。
「同居﹖老哥﹐你曾跟他住在一起﹖」賽勒笑歪了嘴問﹐眉峰吊了老高地看他。
「少給我一臉賤笑﹐我們是在同一個籠子裡被關了七年﹐不是同居。」南逍隨手朝正在訕笑的賽勒一指﹐就讓賽勒臉上的笑容定住﹐臉部無法做出其它表情。
「老哥……」賽勒用力地揉開臉上僵硬的表情﹐正經八百地問南逍﹕「你跟他有一腿嗎﹖」
「賽勒﹐你還想要腦袋嗎﹖」南逍的手上變出一把鐮刀﹐把刀鋒指向賽勒的脖子﹐笑呵呵地問他。
「要……老哥﹐這個北遙是什麼來歷﹖」賽勒眼睛不敢離開脖子上的那把大刀﹐手指輕輕地按住刀鋒將它移開。
「天堂的逃犯﹐名列仙班的有名人物。」南逍沒好氣地說。
「神級的人物﹖你們神魔共處了七年﹖」他老哥在人間時跟神界的人有來往﹖還住在一起﹖「我們神魔大戰了七年。」南逍想起往事便開始磨牙﹐他的法力能在短短七年內增強那麼多﹐就是因為有那個死對頭。
「那……誰勝誰敗﹖」賽勒猜不出神魔大戰會是什麼結果﹐愈聽愈感興趣。
「沒輸沒贏過﹐他會寄這封信來﹐可能就是想再跟我戰一場。」南逍瞪著地上那封還在冒煙的信件﹐也許那傢伙打了七年還不過癮﹐現在還發戰書來地獄挑戰。
「地獄裡就你的實力最強﹐好難得世上會有實力和你不相上下的神存在﹐而且還能和你對抗七年。」賽勒開始敬佩那個神級的人物﹐能和他老哥打七年還沒死﹐實力應該不錯。
「過了十年﹐我們的法力應該互有精進﹐再和他對陣﹐這次誰勝誰敗還是個未知數。」
南逍從不輕忽這名死對頭的實力﹐他有公務纏身較沒時間勤練法力﹐而那個天堂的逃犯﹐空閒的時間可多了﹐他不小心不行。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封信﹖」賽勒指著地上的信問他。
「青面﹐把那封信扔了。」南逍瞄了那封信一眼﹐決定不甩它。「殿下﹐我還沒把信念完。」青面閻羅看南逍就要走了﹐連忙在他後面叫道。
「他還有什麼屁話沒交代﹖」南逍停住了腳步沒轉頭﹐他煩躁地問﹐怎麼﹐那個北遙還有花樣﹖「這個北遙說﹐您如果不去見他的話﹐他就親自來這裡找您。」青面閻羅繼續讀著信道。﹐「讓他來﹐我會準備油鍋等他。」南逍陰笑道﹐他會準備好地獄十八層不同的酷刑等他大駕光臨。
「他還說他還要帶些同伴一起來遊覽……」青面閻羅皺著眉頭看著信尾寫的話。
「同伴﹖」南逍楞了一下﹐除了仇人外﹐他還有什麼同伴﹖「他列了一串名單﹐上面有莫然、曲曼婷、羽衣……」青面閻羅蹲低了身子﹐照著信一個個念著。
「慢著﹐他要帶莫然來﹖」聽到他忌諱的名字﹐南逍急急地轉過來問清楚。
「是叫莫然……」青面閻羅楞楞地說。
「老哥﹐你的臉色不對。」賽勒撐著下巴看他老哥如臨大敵的表情﹐開始感到事情變得有些好玩。
「不能讓莫然來﹐他來的話地獄會毀了﹐不﹐以他的頭腦﹐他可能會把地獄搞成觀光勝地﹐然後大賺一票﹐千萬不能讓他來。」南逍神色緊張地說﹕一個洛貝塔研究所都能被莫然搞垮了﹐誰知道那個智商超高的莫然會來地獄做什麼﹖「誰是莫然﹖也是天堂的人﹖」賽勒閒著這個神聖的來歷﹐他想﹐八成也是押級的。
「不﹐他是人類﹐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人類。」南逍煩惱地重重踩著步子道﹐如果莫然是神級的人物還好辦﹐偏偏他是最令人頭痛的超級聰明人類。
「只是個人類﹐你緊張什麼勁﹖」賽勒有些失望地道﹐人類沒法力沒本事﹐他還以為他能對那個莫然有多一點的期待。
「你沒吃過苦頭你不知道﹐小莫那傢伙﹐他比十個北遙都可怕。」南逍搖搖頭道﹐他和北遙都怕這個人類﹐他們兩個神魔可以戰得不分軒輊﹐可是一遇到莫然﹐他們兩個都只能豎白旗了。
「你不怕神﹐反而怕一個小小的人類﹖現在人間的人類都很可怕嗎﹖」人間變成煉獄了﹖能訓練出比地獄的人還可怕的人﹖「人類裡只有小莫可怕﹐我會和北遙關在一起就是他搞的把戲﹐我身上一直解不開的符咒也是他解的﹐而北遙寧可做天堂的逃犯不回天堂﹐就是怕有天小莫會上天堂去找他。」當年他被釋放後根本不敢多留在人間﹐趕忙逃回地獄的原因就是為了莫然﹐連那個北遙也放棄了遠在天堂上的家﹐有家不敢回。
「那你去不去你的同學會﹖」賽勒使用法力﹐讓那張有毒的信飄至他老哥的眼前問。
「去﹐不去就嚴重了。」他不去﹐莫然就會來﹐到時候﹐就換他無家可回了。
「老哥﹐我要提醒你﹐你上次去了人間就莫名其妙被關了七年﹐這一次可以在七年內回來嗎﹖」賽勒屈指算算﹐然後抬起頭來問他。
「你會擔心我的安危﹖」南逍掛著懷疑的表情看向他﹐他心裡太清楚了﹐這個喜好玩樂的弟弟才不會去擔心他在人間會有什麼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