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笑簡直不敢相信她會有這種想法,急忙地甩著頭,拚命地否認。
不,她不要束縛。她還不想被任何人牢牢捉在掌心裡,她還想要做一隻能夠自由來 去的快樂翔鳥,她不想被任何一個人掌握住。
在封貞觀的眼裡,他看見一隻就要臨風而飛的小小鳳凰。
他在她往下躍去前捉住她的腰肢,一掌震合上窗扇,將她拖按在桌前兩手只靠在她 的兩邊。
「想逃?」她以為他睡著了,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離開他?
若笑勇敢地承認,「沒錯!」承認就承認,她就是想逃怎麼樣?
封貞觀捧著她的面頰,以舌輕畫著她每一處的的容顏,濃烈的吻再闖進她的唇內, 將她纏攪得天翻低覆無法抽身。她忍不住喘息,而他訊即捕捉她那小小的呻吟,再將她 捲回如出閘不能收的熱吻裡。
她變得軟弱,變得需要他,兩手緊緊環住他的頸項,投入他一直給她卻老是給不夠 的激情裡。
「還想逃嗎?」他誘惑地問,不停地哨著她素白的纖指。
「不要勾引我……」她無可奈何的承認,並且徹底向他服輸,只希望他結束這無止 無境的磨難,不要讓她輸得什麼都不剩。
「我不只是在勾引你。」勾引?如果只是勾引他哪需費那麼大的勁?他是想要佔有 。
她柔弱而絕望地閉上眼,「這不能當遊戲的……」
「太晚了。」他扯開自己的衣襟,將她拉向他,「我的世界早就為你而傾倒了。」
一貼上他火熱的身軀,若笑驟感不對,意亂情迷地睜開眼,看他也正解著她的裙據 。
「等等……」她赧紅著臉伸手去阻止,覺得他似乎因她的想逃,而想進一步付諸行 動地永遠困住她。
「已經九天了,我無法再等,而你,也早就準備好了。」封貞觀額上的汗珠垂落至 她的胸前,他伸手環抱她的腰,更將她按向桌面,並且將自己安頓在她的中間,一心只 想得到渴望而又不可及的她。
「等一下,我不是……」弱笑情急地想解釋,他卻深深進入她的體內,令她只能仰 顫著身子低聲呻吟。被慾火衝擊過頭的封貞觀這才發覺了什麼地方不對勁,她那含淚的 眼、深深後仰的頸項、顫縮的身子,在在提醒了他她的痛苦。
「你……」她又騙他?她不是個妓女?
若笑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在桌上……一切都來得太快,一切也都太遲了,她抹去淚 珠,將他用力拉下,雙手撫著他身後的那條青龍。
此時此刻,他得到她,而她也得到了這個龍似的男人。
他允許她的觸碰,在她的耳畔喃喃地說著她聽不清的情話,不過多久,停頓下來的 封貞觀又因她的挑唆而顫動了起來,盡歡之中,萬物都不存在,就只剩下他們這對被清 海慾火纏得動不了身的男女,像被彼此掏空了心房,急需要對方來填補,不可收拾。
室內燈火急急搖閃,他們離開了桌,回到軟帳內,香氣相隨。
不知過了多久,封貞觀的腦海裡總算是恢復了理智,他伸手擁著那個伏睡在他身上 的若笑,看她像朵剛盛綻的花朵,風情無限地鎖纏著他,依偎在他的身上細細畫著他的 眼眉,屏息笑看著他臉上那份激情過後的絲絲懊悔。
他的手指勾留住她眼角那未干的淚水,「你是個清倌?」
「你以為我真是個閱人無數的妓女?她嗔怨地瞅著他,以指尖不斷地點著他的心房 ,「我只承認過我賣笑,但我可沒說過我賣身。」這就是他看人不問清人家底細的壞處 ,好了,這下他們誰也收拾不了這個後果了。
「你該事先告訴我的。」他卻壓著她的發,送她一記賠罪的吻。
她反而報復地咬他一記,「告訴你也阻止不了你。」
封貞觀任她去咬,一手撫上她總用手絹包裹著的左臂,「你還想要裝多久?」
「裝什麼?」若笑愣了愣。
「裝不認識十年前的我。」她一定是在看到他身後的青龍時就認出他來了,而她, 卻將這事埋起來,一個字也不對他提。
「你……」她訝然地指著他,「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不是都藏得好好的嗎? 她還自以為什麼破綻都沒露出過,他怎可能會知道是她?
「你的手心。」封貞觀執起她的掌心,「你曾為我受過一刀之痛。」他當然記得她 的這隻小手裡流出的鮮血,為他身上的青龍帶來的色彩,也讓他們再也回不了頭。
「被你認出來後呢?」她巧笑地彈著他的鼻尖,「我還是不能碰你身後的青龍嗎? 」
「我說過,它是你的。」封貞觀。稍稍側過身,拉著她的手放至他的背後,「普天 之下,唯有你能碰。」
她笑開了,這個龍似的男人承認他是屬於她的,他身後這條自小就盤飛在她夢裡的 青龍,也是她的。
封貞觀解開她裡綁住左臂的手絹,露出一隻小巧的紅色翔鳥,撫上那十年前他無法 碰觸到的鳥兒。
「而你這只紅色的翔鳥鳳凰,也是我的。」她再也不能飛離他了,這小小的鳳凰女 的身心都是他的。
「十年前,我曾說過我會帶著這隻鳥兒來找你。」
她伏臥在他的胸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我是個守信的女人。」
他用雙手將她環緊,「十年前我就告訴自己必須記住你,現在我捉到你了,我不會 再讓你從我的生命裡溜走。」
「真只為我而心動?」聆聽著他心跳的若笑,依然帶著些忐忑不安,很怕他對她說 的,只是一時的玩笑話。
「為你。」他氣息平緩地撫順著她的發,堅定得像誓言的話語傳送她的耳裡,「只 為你。」
「翔鳥玉的主人呢?」她抬起頭,眼睫間閃爍著某種光芒,「不要忘了,你的心, 有一半在她的身上。」
「我只要你,不要玉。」他一臉的淡然,「為了你,我可以連心也不要。」就算他 一輩子心都只有一半好了,但那又怎樣?失了心得到她比什麼都值得。
若笑卻搖著頭,聲音細得見不可聞,「但我卻要你的心。」她不要只有他的半顆心 ,她是個貪婪的女人,她要他的所有。
「什麼?」封貞觀沒聽清楚,低下頭來想問清時,她卻以指按住他的唇。
她但笑不語,「沒什麼。」
——————冷風輕拂綺羅帳,細雪落地細碎有聲。
耳大極好的封貞觀在床上揚起頭,一手握住龍吟劍,細細聆聽著遠處的腳步聲,由 遠而近,步步急逼。若笑愛困地揉著眼問:「怎麼了?」
「去躲起來。」封貞觀俐落地為她穿好衣裳,飛快地將她推至房內的角落裡。
客房大門瞬間被外力擊破,一墓蒙著面的男人們,個個亮著尖刀,殺氣騰騰地將刀 子指向封貞觀。
「是誰指點你們找到這兒來的?」封貞觀慢條斯理地穿戴好衣裳,邊漫不經心地問 著這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不速之客。
「段凌波!」為首的蒙面男人,大聲地報出告訴他們封貞觀藏匿點的人來。
凌波?
封貞觀揚起劍眉,對這消息甚感意外,但在此同時,他也在心底猜測著那個兩面人 ,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們也想搶飛龍玉?」這些看起來像三腳貓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司馬相國的人 。
「益州郡令要取你的人頭!』」
原來,這些人是那個不甘心死了兒子的益州郡個派來報仇的。這些年來,他不知判 過多少人的刑、斬過多少人的人頭,想來找他報仇的人,只能說數之不盡、前仆後繼、 一日比一日多,所以現在多了個益州郡令,他也不感到意外。
官場斷是非、刑場奪人命,原本就是他這個刑部首輔大臣應盡的職責,他一點也不 為自己的行為引來無數仇家而感到後悔過。他從不自喻為清如水廉如鏡,但是非黑白在 他眼中,只有一條界限,所有的刑案在他的手中,只分為有罪與無罪,不論罪鏝者是何 人家的子弟,不管罪獲者是道人如何官官相護,有罪,即是罪,而該殺者,則殺。
他伸手扳扳頸子,「回去告訴益川郡令,我下一個要砍的人頭就是他的。」派人行 刺當朝官員?死罪。
就在封貞觀欲對這眾蒙面黑衣人動手時,另一票身著官服的人也從窗外躍了進來。
封貞觀認出來者是誰,「司馬相國的人?」難道這次益川郡令集結的人手裡包括了 司馬相國所養的殺手?
猶帶著起床氣的若笑,氣沖沖的聲音從房內的另一邊傳來,「臭男人,不要隨便碰 我!」
封貞觀回首一看,原本的蒙面人已兵分兩路,一路朝他殺近,一路正欲擒下若笑, 這促使他不得不飛快撥劍出鞘,動作迅速地解決眼前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