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掠空連理由也不給,「不為什麼!」
在與他相處了這一段日子之後,指柔已漸漸習慣了他那張只會凶人、和這不許那不許的惡嘴了,而她也不打算再當以前那個委委屈屈的小媳婦,對他一切的蠻不講理逆來順受。
「姓雲的土匪!」她氣處地挑戰他的脾氣,「這次在你又不准我做什麼之前,可以解釋一下你的『不為什麼』嗎?」
雲掠空帶著濃厚怒意的吻瞬間覆上她的唇,讓指柔有點後悔地想起他很會使用他的降服手段。
不同於以往點到為止的細吻,麻辣火燙的吻入侵至她的唇裡,燒灼著她每一個細胞,焚燬她每一分的思緒。顧忌著她的傷口,雲掠空捉緊她的腰肢讓她仰躺在他的懷裡,讓重心不穩的她不得不伸手緊抱著他,接受他不溫柔的掠奪。
時重時輕的吻觸自她的唇裡泛沿至她的臉龐,在她的臉上巡過一回後又重回她的唇上,每當她想張口吸氣時他就以唇堵住她的唇,她想偏首躲開他就刻意左右隨行,直到她的肺部就快因窒息而爆炸,兩手軟軟地垂下身側時,他才放鬆了他的吻。
他將綿軟的她撈回懷裡輕咬著她的耳垂,「我說過我很自私,因此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不為什麼』,你明白了沒有?」
「我現在很明白了……」靠在他胸前的指柔簡直沒有力氣再反駁他,很懊惱自己每次都敗在他的吻下無力抵抗。
「痛不痛?」雲掠空低首看著她肩頭的傷勢,眼底除了盛滿憐惜之外,還裝著滿滿的火氣。
「我如果說痛你會不會很生氣?」指柔稍稍離開他的懷抱,試圖離開這只脾氣陰晴不定的火爆獅子。
雲掠空勾攬著她的腰際,將她拉來面前與她四目相對,由她自己來評斷他生氣與否。
指柔害怕地看著他那雙像要吃了她的眼眸,「你很生氣。」
「你再敢這樣一次──」
「我怎麼敢?」指柔打斷他一貫的警告,沒好氣地深深長歎,「我記得你並沒有准許我可以做你不允許的事,而且你剛剛才又重申過一遍。」她哪敢?要是他動不動就用這種方法來當作不遵從他的處罰,她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吻得窒息。
「是嗎?」雲掠空對地那副不甘不願的樣子愈看愈是不滿。
「我總要認命和習慣。」指柔滿心不平地扯著自己頸間佩掛著的風玉,「因為一生一世是很長久的,就算我不聽你的,我還是得待在你的身邊,那何不乾脆就聽你的,我也省得埋怨你的不講理並且氣壞我自己。」都是這塊玉,害她碰上了這種男人!
雲掠空邪邪地挑高了眉,「我不講理?」他處處為她著想,她不領情就算了,還說他不講理?
指柔不客氣地告訴他,「你不知道你本來就是個完全不講道理的蠻子嗎?」打從她踏進他的宅子起,她就失去了人身自由,事事都要得到他的允許,他根本就是個專制的蠻子。
雲掠空又怒又氣地拋下她不再與她抬槓,直走至桌案上取來了藥瓶,動作粗魯地板過她的身子,二話不說扯開她上身的衣衫,準備治療一直置自己的傷口不顧的她。
「雲掠空!」指柔在他將她身上的衣衫撕毀之前情急地阻止他的拉扯。
「叫我掠空,別讓我一再重複。」雲掠空報復性地格開她的手,並將手中的傷藥倒在她的傷口上,讓沒有心理準備的指柔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捉著他的手臂忍疼。
指柔光滑白皙的反膺在光線的照耀下,在雲掠空的眼底形成一道柔柔嫩嫩的流光,令受不了誘惑的他朝她伸出雙手,恨不得將她一切的美麗都掬取在懷裡。
「掠空,你別這樣,我身上有傷……」她盯著他不軌的眼眸推拒著他,很怕他又像往常將她緊摟在懷裡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冷聲的譏嘲,「你也知道你受傷了?」她有寬懷的心胸原諒傲霜,他可沒有那個心胸來看待她的傷口!
「慢著。」指柔不安地看著他異常明亮的眼眸,忙著把身上的衣裳穿好,「你想做什麼?」
「給你一個教訓。」雲掠空快捷此抬高了她的下巴,張口朝她的頸間深深啃咬。
指柔縮著頸子悶聲低叫,然後在自己的指尖下清楚地摸到他居然在她的頸上留下一個又深又明顯的齒痕。
「你咬我?」指柔整張小臉紅透,不知道自己有哪件衣裳能夠遮掩得了他製造出來的咬痕。
他意猶未盡地舔著唇,視線佻達地在她曼妙的身子上徘徊,「我還可以啃了你,想試試嗎?」
「不想!」指柔飛也似地逃離他的身邊,與他隔著一個花桌。
雲掠空繞著花桌朝她前進,「今後不准你身上再有半點傷!即使傲霜日後可能會再來,你也不准救她,因為我已經放過她兩回了,再有第三次,她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這也是你的命令之一?」指柔也繞著花桌邊走邊問。
「對。」雲掠空開始愈走愈快,「你敢再救傲霜一回我就殺她一回,我看你能教她多少回!」
「你的手會傷人,我的手會救人,我可以跟你比賽嗎?」指柔在說話的同時,發現他就快追上她了,忙不迭地繞著花桌小跑步起來。
「不行!」隔在他們之間的小花桌無辜地被人一掌擊碎。
「暴力的土匪蠻子……」指柔愣愣地看著他們之間的屏障物就這樣被他擊毀。
「你剛剛說什麼?」雲掠空瞇細了兩眼,邪魅地盯著地那張紅灩的唇瓣,準備再次讓她知道頂撞他的後果。
指柔趕忙兩手緊掩著唇,含糊不清地在手裡說著,「我……我什麼都沒說,你不要又來了……」
「土匪蠻子?」他挑弄地瞅著她的唇,像只懶洋洋的大貓緩緩地靠近她,「嗯?」
指柔盯著他那熟悉的眼神和舉動,慌忙躲避又想把她吻得窒息的雲掠空,但她左閃右躲就是找不到一個地方好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愈靠愈近……
「雲掠空,你不要過來……不要摟我、不要吻我……你離我還一點!」
躲在雲掠空門外的兩個人臉紅地聽著屋內傳來愈來愈引人遐想的種種對談,並且會心地視對方一眼。
「濯雨。」輕煙伸手輕推蹲在他身旁臉紅不已的濯雨,「你說……我們還要繼續蹲在這邊,滿心煩惱少爺會對風姑娘『不利』嗎?」
「我看……不必了。」
★ ★ ★
指柔坐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微笑地看著眼前的大地被許久不見的陽光照耀得鮮明透亮。
纏綿許久的雨季終於過去,快接近端午的時節,天候也漸漸熬了起來。在這雲霧縹緲的山間,氣候依然像初春時那般涼爽怡人,不像平地每到了這個時節就地熱上升,每日都熱得像個蒸籠似的。指柔不得不承認雲掠空真的很會挑地點居住,這裡不但氣候好,四處的風景更美,所以才讓她這個偷溜出來的人為了眼前的美景都捨不得回去。
她肩上的烙傷早就好了,但那個雲掠空卻老當她是個病人,不但變本加厲在她的身上加諸了許多他特有的「不允許」條例,連鍛劍房他也很少去了,像是生怕她寂寥似的,三不五時就跑來賴在她身邊,把她當成他心愛的玩具般,不時摟摟她、抱抱她,而她也已經適應他這種捉摸不定的性子了。
他是兩個極端的綜合體,心情好時,他會對她千般萬般地呵護疼愛,但他心情惡劣時,她想閃遠一點都不行,只能被迫面對著他的那張惡臉,然後揣想他到底又在氣些什麼。
雖然拂面的輕風吹得很舒服,但一想到她踏出那個平日都用來防止外人進入的陣跑到外頭來,而且身邊沒半個人陪伴,指柔就不禁開始盤算回去後會有什麼下場。今天她趁他在鍛劍房鑄劍一聲不響地就溜出來,她回去後很可能又會被他那喜怒不定的脾氣給整得淒淒慘慘。
為什麼她會遇上這種只對她專制,而她卻又沒法抵抗的男人?
輕輕柔柔的男音自她的身後傳來,「姑娘,這裡可是雲掠空的居處?」
指柔疑惑地轉身站起,看見身後一名手執鐮月彎刀、身著官服的男子正笑意可掬地望著她。
「你要找雲掠空?」她覺得這個陌生男子好眼熟,而他的那身官服也讓她莫名的心神不寧。
暴雨臉上掛著和善的笑意拱手向她致意,「在下遠道而來,有一點公事和私事要找他。」
「他不愛見外人的;很抱歉,恐怕你是白跑一趟了。」指柔遺憾地朝他搖首,而對方臉上那看來太過多禮的笑容,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趕快回去宅子裡。
「姑娘請留步。」暴雨縱身一躍,橫擋在她面前阻去了她逃走的腳步。
指柔忐忑不安地看著他朝她步步靠近,兩眼盲盯著她頸間的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