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輸你﹐你也沒輸我﹐而我也不能與你再賭一次﹐就和棋吧。」左容容握緊了 他的手、對這種結果也表示能夠接受。
「是什麼使你改變了心意﹖」衛非坐至她的身旁將她抱進懷裡﹐拾起她的下巴問。
「你。」左容容伸手指著他的眉心﹐「對我而言﹐你比世人重要。」在喪神山上﹐ 就在她決失去他時﹐她才恍然大悟﹐與其去救那遙遠而不可知的世人﹐還不如緊握著這 個可以因愛她而死的男人。凡間世世有苦有難﹐但衛非卻只有一個。
衛非開像地抱緊她﹐「自私的天人。」
「你也很自私。」左容容棲靠在他的懷裡﹐聽見他曾經沉寂的心跳聲﹐又再度安穩 地在他胸口響起。
他的心跳聲安然地迴盪在她的耳畔﹐令她不得不想起在他的心跳聲停止之前她曾做 了什麼事﹐為天下的百姓帶來了什麼災難。
「關於長江潰堤……﹐」左容容不安地抬首望著他。
他安撫地吻吻她的唇﹐「我已經沒印護堤﹐也叫蓋聶他們派人去修堤賑災了﹐百姓 無恙。」
「其它的呢﹖」她做的事不只是讓長江潰堤而已﹐她還毀了百廟和縮短了大唐的天 運。
衛非懶懶一笑﹐「我不愛管閒事。」已成定局的事他再管也無用﹐」何況她已無那 個心了﹐他也沒必要再管。
「你還是個不務正業的神。」左容容翻著白眼。他還真是自私自利﹐即使死過一回 也不改他不管閒事的本性。
「我只要把我的正事大業擺在你身上就成了﹐別人的閒事我管不著。」衛非氣定神 閒地吻著她的額際﹐滿意地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我們能在一起嗎﹖」左容容有些懷疑﹐他們在一起根本就和他們轉世來人間的目 的不同。
他莞爾地挑起眉﹐「你不滅世、我不救世﹐有何不能﹖」他們是為了使命下來﹐但 如果不執行使命﹐上天又能拿他們有什麼辦法﹖「但那些注定的──」左容容猶豫地想 啟口﹐衛非卻搖首掩著她的唇。
「那些注定的都已死在喪神山上了。」她打亂了他們兩人該走的軌道﹐那些已注定 的﹐恐怕得再改一改了。
左容容放心地鬆口氣﹐緊攀著他的頸間﹐衛非也擁緊她不願放手﹐殷殷地在她耳畔 道﹕「咱們現在的性命是一人一半﹐往後﹐誰也不能再舍下誰。」有這麼一次就夠了﹐ 他不顧以後還會再發生這種事。人間的生離死別他可以毫不在意﹐但若是他們兩人﹐他 可以放著神不做也要跟她在一塊兒。
「不再為我而棄我而去﹖」左容容想到他為她挨的那一箭﹐心口仍會隱隱發疼。
「不再。」他撫著她的發﹐喃喃地向她保證。
「往後你有什麼打算﹖」既不滅世也不救世﹐他們兩個頓時也失去了目標﹐反倒變 得沒事可做。
「陪你住在六扇門底下。我不想再管世人。」衛非只想靜靜地與她在一起﹐什麼事 也不想做。
「待在這兒會很無聊的。」耐不住無聊的左容容卻搖搖頭。
衛非的眼眸閃了閃﹐「找些事做羅。」他不想再做什麼大事﹐不過某些小事可以照 做不誤﹐還可借此來娛樂身心。
「再來玩藺析他們﹖」左容容把主意打到曾經被她派去當刺客的四個人身上。
「他們有家室了﹐再玩他們﹐他們會翻臉。」這次拖他們下水﹐他們已經很怨他了 ﹐再讓他們少了與妻子相聚的時刻﹐他們會聯合起來把他大卸八塊。
「那我們再來下別人的棋。」左容容馬上想到了一個尚未被他們玩過的目標。
「這次的賭注是什麼﹖」衛非有些防備地問﹐很怕她又找些無辜的人來玩。
左容容笑得好不燦爛﹐「我哥。」她整過名滿天下的無字輩高手﹐可是她還沒整過 也是名滿天下的第一神捕。
「容容﹐你連自己的哥哥也拿來賭﹖」衛非無神地瞪著她。好歹左斷是將她一手拉 拔大的親兄長﹐她竟然打左斷的主意﹖「自家人嘛﹐不賭可惜﹐何況又沒人可玩了。」 她從小到大就只見過哥哥追捕人犯﹐好像沒見過他做其它的事﹐也許她可以說服他去改 行。
衛非先知先覺地向她警告﹐「別叫左斷去當刺客﹐他會切腹自殺。」自尊心甚高的 左斷要是聽了她這番話﹐不吐血也會去懺悔自己教導無方。
「這個主意不錯。」沒想到左容容倒是很認真地考慮他的提議。
「容容……」衛非歎息連天地捧著她的小臉﹐用眼神告訴她不可以。
左容容笑吟吟地拍著他的肩﹐「你放心﹐我不敢像逼你們去做刺客時﹐對我自己的 哥哥下毒的。」
「我相當懷疑你有什麼不敢的。」衛非想了想﹐決定還是由自己再來阻止她的詭計 。
「這次﹐你不能再讓我喔。」左容容不怕他來礙事﹐只淺笑地交代他不能再像以前 那般讓她。
「好。」衛非以額靠著她的額﹐在唇邊綻出與她一模一樣的笑意﹐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