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配得到他無情的摧殘及蹂躪!
手腕一翻,他狠狠扣住她的手往前走。
「無……牧雲,你幹麼?」她有些無措地讓他拖著走,一邊還惦著如風,頻頻回首。「如風他……」
「娘……」如風想跟上去,可惜手短、腳短追不上。
展牧雲回頭丟了句。「不許跟來!」
這一喝,如風果真停下腳步,乖乖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
如風不曾這麼毫無道理地聽從她的話耶!是展牧雲比較有威嚴嗎?夜雪不明所以的思忖著。
***臥雲軒中。
展牧雪將她住房內丟,同時不怎麼文雅的順手甩上門。
夜雪揉揉發疼的手腕,抬首道:「你剛才對如風太凶了。」
展牧雲輕哼。
她還挑剔他的態度呢!沒把姜如風掐死是他修養到家,夠她額手稱慶了!「妳憑什麼要求我該對那個小雜種客氣?」
小雜種?!夜雪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他怎麼可以吐出這麼傷人的字眼?!
她好痛心!「牧雲!你知不知道如風——」她該怎麼說?說了,他就會信嗎?他若肯信,不用她說什麼,在見到如風的那一刻,他就該什麼都知道,何需她再來為如風的身世澄清證明?清楚擺在他眼前的實證,他都拒絕承認了,空口白話又有何用?
她語帶慼然道:「如果我說,如風不是驥遠的兒子呢?」
「那只能說你人盡可夫,我同情姜驥遠。」這一刻,他只是毫無理性的想傷害她,根本無心去思考什麼。
「人盡可夫?!」他真的是說了這四個字?這讓她心寒的四個字?!
「不喜歡。那招蜂引蝶、紅杏出牆如何?」他很大方的給了她選擇的機會,殘酷無情的措詞下,卻又突兀地帶著優雅的微笑。
夜雪心灰意冷的閉上眼他已經了絕任何可讓她辯解的餘地,他都已經說成這樣了,她要是還告訴他,如風是他的兒子,難保不會有更傷人的話出現,她真的好怕他會回答她。別把來路不明的野種往我身上栽!
他的絕情,她已經見識過了。
夠了,真的夠了。她是如風的母親,有責任保護如風不受傷害,她不能讓如風遭受被當成垃圾踢來丟去的難堪待遇,更不能讓展牧雲這般羞辱如風。事到如今,她已不能再奢求更多,只要如風能名正言順,活得抬頭挺胸,這便足夠。
「收回你的話。如風是驥遠的兒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至少,驥遠視他為子,而如風視驥遠為父,一朝為父子,他們永遠都是父子!
見鬼了!對於一個早八百年前就知道的事,他幹麼還會有受傷的感覺?
他惱怒道:「姜如風是妳和哪個野男人生的,都不干我的事!到床上去!」他必須藉由這樣的發洩來平衡再也承載不起的怨與痛。
夜雪驚詫地瞪大眼。他的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別裝清純了,妳的身子我又不是沒看過,懶得和妳故作矜持!」
他已經動手脫衣了,看來她沒會錯意,他是真的要……
「可……現在是大白天……」她慌得不知所措。
「誰規定大白天不能做愛?」
他就不能含蓄些嗎?用詞未免太——直接!
嫣頰泛起驚人的嬌艷雲霞,尤其在看見他一絲不掛的男性軀體後,她更是羞得別開臉去,都快無地自容了。
「少一副黃花大閨女的模樣,又不是沒做過這檔子事。」她比他還經驗豐富呢!裝什麼害羞?
照她這呆愣樣,也不指望她了。展牧雲直接動手替她寬衣,他倒要看看,這些年姜驥遠將她調教成了什麼樣子!
夜雪根本無從反應,從頭到尾任他擺佈,直到他將身子壓了下來,她迷迷茫茫地看著他,倏然讓垂晃於眼前的翠綠光芒吸住了目光。
眸底泛起了薄薄水霧,她微顫著手撫向眼前的觀音墜子——「你還戴著它?」像要掩飾什麼,他慍怒地一把抓回它。「妳少自作多情,戴著它只是想時時刻刻提醒自已,別忘了恨妳、以及當年受人輕視的恥辱!」
夜雪輕咬下唇,忍住不讓淚奪眶。「我懂了。」不該有所期待的,她怎麼就是記不牢呢?如今的展牧雲,還能容她奢望什麼?
不願讓她淒楚的嬌容駐足心間,他狠狠吻住她,將乍然湧起的悸動拋向腦後,激狂炙烈的需索,嚇傻了夜雪。
「無…痕……」她不自覺地嬌喊出聲。
「妳似乎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展牧雲陰鷙地道,懲罰性濃厚的加深了狂吻的力道,吻囓著她光滑的頸項。
他說過別再讓他聽到這個名字的!
「對……不起……」她又犯他忌諱了。
他封住她的唇。在床上,他不想聽這些無趣的話。
火熱的舌,狂野地挑弄她的,熱烈的與她交纏,熊熊愛火,將夜雪燒得意識昏蒙,她畢竟經驗不足,所有的記憶都還停留在三年半前那一晚,那是唯一的一夜,然後他們便人分兩地,難怪如今的她會無措得不知如何應對。
她知道自己青澀得無可救藥,展牧雲恐怕又要嘲笑她了。
果然,展牧雲察覺了,唇角輕輕揚起。「看來,姜驥遠這個丈夫當得很失職。」這樣的發現,緩了他的怒火。
夜雪本能地想道出事實。「我們並不……」
「別和我討論這個!我沒興趣知道你們是什麼樣的夫妻!」誰管他們多久來一次,不想他立刻掐死她,最好閉嘴!
居然在他的床上,與他探討她和別的男人的床笫之事,這俞夜雪如果不是高估了他的修養,就是太不知死活。
三言兩語又將他的憤懣挑了起來,火焚般的吻,如雨點般密密沿著頸窩而下,吻得夜雪嬌喘不休,再無力思考任何事。
隔著撩人遐思的兜衣,他輕揉慢捻地撫弄她敏感的酥胸,主控全局的擺弄意亂情迷的夜雪,她閉上眼,輕喘著,又睜開,眼神迷濛,近似嬌吟地輕吐氣息。「你……你說……下回要讓我「雪恥」的……」
展牧雲僵住身軀!
她還記得?!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他說她太青澀,不敢指望她,隨口說下回再讓她「雪恥」浪潮般的記憶回湧心田,片片段段飛掠腦際,歷歷如昨。
他不懂,她既已絕然負他,又為何要記住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以此來擾亂他好不容易冰凍起來的心?!
他心神大亂,再也掛不住冷然無謂的假面具,匆匆將衣物穿回,不再多看她一眼,拋下她狂奔而出。
她又做錯了什麼嗎?他為何拂袖而去?
夜雪怔楞地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由迷惘中回神。
***夜裡,她半躺在床上,輕哄懷中的兒子入睡。
如風已不再嚷著要離去,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能告訴娘,如風為何不想走了嗎?」
「因為這裡有叔叔。」
這答案使夜雪大為錯愕。「為什麼有叔叔,如風就不走了?」
「唉呀,娘好笨笨哦!就是想和叔叔在一起,所以不走了嘛!」如風說得理所當然,夜雪卻聽得更為迷惑。
「叔叔對如風這麼凶,如風不怕嗎?」
「不怕。」如風沒有猶豫的搖頭。「原來的叔叔不是這樣的。」
「哦,如風怎麼知道?」她以為除了她,不該還有人見識過展牧雲的溫柔——雖然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風以前就跟娘說過了呀,如風跌倒,然後扶如風起來,替如風把髒髒拍掉,還抱如風,說要收如風當義子的叔叔,娘不記得了嗎?」如風不怎麼開心的扁起嘴。娘都不關心他,他說的話娘都不認真聽。
原來展牧雲就是如風口中那個多日來念念不忘的叔叔?夜雪驚愕之餘,只覺世事巧妙,冥冥之中老天早安排這對父子,依著宿命的軌跡尋著了彼此,可為何不對他們多點眷顧,相識卻不交心是多麼的悲哀呀!
「如風似乎很喜歡叔叔?」她心思不定地問。
「對呀。」娘問的好廢話喔!
「所以有了喜歡的叔叔,如風就不會想爹,沒有爹也沒關係了?」
「是不是喜歡叔叔,就不能喜歡爹?」小臉充滿了困惑。
「如果是呢?如風比較喜歡哪一個?」
如風好為難的皺著臉。「不知道耶!」
才見過兩次面而已!短短幾個時辰的相處,已經可以和驥遠三年的父子情並駕齊驅、難分軒輊了嗎?這難道就是所謂斬不斷、揮不去的血脈相連,父子天性?那展牧雲呢?他為何就是感受不到與生俱來、血濃於水的親情牽引?
無痕呀無痕,面對自己的兒子,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夜雪心緒複雜。「如風若真喜歡叔叔,那就自己去爭取你要的感情,這一點,沒有人能幫你,但是在這之前,如風必須先答應娘,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不可以對他有絲毫的恨意,知道嗎?」
雖不明白娘的態度為何如此慎重,但他仍是乖巧的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