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該不會要學電視連續劇,來個什麼老套的以身相許吧?
就算是,她好歹也應觀眾要求,有點含羞帶怯的閨秀樣嘛!哪有人大剌刺的就要求見人家的父母?
駱曦晨眨了眨水燦靈動的星眸。「哪個地步?我只是想請教一下你的父母,是什麼秘方纔能生出像你這般秀色可餐的人間尤物,將來我也要傚法,生個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絕世大帥哥來玩玩。」
他?秀色可餐?人間尤物?還轟動武林,驚動萬教?這、這、這……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駱曦晨偏著頭研究他的表情。「你不會這麼小器吧?正所謂人不獨帥其帥,不獨酷其酷,你應該要發揮人帥己帥,人酷己酷的精神,一同美化市容,促進世界大同……」
這……這就太扯了哦!世界大同和他帥不帥,她兒子帥不帥有關係嗎?再讓她說下去,搞不好連國歌都朗朗上口了。
他啼笑皆非地。「沒什麼秘方,這是家族的優良基因,怎麼,你要幫我將它發揚光大,促進世界大同嗎?」
他的本意是想逗弄她,看她臉紅,只可惜,他料錯了!
「和你爸嗎?我目前沒有當你小媽的打算,不過呢,你要是肯先喊聲娘來聽聽,若覺得順耳的話,本姑娘就考慮、考慮。」
我的天!這伶牙俐齒的小妮子真是有趣極了!
「當我小媽?你想得美哦!」他弓起食指,朝她頭上敲了一記。「乳臭未乾的娃兒,口氣倒是不小。」
「我說兄台!你說這話就太不可愛了。」她不以為忤,反手搭上他的肩。「這交朋友嘛,最重要的是知心,談年齡就傷感情了。瞧,您老雖已年紀一把,我這芳齡一十八的妙齡少女,也沒嫌棄你行將就木呀!」
「我?」他瞪大了眼。瞧瞧這是什麼話?他才二十一歲耶,居然被說成了……唉,他好想哭哦!
「麻煩解釋一下,什麼叫行將就木。」他皮笑肉不笑地瞅著她。
「你不懂啊?」她的表情瞬間換成了憐憫。原來他的國文造詣不好呀?也不早講,真是的!
她很快的降低水準,以最「平易近人」的口吻,以很同情的模樣對他說:「基本上呢,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形容一個人老到即將駕鶴西歸,供人追思……」
「我還永遠不朽,萬古留芳咧!」他受不了地回了句。
「原來你懂啊?」閃閃發亮的大眼望住他,一臉的崇拜。
「雖然這很難笑,但我還是感謝你的黑色幽默。」他輕輕哼道。
「咦?你這個人有容乃大,很能開得起玩笑耶,不錯,不錯!你這孩子有前途!」駱曦晨嘖嘖有聲地拍拍他的肩,只差沒賞他一根棒棒糖。
「多謝誇獎!」他要笑不笑地回道。「敢問姑娘,你打算在我這有前途的孩子身上坐多久?」
經他這一提,她才驚叫一聲,如夢初醒般的跳了起來,本以為她終於想到要害羞了,豈料她出口的話竟是──「謝謝你的大腿,我坐得很舒服,雖然我萬分樂意再多坐一會兒的,但是如果讓老媽發現我又偷溜出來,下一個駕鶴西歸,供人追思的人恐怕會是我,所以──」
見她這無頭蒼蠅的慌張樣,他不解地問了句:「怎麼回事?」
「還不是我大姊的男朋友,早不來,晚不來,就選今天來!所以我家那個等著看女婿的丈母娘,便千交代,萬交代,要我安安分分的等著招待客人。真是奇怪,談戀愛的是大姊又不是我,我才沒興趣和愛迪生的發明物劃上等號呢!這姓左名少羿的傢伙最好祈禱我別因此而讓老媽活活脫下一層皮,從此放在故宮供人瞻仰,否則,他要想娶我大姊的話……哼哼!等到死吧!我非整得他求爺爺告奶奶,叫哥哥娶弟弟不可!」
「有……有這麼嚴重嗎?」他聽得苦笑連連,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當然有。」走了兩步,她又回過頭來。「對了,我覺得你這個人不錯,所以,你這朋友我交定了!是哥兒們的話,千萬別說你今天見過我。」
沒等他響應,轉眼之間,她已一溜煙的閃進屋內,就著窗口翻進房中,全部動作一氣呵成,看得他又是一陣瞠目結舌。
好……好俐落的身手!
須臾,他低笑出聲。
駱曦晨是嗎?第一個把他當哥兒們的女孩,他記住她了,而且是印象深刻!
他想,他們應該算是很有緣份吧?
也許,今後他將多個值得他疼愛的小妹妹。
耶!安全抵達本壘!
駱曦晨得意地一彈指,差點歡呼出聲。
就說嘛,她駱曦晨運氣一向不壞,哪像衰到種瓠仔生菜瓜,種旺來生西瓜,種芭樂生菜花的倒霉人類?
還來不及沾沾自喜,敲門聲便不疾不徐的傳入耳中。
「小晨,你在不在?」
她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呃,我……我在!」
同一時間,她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翻出家居服,換下髒兮兮的T恤、牛仔褲,隨手往床底下塞,然後才匆匆前去開門。
「媽,什麼事?」她努力擠出最自然的表情問著。
「咦?你沒偷溜出去陪磬華廝混呀?」駱母顯得好意外,還敲了兩下自個兒的腦袋瓜,想證實是不是在作夢。
駱曦晨心虛地呵呵傻笑。「沒有哇,我在看書。您說要我乖乖待在家裡嘛,我是個懂事聽話的乖女兒,當然不會違逆娘親大人的懿旨嘍!」
駱母很認真地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打量她,確定眼前的女孩的的確確是她十月懷胎的女兒,不是其它不肖人士所冒充之後,她擔心地皺著眉伸手探上女兒的額頭,一邊不解地喃喃自語:「怪了,也沒發燒呀──」
什麼反應呀?真令人洩氣!
「媽!你這是什麼話嘛,人家一向都是個懂事聽話的乖女兒呀!」駱曦晨撒嬌的偎了過去,摟著母親的肩大發嬌嗔。
「得了吧!你駱小晨什麼德行,我還會不清楚嗎?要真信了你的話,那才是蠢到連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給面子,想來還真丟臉。
駱曦晨噘著小嘴。「雖然你是我最親愛的娘親,但你女兒我,仍要正式提出嚴正的抗議!什麼叫士可殺,不可辱,你到底懂不懂?」
駱母嗤之以鼻地乾笑兩聲。「是嗎?那你是要志氣,還是要今晚的菠蘿蝦球、紅燒獅子頭?」
「老媽!你粉惡質哦!怎麼可以因為小小的食物,就將你女兒藐視得這麼徹底?用斜眼看我就算了,還用鼻孔跟我說話,這實在太……」正氣凜然的口氣一頓,她可憐兮兮地屈服。「不過,我還是決定要菠蘿蝦球和美味的紅燒獅子頭。」
瞧,就說吧!駱母一副「早知道了」的表情。「你不是很會掰嗎?再說呀!」
「別這樣啦,老媽,你一定不希望人家說你虐待兒童吧?人家正在發育耶,你不可以」
「發育?」這一聲嘲弄更不客氣了。「小姐,你早就發育過頭了好嗎?」
「哪有?」駱曦晨拉拉寬鬆的上衣,挺起胸。「你自己看啦,青蛙都笑我發育不良,剛纔還有人說我乳臭未乾,關於這一點,老媽,你要負全責!」
「伯母──」天外一道男音加入兩人當中。
駱曦晨想也不想,立刻回道:「我們母女正在討論很感傷的話題,閒人迴避。」
的確。駱母朝女兒胸前瞟了一眼,真是令她直想掬把傷心淚。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
視線越過女兒,她有些尷尬地朝左少羿笑了笑。「這丫頭平日口沒遮攔慣了。」
「我明白。」左少羿微微勾起唇角。
「小晨,向左大哥打聲招呼。」
左大哥?不就是大姊的男朋友?
駱曦晨好奇地轉頭──
當下,笑容僵在嘴角,她傻了眼!
他、他、他……不會吧?
那個在院子裡為了接住她,差點被壓死,並且被她取笑成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最後還讓她要求保密的傢伙……就是左少羿?大姊的男朋友?!
「你……你是……左……左……」被外星人偷去的舌頭,硬是繞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左少羿。」他心知肚明,不慌不忙地微笑著代她完成未吐出的話。「請多多指教。」
事實上,她已經「指教」過了。
天哪!讓她「ㄕ!」了吧!
駱曦晨在心底哀嚎連連,糗得恨不能當場當起土撥鼠,好挖個超大地洞來躲個千年萬年。
完了,慘了,糗斃了!她剛纔在言語上一直戲弄他,他會不會藉機報仇啊?他要是當場拆穿她,那……嗚嗚嗚,她已經看到那一桌美食遠遠向她揮手道別的景象了……
「怎麼了?你們認識嗎?」駱母來回看著兩人,多少瞧出了些許端倪。
這下,駱曦晨更是欲哭無淚,連頭都?不起來了。
「沒有哇,我們怎麼會認識。」左少羿談笑自若地響應。「我只是經常聽小媛提起,說她有個很甜美可人的小妹,感覺上並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