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手一攬,大掌順勢貼上她心房,輕輕揉著:「還疼嗎?」
她搖頭,小臉貼在他頸側磨蹭:「早就不疼了。」
「你呀!又哭又笑的,像個傻瓜。」他戲謔道,輕擰她紅通通的鼻頭。
浣兒也由著他取笑,小臉直往他胸懷鑽:「那褚大哥呢?心也暖了嗎?」
褚尋陽沉默了下。
「浣兒,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走?」去哪兒?
「我有我的事要辦,不能一直留在這兒。擁有浣兒,我的心才會溫暖,所以,浣兒願不願意陪在我身邊,隨我到天涯海角?」
「可是姐姐——」
「那是暫時的,如果你真的捨不下這兒的一切,那麼等我將自身的職責做個完善的交代,我們再回到這兒來,看你是要開間小鋪子,還是要種種菜、養養狗都好,我一切全依你——」見她沉默不語,他小心翼翼地探問,「好不好?浣兒。」
「一……一定要離開嗎?」
褚尋陽不忍心見她為難,若她真勉強隨他離開,卻換來鬱鬱寡歡,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於是他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就在這裡等我好了。」
「那——你會去多久?」
「也許三年五載,也許更多或更少,要看情況——」不等他說完,浣兒便死摟住他,整個人攀掛在他身上:「不要!我才不要和你分開這麼久!」
「浣兒?」他訝然。
「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嫌我麻煩,我還是要跟。」
「浣兒。」他又喊。
「不管,不管,反正你說出口了,不准你反悔。」
「浣兒——」這回,語氣中添了笑意,「我沒反悔,我只是要說,你抱太緊,我快沒氣了。」
「啊?」浣兒信以為真,趕緊鬆開他,小手忙不迭地拍著胸膛替他順氣。
「浣兒,如果你真打定了主意要跟我走,那你有沒有想過名分問題?名不正、言不順的,會遭人非議。」
「那怎麼辦?」她露出傷腦筋的表情。
「夫妻好不好?」他輕道,留神觀察她的反應。
「咦?對耶,我怎麼沒想到?好好好,我們成親,現在就成親!」
褚尋陽差點栽倒!
她有必要這麼興奮迫切嗎?害他一時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向誰求親。
「浣——浣兒,這事不急。」他哭笑不得。
首先,他得向喬織艷提親,先定下他和浣兒的名分,這樣往後才——腦中思量著一連串繁務瑣事,稍稍回神卻發現「一拜天地!」
啊?他愣了個十足。
「浣兒!」他低吼。
「快嘛、快拜呀。」她連聲催促。
褚尋陽無奈,只得順了她的意,先拜天地,再往浣兒父母立墳的方位一拜。
「最後,夫妻交拜。」她開開心心地彎身一拜,因為太興奮,還不小心撞到他的頭。
「唔。」她撫著額,笑得傻兮兮的。
褚尋陽見狀,憐愛地笑歎,拉下她的小手,輕輕揉著她微微紅起的額頭:「疼不疼?」
「不疼不疼,我好開心呢。」
「你呀!」婚姻哪能這般兒戲呢?原本也只是順著她的玩興罷了,不過如今看來,她似乎認真得緊。
「就這樣成了夫妻,沒有賓客祝福,也沒有鑼鼓花轎、鳳冠霞帔,不覺委屈嗎?」
「我有你啊!」浣兒答得毫不猶豫,「花轎鳳冠有什麼稀奇的?我的褚大哥才是大家都沒有的。」
她神情好驕傲,小手滿足地纏上他腰際。
「浣兒——」他動容地低喚,傾身貼上她的唇,「我的小浣兒也是千金難換的至寶啊!」
第八章
夜色已深,褚尋陽寬衣正欲就寢,窗扉讓人推了開來,只見一顆小小的頭顱探人。
「褚大哥,開門。」
「浣兒?」他訝異地挑眉,移動步伐前去開門,「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要跟你睡。」她開心地宣佈。
褚尋陽像看怪物似地瞪大眼:「你說什麼鬼話!」
「才沒有,夫妻要一起睡。」她不服氣地反駁。
「是沒錯,可是我們——」那算是一場婚禮嗎?他們彼此是很認真,但世俗難以認同啊!
「你沒有誠意,你根本就不想當我的夫君對不對?」
「不是這樣的,我——我——」他終於曉得啞巴吃黃蓮是什麼滋味了。
「那就過來嘛!」動作有夠快,不過才一眨眼工夫,她已經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了,還拍著另一邊空著的床位邀請他。
褚尋陽突然感到喉嚨乾澀,他嚥了嚥口水,艱困地道:「如果……如果我真的躺上去,你知道……夫妻會做什麼事嗎?」
做什麼?!「就睡覺啊!」小時候她看爹娘也是這樣的。
可憐她娘親早死,姐姐面皮又薄,沒人教導她這方面的事,褚尋陽開始猶豫,真的要在今夜教會她嗎?
唉,罷了,她年紀尚輕,這事兒不必急於一時。
認命地躺上她挪出的空位,他揉了揉她嫩呼呼的臉頰:「好了,這樣你滿意了吧?可以乖乖閉上眼睡覺了嗎?」
「還要抱抱。」
「好,抱抱。」他張臂摟過她,輕輕拍撫,「睡吧,寶貝。」
「嗯。」她心滿意足地窩進他胸懷。
過了一會兒,她挪了下方位;又過了一會兒,她調整成另一種睡姿;再過一會兒,她摸索著他胸膛上哪一個角度躺起來會比較舒服——褚尋陽不斷地深呼吸,她柔軟的嬌軀在他身上不停地揉揉蹭蹭,弄得他氣血翻騰。
不知又過了多久,她已經由他胸膛靠到他肩上,最後幾乎是整個身子都巴上去了,但就是一丁點睡意都沒有,她只好仰起頭:「褚大哥,我睡不著。」
「睡不著是吧?」褚尋陽早已「忍無可忍」,咬牙道,「好,我們來做另一件事,保證你累得沒力氣喊睡不著!」
說完,他旋即翻身覆上她,灼熱雙唇貼住她的:「唔——」浣兒驚訝地張大眼,褚大哥在親她,而且一直在脫她的衣服……啊!他手跑進去了,還……慘了,頭又開始昏昏的了,但是這一次有點不太一樣,她好熱,體內像是有簇小小的火苗在燒,蔓延了全身——褚尋陽熱切卻不失溫存地纏吻著她,感覺到她已有感覺,丁香小舌懂得迎合他,與他纏綿共舞。
但她仍是太嫩。兩性歡愉的美好,他會一點一滴地教會她。
揭去她身上多餘的衣物,他輕巧地愛撫她,她人雖嬌小,身材卻是出乎他意料地玲瓏有致,看來他得收回那句「本來無一物」了,她有!雖然並不完美,但對他來講,已經夠了!他一向很懂得知足感恩。
移開被他吻得紅艷欲滴的朱唇,在她失望的咿唔聲中,往下游移的唇,吮上了她的肩頸。
浣兒倒吸了口氣。這是什麼感覺?酥酥麻麻的,渾身都使不上力來了——既然她的衣服都被他給脫光了,她本能地也動手剝除他身上的衣物。
褚尋陽將臉埋在她胸前呻吟。老天!這小女人就不能偶爾矜持些嗎?害得他幾乎快把持不住自己……窗外,夜正闌珊,月華柔柔淡淡,漫漫長夜,褚尋陽時而溫柔、時而狂放,帶著她領略綺情瑰麗的情慾滋味——天色未亮,慣於少眠的褚尋陽便已醒來,他靜靜地凝望著懷中嬌娃的甜美睡顏,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充滿胸臆。
這嬌俏的人兒已屬於他了呵!就在昨夜,他倆成了夫妻,今生永不分離。
他揚起笑,寵溺地親了親她的額、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無憂純淨的臉龐……蝶撲般地拂吻,訴說著滿腔珍愛。
浣兒逸出一聲細細的輕吟,睜開了眼。意識還尚未清醒,迷迷糊糊中,雙手卻還能憑著直覺圈住他頸項,主動迎向他的唇。
「嗯……」受不住她的挑逗,褚尋陽熱辣激狂地吻住她,大掌順勢往柔滑細緻的嬌軀撫去——浣兒星眸半垂,沉醉在他所編織的愛慾情潮中。
受過情慾洗禮後的她,退去稚氣,多了幾分嬌媚。
他飢渴地吻遍嬌軀,感受到她的輕顫與悸動,他猶不履足地往下探尋——她有一雙十分勻稱白皙的大腿,柔嫩的觸感教他愛上千遍也不厭倦,只不過,一道紅色的痕跡破壞了這樣的雪白無瑕,卻別有一番銷魂滋味——等等!
他如遭雷擊,震撼地張大了眼,盯住她大腿內側的那道痕跡。
那是一朵絕艷紅梅!
「你——」他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地仰頭瞪著她。
怎麼可能?她身上有胎記!而且還是在大腿內側、一朵絳色的梅花胎記!
那……那她……
他閉上了眼,心思紛亂無緒。
巧合吧?這一定是巧合,她不可能會是絳梅公主!
他找著薄弱的理由說服自己,拒絕相信事情竟會這般該死地湊巧到了極點,他要找的人,居然一直在他身邊?!
這是什麼爛笑話?如果浣兒真是流落民間十五年的皇室骨血,那麼他昨晚犯下的,便是死一百次都不夠的殺頭重罪——他居然替皇上找女兒找到床上去了!老天,老天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