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離開的意思是,還會「陪」她回來,你說這和「讓她離開」一樣嗎?」他挑 釁地瞄了眼翩翩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我懂了,你只是想押她出去玩玩,免得打擾咱們是不是?等「辦完了事」, 再帶她回來。」櫻木藍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冒出一句曖昧不明的話。
「去你的!」
「別惱嘛!該不會我簡單的一句話就出賣了你的感覺?」見櫻木龍越一臉鐵青,櫻 木藍勳得意極了。
「藍勳,你快告訴我,他們要去辦什麼事呀?」櫻木翩翩迫不及待的開口問。
「這個答案兒童不宜聽,你別問了。」
登時櫻木藍勳與櫻木凌澈兩個聽得懂且最沒干係的男人忍不住快意的笑了起來,豁 達的笑聲洋溢在莫名其妙的櫻木翩翩、憫憫和氣憤難平的櫻木龍越之間。
※※※
「你留在這裡,別進去。」
櫻木龍越將憫憫留在柳宅圍牆外,打算單獨進去一探。
此刻他後悔了,帶了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在身邊,綁手綁腳似的,拘束得要命!
「你不可以丟下我,我也要進去——」
櫻木龍越忽地摀住憫憫突然尖叫的嘴,顧不得男女有別地緊靠在她耳畔,惡聲的低 吼著,「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老天,他遲早會被她害死。
「你食言。」她硬是從他指縫間迸出一句話。
「我不是食言,只是先進去探探狀況,如果一切沒問題,再出來接你,懂了嗎?」
不待她反駁,櫻木龍越便覷了個空檔,立即躍上圍牆,潛進柳宅。
「喂,討厭!我就等你一炷香,要是你不出來我就不等你了。」憫憫氣惱的雙手環 胸,恨自己現在這種狼狽萬分的被動樣,為什麼她就得聽一個土匪的?
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柳英近日請了不少高手護衛他由樓蘭、大理一帶運來的寶 貝,她既不懂武功,就不該自不量力,否則豈不是自投羅網。
只是,不知這是不是櫻木龍越故意拖延的招數?
轉眼間,櫻木龍越已俐落地再次來到柳英的房外屋脊上,下面有兩個打扮怪異的男 人在外守備著。
想必這些就是柳英從番外請來的高手吧!
櫻木龍越輕揚雙眉,展唇一笑,記得上個月他才從大理王手中奪得一份由番外人士 所進貢的武功秘岌,雖練了個把月,還不知成效如何,正好拿這兩個人來試試,看看自 己的功力如何?
頃刻間,他縱身一躍,俊逸清朗的身影已出現在那兩人面前。
「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當他們霍然驚覺櫻木龍越佇立在他們眼前時,莫不震驚惶恐。
想不到這年輕人的輕功硬是要得,居然能逃過他倆的耳目。
「我叫櫻木龍越,剛剛才從上面跳下來,目的是要來拿我要的東西。」他習慣性的 搓搓鼻翼,那抹莫測高深的笑意,神出鬼沒的身影,在在令人心生警惕。
「你是櫻木花盜?」
他倆雖非中原人士,但名聲響遍江湖的「櫻木花盜」四個字,可是不容小覷。
「咦!你們認識我?不錯喲!孺子可教也——」
話未落,他已出其不意地擊出一記狠招,此乃大理國師精心設計的「孔雀開屏」, 武技著重於華麗的招式及變幻莫測的手法,趁對手眼花撩亂之際,伺機消滅對手。
兩人閃避不及,右胸口各挨了一拳,頓時口噴濃血,倒臥在地。
「你……你怎麼會這……這種功夫?」兩人之一的阿骨力,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國師 精心設計的武學居然會落在這個小子手裡,甚至能施展如流,舉一反三。
「你說這招「孔雀開屏」嗎?還想不想試試「降龍伏虎」和「百步穿楊」?」
「什麼?你……你連那些也會?」兩人已傻得癱在地上,無法動彈、不能言語。
「當然了,不過,看你們兩個再試的話,可能會不行了,算了!今天就饒你們一條 命吧!」
說話同時,櫻木龍越已由窗口飛入柳英的廂房,再出門來時,肩上已扛了一隻箱子 。
這回他保證不會再是個女人了,有了一次錯誤的經驗,剛剛他已做過檢查,裡頭的 確是琳琅滿目的奇珍異見,而且幾乎在中原難得一見,其中不乏東北罕見的瑤鯓、瓊英 ,喇涯瓦凱迪著名的賽璐珞,以及獨產於齊臨山的珣玉,各一樣皆價值不菲,人間罕見 。
「我走了,希望後會……無期。」
櫻木龍越詭異低笑,狂猖地拋下一句話,立即飛馳而去,瀟灑退場。
「櫻木——」
阿骨力捷起上身欲追,卻無奈氣血已失,提不起半絲氣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 失在眼前。
「怎麼辦?」另一人哀歎著,看看自己現在動彈不得的拙樣,唉!真是丟臉。
阿骨力搖搖頭,原本他對「櫻木花盜」只是慕其名,如今正面對過招後,才真正感 受到他那股疾如風,卻又穩如泰山的駭人氣勢。
※※※
陶憫憫思緒紛擾地坐在圍牆外,看著月隱月現,四周卻一樣的靜謐。
牆的另一邊是偌大的柳宅庭園,它彷彿飽吸了夜的精髓,帶給人一種無垠的黑暗與 沉寂感。
憫憫的手指交錯地彈在大石上,等候的情緒隨著手指漸趨急速的動作而愈顯煩躁, 她忐忑不安的忖度著:臭男人!死男人!再不出來我可要闖進去了。
說好等他一炷香,他卻讓她等了快三炷香的時間,若不是擔心他出來後找不著她, 她說什麼也不會像個傻瓜似的在這兒空等!
十、九、八……三、二、一——憫憫猛地跳起身。不管了!她僅存的一丁點兒耐性 也全被他磨光了,再說,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生危險,與其在這裡枯等,不如自己闖進 去瞧瞧來得安心。
她才剛攀上圍牆,卻莫名地被人從後——給洩了下來!
「啊——是你!」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摔死的剎那,她猛然發覺自己跌進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中,她微 微抬首偷瞄了一眼,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櫻木龍越那張率性不羈的俊臉。
「不聽話,想溜進去了?」櫻木龍越一雙深邃漂亮的眼微瞇,語氣中有著淡淡的責 備。
「你遲到了。」憫憫嘟起小嘴。她想,她不聽話也是有理由的喲!
「沒錯,可我是為你去打探你哥的下落。」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定在她殷紅的唇上 ,挪不開視線。
「他……他還好吧!有沒有安全逃離了?」憫憫緊張地抓著他的臂膀,黑白分明的 雙眸充滿了期盼。
他卻露出一抹讓她為之失望的神情,「他們被追了回來,現在你哥已被柳英給關起 來了。」
「你為什麼不救他?」空有武功有什麼用,擺著好看的嗎?
櫻木龍越低聲輕笑,迷人俊逸的丰采是如此的出眾搶眼,「這消息是我抓了個守衛 問來的,但柳宅何其大,絕不是一時片刻就能找到的。」
「那我進去找他!」她像個急驚風似的轉身欲走。
「你找死呀!」櫻木龍越揪緊她,不屑地揭下評語,斜挑的眼充滿了嘲諷與連他自 己都無法理解的不安。
「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囚禁,吉凶未卜?」憫憫臉上的表情瀰漫著恐懼 、揪心,以及慌亂。
「我不會不管你的。」看見她那抹驚惶失措的表情,櫻木龍越深感胸口被重重一撞 ,精爍的眼神直射入她瞳中,彷似催眠,更充滿了獵人的本性。
不可諱言地,櫻木龍越渾厚的嗓音的確擾亂了她的心弦,但憫憫無瑕顧及,「那我 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桿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吧?」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櫻木龍越早有計畫,如今柳英心愛的寶物已在他手上,此時此刻,柳英必定是心急 如焚,既然他們手上有了談判的籌碼,要救出她哥哥並非難事。
「可是……」
隔牆就是哥哥的置身之所,她卻無法救他出來,她好氣餒啊!
櫻木龍越附上她耳際,以細小几近耳語的聲音說:「相信我。」
「我們素昧平生,你幹嘛要幫我?」
從未涉及男女感情的憫憫,並不瞭解自己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感覺是什麼,只能粗 淺的認為眼前這男人有種危險的氣息,慢慢席捲著自己那顆鼓謀不安的心。
他偏頭端睨著她細嫩的面孔,促狹的撇撇唇,「別忘了,你是要對我負責的人,怎 麼能用素味平生四個字來搪塞我?」
「你……你又來了!」她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對他戲謔的神情與挑逗的話語沒轍。
「沒辦法,我記性好,忘不了這筆帳的。」他神氣活現的揚揚眉,話中雖含有許多 不正經的味道,但絕非信口開河。
「你只要別忘了救我哥就好了。」
「那你也別忘了你的「責任」。」他一語雙關。
「煩人!」她假意的抱怨。
櫻木龍越忙不迭地勾住她的臂彎,右肩扛起那箱珠寶,提氣一躍,兩人瞬間飄上天 際,浮行於行雲微風間,折返櫻花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