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寫於書前 by 樓雨晴
當各位正式閱讀這本書前,晴姑娘得把話說在前頭,這本書依然不是言立冬的故事,如果你們有非言立冬不看的堅持,那麼看到這裡,你可以合上書了,可別大呼受騙上當,指控晴姑娘欺騙你們的感情喲!
關於這一點,請原諒晴某人小小的任性,我也知道你們很期待言立冬,一再晃點,實非晴姑娘本意,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嘛,當某些想法冒出頭,那種感覺漲了胸臆,強烈得讓人無法抗拒,不把它寫出來,實在無法安心去醞釀其它的故事。
所以,有了《分手日記》,之後又不顧一切的寫了《愛情的海洋》。
我會被罵到臭頭,我知道。
出門要慎防飛鏢指教,我知道。
別說保住小命了,可能還會被鞭屍,我知道。
但是,知道歸知道,正如《季秋情漫舞》中的某段內容:他寫稿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端看哪個故事與他產生的共鳴頻率最強烈,所以往往一個系列人物未完成,又挖了另一個坑讓自己跳下去,演變到如今稿債纍纍的地步。
他是個很任性的文字工作者,他承認。
而此刻,他最想寫的,依然不是那些陳年老債中的任何一本,他已經開始相信,交出這本稿子後,編輯大人一定會因為他的任性,以及那幾本欠到地老天荒的稿子而掐死他的。
然而,那又怎樣?
寫作憑的是抓住那一瞬間的情感律動,感覺不對,他寧可不寫。也不怕人唾棄,在這方面,我確實將自己的寫作態度投射於言季秋身上,這也是我在寫《愛情的海洋》時的心情。
一直到現在,我始終認為,寫出一本能讓讀者產生共鳴,一同笑淚感動的書,比迎合讀者的要求,寫某些備受期待的角色還重要。
一本書,能不能深得你心才是重點,何必拘泥於男主角是不是言立冬呢?是不?
除非你們覺得《分手日記》或《愛情的海洋》讓你失望了,猶不及對《立冬情正融》的期待,那麼,你們可以來信向我抗議,晴姑娘會找面乾淨的牆好好懺悔。
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就不寫言立冬了,既然都給了承諾,晴姑娘一定負責到底,只是還得請各位再等等,可以嗎?
經過《季秋情漫舞》的牛刀小試,以及《分手日記》的司馬昭之心後,晴姑娘正式揭竿起義……呃?呃?呃?說得好有革命味道耶!
事實上也是如此啦,覺得自己很有革命烈士的精神,樂觀一點是推翻滿清,反之,大不了就是追隨黃花崗七十二烈士罷了,晴姑娘看得很開了啦,哈哈!(自我解嘲中……)
下筆前,晴姑娘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敢寫這些在言情市場中最冷門的體裁,無疑是找死,雖然覺得很對不起飽受驚嚇的雅惠編編,但我現在只想寫自己想寫的,大膽去做我以前沒做過的嘗試,就算結果只是孤芳自賞也無所謂了。(PS.雅惠,你心臟夠強韌吧?撐不住要說哦!)
我曾說過,第一人稱是我最想嘗試的寫法,也將它視作自己在寫作技巧上的一大挑戰,只是真正下筆去寫,才發現以第一人稱去發展故事,困難度果然不小,有許多的寫作死角無法觸及,我不知道藉由佟海寧的角度看去,我將故事中每個角色描寫出幾分,一路捏著冷汗,戰戰兢兢地寫著。
總之,我是不知死活的試了,成果也許不盡完美,卻是盡了我最大的努力,有任何缺失,晴姑娘恭候指教。
好了,我說完了,要罵到臭頭還是要飛鏢指教,甚至想鞭屍的,都來吧,不用客氣,晴姑娘任君處置。
第一幕 傾醉
我一直以為,不去渴求,就不會受傷;沒有脆弱的情感,別人也就無從傷害。
但是,為什麼當他深亮的眸光停留在我身上時,我會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看不到他又會莫名的悵然,腦子裡塞滿了他……
我喜歡上他了嗎?
第一幕 卷首
「佟海寧——」
一聲拔尖的叫嚷清楚傳來,我挖了挖耳朵,打個小呵欠,換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玩著頭髮,研究髮質。
「佟海寧,妳死到哪裡去了,給我滾出來,聽到沒有!」
唉唉唉!此姝氣質有待改造,我開始懊悔百密一疏,居然忘了帶個耳塞進來。
沒有人天生就是潑婦,她當然也不例外,在面對帥哥時,她可大家閨秀,嬌滴滴的咧!
更清楚的說,她也只有在喊我的名字時,才會表現得像個瘋婆子。
事實上,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和那個由古井中爬出來的貞子,等級已經沒差多少了。
是啦,那個讓她喊起來就會咬碎牙齦的,正是本人芳名。
而那個貞子……咳、咳!更正!那個「大家閨秀」,就是這個家的小主人∼∼程予潔。
那,問題又來了,為什麼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卻缺乏中國人手足情深的美德,連姓氏都不同呢?
關於這一點,相信各位已經自動在心中仿真了千百種寄人籬下的小孤女故事情節……
沒錯,我就是那個小孤女。
故事之所以陳腔濫調,就是因為它發生的機率太高了,而我的故事更是。
父母的結合,完全是王子與公主式的版本,也因為愛得不食人間煙火過了頭,直接拿愛情當飯吃,在父親驟逝之後,經濟狀況立刻陷入捉襟見肘的境地,是不必感到太意外的。
再然後,當年對母親死追活追都追不到的程叔叔,心生憐惜地跳出來照料孤兒寡母,這個就更不意外了。
不巧的是,程叔叔正好是有家室的人,一個不小心,時時惹得人家正牌夫人捧醋狂噴。
在母親也追隨父親黃泉相見歡後,我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不需要再多做說明了吧?
那時,我五歲,正式成了程家的一員∼∼或者,說「不速之客」會貼切些。
夠老套吧?
不過,我並沒有意願當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人欺負到死的苦情女主角。
小說連續劇裡那些逆來順受的悲情女,我一直都懷疑她們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有被虐狂,任何人只要不是白癡,都會懂得自我保護的,而我當然也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這就是任程予潔叫到屋頂翻掉,我卻還能窩在這裡玩頭髮、數分叉的原因了。
房門輕輕的被推開,但是我並不緊張,因為進來的人連步伐也是輕淺沉穩得教人安心。
我知道是誰。
他一進來,就直接拉開我身前的掩蔽物——一張椅子,彎下腰看著書桌底下的我。
「又在躲予潔了?」
也只有他——程予默,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我。
原因無他,這是他的房間嘛!
任程予潔想破了頭,都想不到我會躲在她哥哥的地盤,當然,我也有絕對的自信,程予默不會當「抓耙仔」,才敢有恃無恐地窩在這裡抓蚊子玩。
程予默有心掩護我嗎?我想也不是,他只是懶得打小報告,懶得惹紛爭罷了。
坦白說,我極度的質疑這兩個人真的是兄妹嗎?
程予潔任性驕縱,爭強好勝,需要無盡的注目與喝采來滿足她的虛榮心;而程予默安謐沉靜,風華內斂,話也不多,一派與世無爭的性情。
他總是把自己放在最安定的位置,淡看世間紛擾。
犀銳的觀察力,是我處在這種環境的生存本能,我能洞悉程叔叔為了不負媽媽交託,努力想對我好的心態;也能洞悉嬸嬸飲了一輩子的醋水,難以吞忍我的存在的心情;更不難理解一向是天之驕女,受人獨寵的程予潔,面對我的出現所產生的威脅感及妒恨。
但,我卻看不透程予默。
依照常理來判斷,我的存在破壞了他家庭的和諧,他應該恨我才對。可是他並沒有和嬸嬸、予潔沆瀣一氣的來打壓我;也從不曾像叔叔那樣,清楚表態地護著我。
我還清楚記得,踏進這個家門的第一天,嬸嬸和叔叔吵得好激烈,與我同齡的予潔也推著我直嚷。「出去、出去!我家不歡迎妳——」
而他,只是坐在一隅,一片喧嚷中,很靜、很靜地打量著我。
不若嬸嬸、予潔的激烈反彈,他的反應,從頭到尾都淡到不能再淡。
他對我,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呢?
這個問題,已經存在我心裡很多年了。
「這回又是為了什麼事?」
他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輪到予潔當值日生,放學後她跑去和隔壁班的模範生約會,要我幫她打掃教室,我不去,然後今天老師罰她當一個禮拜的值日生。」
程予默點了下頭,淡淡地說:「皮繃緊一點,她氣壞了。」
沒有擔憂,也沒有幸災樂禍,只是很平靜地陳述一項事實,這就是我認識的程予默。
我抱著腳,下巴懶懶地抵在膝上,抿唇不說話。
見我並沒有出來的意願,他看著我,很沒人情味地說了句。「我要趕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