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朝陽!我相信你,可我也相信她,雪爧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所以這件事……總歸一句,是誤會。」儘管他相信無穴不來風的道理,但他的心自動朝雪爧那邊站,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先替雪爧抵擋朝陽明顯的敵意。
「可是……」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想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對我說才是。」他悄悄地以眼神示意雪爧和張順先行退下。
雪爧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瞧見張順抖得像全身骨頭隨時都會散掉似的,她只得按下心頭的不平,用力一甩頭,踩著忿忿的腳步離開。
※ ※ ※
好不容易送走朝陽公主的雲左弋遍尋不到雪爧,不快的走回寢宮,卻一推門便見到一臉冷意的她坐在床頭等他。
「咱們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
「你信她還是信我?」
「我不是說了都信嗎?」
「你信她,就是懷疑我的清白。」雪爧握緊雙拳,霍地站起身來。
「你這是做什麼?」雲左弋圈住她朝門口行去的身子。
「雪爧怕不潔的身子玷污了爺。」她閉起眼,不看他,卻也不反抗的將身子僵得直直的。
「雪爧,別這樣,我比誰都清楚你的性子,你絕不可能輕賤自己的身子。」
「我不可能輕賤自己的身子,卻會輕賤自己的感情,是嗎?」
「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不信我?」
「我沒說不信你呀。」
「你嘴裡沒說,眼睛、表情卻都替你說了。」她知他甚深,他的任何細微心思都瞞騙不了她。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無穴不來風,我……」
「所以你寧可懷疑我。」她緊咬下唇,感覺自己的心在淌血。
他怎麼可以懷疑她?
在她如此費盡心神想給他個驚喜時……
值得嗎?他真值得她如此掏心掏肺的付出嗎?
不爭氣的眼淚隨著她翻騰的思緒,一顆顆的順著頰畔滾落。
「雪爧……我不懷疑,我一點都不懷疑你,你別哭呀。」她一向高傲,眼淚更是她所不齒的,如今卻疾落如雨,可見他的懷疑真是徹底傷透她的心了。
這下子,什麼都不必多說,他就知道一切是自己多心了。
「雪爧,你別哭呀,你哭得我的心都扭起來了。」他手忙腳亂的為她拭淚,卻怎麼也拭不及,最後乾脆連唇都一起加入為她止淚的陣容。
拭著,拭著……
她低低嗚咽的聲音聽得他心煩意亂,無計可施的他索性將溫熱的唇瓣移至她輕顫的粉唇,徹底隔絕她的悲鳴。
「嗯……你……」眨動猶沾晶瑩淚珠的眼睫,雪爧輕抬下頷,有些呆滯的望著猛吃她唇瓣的雲左弋。
「噓……」他將食指壓在她的唇上,不規矩的雙唇滑落她的頸間,細細品嚐她的芳香。
清純的雪爧雖然搞不清雲左弋在做些什麼,但理智告訴她,她該反抗、該逃開,可他深情沉溺的表情,卻又讓她捨不得推開他。
緩緩地,她閉上了眼,全心全意的去感受他帶來的奇特感覺,甚至現學現賣的舔吻他的唇、他的頸,將他施展在她身上的魔法一一奉還給他……
「你做什麼!?」突來的一陣清涼嚇得她睜開眼,再次眨動眼睫無辜的睇望著他,雙手護住正在下滑的衣衫。
天啊!他竟……雪爧後知後覺的羞紅了臉,低垂眼簾不敢看他。
雲左弋屏住呼吸呆望著她因羞怯而染上淡淡粉彩的嬌軀,整副心魂瞬間被勾了去。
「別瞧。」偷覷他一眼的雪爧羞怯的咬著下唇,極想伸手去摀住他放肆的雙眼,可惜為了護住衣裳,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手可用了。
「你好美……」被她的叱喝聲喚醒神智的雲左弋非但沒挪開眼,反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重新啃起她滑嫩的頸項。
「你少睜眼說瞎話了。」她自知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就只有那張臉,其餘的連順眼都扯不上邊。
「不論世人如何看待你這羸弱的身子,我就愛這樣的你。」他喜歡她的羸弱,因為這樣才不會有人跟他搶她。
「花言巧語。」她軟著身子依附在他的懷中,任他溫熱的氣息團團包圍著自己。
「只說給你聽。」雲左弋憐寵的撩起她鬢邊髮絲,搔逗她悄挺的鼻子。
「真的嗎?」雪爧愛嬌的膩著他,要他說出更膩人的話。
「當然。」他靈巧的避過她不依的利齒,改搔她敏感的耳垂。「明兒個咱們一塊兒上街,幫你添個墜飾……」他突然攏起眉,不滿的盯著她過於素淨的頸項,然後低頭咬了她的雪頸一口,烙下專屬他的印記。
「你真是野蠻。」她吃痛的瞪他一眼,不敢對他破口大罵是因為她自知理虧,他會咬她,全是因為她沒將他親自為她戴上的墜飾隨身戴著。
「我野蠻,你糊塗。」她可知,他送她的並非一般墜飾,而是先皇御賜的玲瓏寶玉!?
此玉若由練武之人佩戴,可增強內力;若是一般人亦能強身健體,養氣護靈,若非心憐她總是傷寒不斷,他絕不會讓古玉輕易離身。
「我糊塗?我哪兒糊塗了?」
「那墜飾就是我的心,本該和你心心相映,你卻卸下了它。」
「我……」雪爧歉疚的瞟他一眼,「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拿下它的……」
為了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她才不得不……不過沒關係,等驚喜過後,她一定會想辦法的。
到時候,他倆就可以再心心相印了。
心虛的她放軟身子,主動獻上紅澆澆的粉唇,意圖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她難得的主動投懷送抱,也的確成功的軟了他的心,讓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暫時放過她。
在他又親又舔的溫柔對待下,雪爧渾身就像著了火似的,體內異樣的感受讓她眼神朦朧,不知如何是好的直瞧著他。
「相信我。」他燃著熊熊火焰的眼眸蠱惑著她心神。
「嗯。」儘管理智告訴她,即將發生的事是不應該做的,但他滿是熾熱愛戀的眼眸卻讓她如飛蛾一般,撲向他點燃的熊熊烈火。
因為愛他,所以她願將身心全都交付給他——但求他信她,愛她!
※ ※ ※
「雪爧姑娘,你確定這件事不讓爺知道嗎?」
「嗯。」身上染了雲左弋氣息的雪爧盡露女兒嬌態,點點頭道:「只要再兩天,再兩天就好了。」
「可是……」張順一臉為難的低著頭。
「張大哥,我知道這幾天麻煩你了,也委屈你了,可是只要再兩天就好了,到時候我一定不再麻煩你。」雪爧一臉央求的看著張順。
「說什麼麻煩跟委屈呢?我是個大男人,不論別人怎麼看我、說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雪爧姑娘,你不同啊,你是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任何風吹草動,對你都是很不利的。」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只要他相信她就行了。
「雪爧姑娘,就算你不怕謠言,可這粗活……」
「這是我對他的心,怎能算是粗活呢?」吃力的舉起沉重的工具,雪爧小心翼翼的敲捶石桌上小巧的半月星。
半月星大小、形狀宛如彎曲的拇指,是雲左弋的獨門暗器,每發必鎖喉,且見血立融,因此世上除了雲左弋本人,幾乎無人親眼見過半月星的模樣。
為什麼說是幾乎呢?
因為雪爧是唯一的例外。
她是唯一一個能躲過半月星追緝的人。
但那可不是因為她逃命的功夫了得,而是雲左弋操控半月星的功力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他之所以能到達收發自如的境界,完全是拜雪爧所賜,因為她總是選在最不合宜的時間出現,逼得他想不收發自如都不成。
「雪爧姑娘,還是讓我來吧,你的心意到就行了,爺不會計較的,要是你因此受傷了,爺才真是會剝了我的皮呢。」更重要的是,他這陣子總覺得心裡毛毛的,好像有雙眼睛在暗地裡瞪著他。
「什麼事都可以心意到就行了,就這不行。」雪爧雙眸照照發亮地瞧著石桌上的半月星半成品。
半月星是左弋的秘密武器,所以她絕不能假手他人,以免洩了半月星的機密。除此之外,最重要的,這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禮,用意與他送她墜飾一般,期盼兩人隨時隨地心心相映,因此代表她心的半月星,非由她親自打造不可。
停下手稍作休息的雪爧,含羞帶怯的以指腹輕撫半月星,耳畔彷彿聽見左弋沉緩的心跳聲。
※ ※ ※
「你怎麼在這兒?」雲左弋鷹般銳眸盯視張順。
「我……」張順怯懦地揉搓雙手,低垂著頭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是幫我送絲線來的。」雪爧從容自在的揚揚手中的青色絲線。
「是嗎?」雲左弋的語氣頗為懷疑,仍舊直盯著張順。
「是、是。」張順緊張的猛吞口水。
「難道你依舊懷疑我?」雪爧鳳眼一瞪,板起面孔冷冷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