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必須先找個歇腳的地方。」
楚雲贊同,於是三人開始尋覓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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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安,好點沒?」
藍勳在長達兩個時辰的運氣下,才將諾安身上的穴位敲散,此刻的她正發出喃喃囈語,瑟縮在藍勳的臂彎中。
他摟緊她,額際滿是因長時間運氣所沁出的汗水,在來不及擦拭下滴在諾安的眼瞼上。她睜開矇矓的眼,瞳仁中映出他一張鷙猛焦急的臉孔。
「勳哥……」氣若游絲的呼喚聲,擰住了他的心神。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他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臉部的剛冷逸去,換上柔情的線條。
「他呢?穆天行。」之前的每一幕景像這才制上諾安的腦波,她一怔忡,驚懼的眼四處張望著。
「別怕,他已經逃了。」藍勳輕輕揉捏她的細肩,給予她力量與勇氣。
「逃了!是你救我的?」兩翦秋曈亮閃閃地看著他。
「穆天行武功不弱,又擅長機關暗器,我一個人沒法子應付,還有你哥和我哥的幫忙。」
她那如蜜似的紅唇,一張一合地挑逗著他,心口那永難饜足的渴望時時紛擾著藍勳清明的神智。
「可是他逃了?」
諾安倒是擔心起藍勳的安危,至於自己的,她早就認天知命了!
「他為了解藥一定不會罷手,我打算讓我哥先帶你回櫻花鄔,采情花療傷,我留在這兒善後。」藍勳考慮過了,也唯有如此,諾安才能在一定時間內趕回鄔內,他擔心「情花」的壽命……
「不!我要留下來陪你。」諾安說什麼也不答應捨他而去。
「聽話,諾安。」他心意已決,容不得她反駁。
「你不要勉強我。」
「反正我主意已決,你不要也不行,休息一會兒,你們就啟程。」他的嗓音揉入撕裂的痛楚,他也不捨呀!
只是「情花」生命力有限,既知它凋謝之日將至,又怎能放任她在這裡蹉跎時光。更重要的是,情花是父親的遺物,為何會和這整件事情牽連上?穆天行一定知道緣由,他必須問清楚!
「你不能逼我。就算我腿好了,失去了你,我一樣不要活了!」
一泓深情的清淚再度無聲淌下,不僅溢滿了她的頰,也灼傷了他的心。但藍勳自知他不能軟化,否則將害了她。
「放心,你不會失去我的,我也不會被這種小逆境輕易打倒。」他輕笑,狂肆的氣息拂上她的唇。
近距離下,諾安可以看見他眼中的掙扎與無奈。
「如果我不肯走呢?」她不放棄地又問,希望藍勳念在她為愛固執的心意而讓她留下陪伴他。
「我會強迫你哥哥帶你走,他為了你的安全必會採納我的意見。」他努力迎上她那盈盈雙曈,逼著自己說出絕決的話語。
「那我以死相逼呢?」她顯然槓上他了!
「諾安!」藍勳一愣,臉色被她的言詞嚇得一僵,血液頓時逆流!
「橫豎是死,我選擇和你一塊兒,別扔下我,我愛你……」
情話傾訴是這般撩人,一字一句都深深擊向藍勳的心坎,讓他彷惶無助、無所適從。
「有了情花,你不會死的。」他真想吶喊!
「如果它已謝了呢?」她反問。
藍勳喉頭一陣梗塞,原來她沒忘記他曾告訴她的話,情花這陣子將會凋謝,永不復生,除非有情……
只是如何注入感情,無人能知!
「所以我要你立刻趕回去。」藍勳並不擔心穆天行會竄進鄔內,因為早在發現穆蓉兒居心不良時,大哥已將五行迷蹤換了方位。
但前題是,諾安必須在情花凋零前趕至。
「你一個人去對付穆天行,教我怎能放心?我不答應。」無論如何,諾安就是不肯輕言離開;悲情之淚再度翳上她雙曈,也益發凸顯了她羸弱中所隱藏的固執。
或許,她會因而一輩子成為瘸子,也可能會如同穆天行所言,漸漸變成一個面目可憎的怪人,但只要能緊守他一分一秒,她都死而無怨!
「諾安,別為難我。」她的每句堅持都刺向他浴血的心,一出糾纏不清的戲碼正悄悄地、毫無預警地上演著。
「我懂了!」她輕搖頭。
「你懂什麼?」
「你是怕我礙著你。」她面容僵硬,無力的說道。
對,她怎麼忘了自己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跟著他,只會造成他的顧慮和不便,更別說她現在連逃都成問題了。
「不是的!」藍勳快發狂了!
「但如果我不走,我大哥和凌澈大哥就可以留下幫你,勝算便大了很多。」她暗自思慮著,根本沒將藍勳的反應放在心上,「這樣好了,我躲起來,不牽絆你們,讓你全心全力去對付穆天行,好不好?」
諾安扯開燦爛的笑容,睜著活潑靈動的大眼望著他,希望自己快樂無憂的模樣能讓他安心,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只要別趕她走!
「諾安,你別演戲了,你不是戲子,演來不像,反而讓我難受!」他霍然大吼,逼退了諾安的自言自語。
藍勳吶吶的聲音和痛苦的表情畫上等號,沁涼的夜風無巧不巧地毚上他心田。
她垮下肩膀,面如槁灰,無言以對。
「別這樣,你的憂會讓我心痛。」
藍勳低下頭,以額對額的暱視著她,深情的眼眸定定駐足在她臉上,伸手輕抹去她頰上的淚痕。
豐潤的唇覆上她的柔蜜,氤氳的眸中有幾許無言的承諾;諾安的柳裙襦衫不知何時已褪至腰間,底下則覆著男性的粗獷。
諾安閉上眼,享受著他的愛撫,在藍勳熟練的撩撥下,很快地沉入一陣迷惘且朦朧的情慾中,頓時心神縱逸、暢快淋漓……
當這種接觸逐漸變得幾近折磨時,諾安禁不住輕逸出聲,氣若游絲、醺然迷醉。她雙手緊攀住床緣,微微弓起身尋求著某種節奏。藍勳因會意而呼吸急促,閉上眼,任由自己的感覺浮游。
終於,他不再溫柔,以最野蠻狂肆的姿態攻進她體內。雙唇更像是賦予迷咒般,舔噬之下帶給她最原始的激動與甜美,恍若將她溶化在他的魔力之下。
「你不會失去我的。」
藍勳閉上眼吶喊,以狂野的姿勢蹂躋著她的柔軟;諾安則心口狂跳,從未有一個男人的觸碰使她覺得如此鮮活。
或許是對命運的屈服,也或許是不願向上天認輸,他倆盡情在這兩性關係中尋覓一重又一重亢奮的高潮。
就算被摒除在世人之外,她無怨無悔!藍勳更像只負傷的野獸,在沉入地獄之前,只想獵取他的珍愛的獵物。
「對不起,諾安。」他趴在她的肩上,眼曈中有陰鬱的影子。
「為什麼要說抱歉?我喜歡你這麼對我。」她不再羞澀,大瞻的看著他,並說出自己的感覺。
「別恨我。」他為她蓋上薄被,起身著衣。
諾安蹙眉,正想起身,猛然發覺有異,她……她居然動彈不得了,隨即如夢初醒般的驚覺過來!
「勳哥──」她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這是他撇下她的計劃之─?
他坐在床畔,親吻她的眼、鼻、唇,神情為之淒愴,「等會兒,我會要求項楚雲帶你回去。」
「我不回去!」她寒光點點的瞅著他,言梗在喉,「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耍詐。」
「我說了,你別恨我。」藍勳閉上眼,歎了口氣,拾起地上的水綾長衫,為她穿上。
諾安想反抗,但全身無法動彈,「你不准走,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無妨。」他專注地為她穿衣,視線盡可能避開諾安因氣憤而起伏僨張的綿軟胸部,那是會使他陷入萬劫不復的禍首。
「你!」諾安眼底閃爍著星芒,「如果我的腳傷好了,我不會再見你的,我……我會請我哥找個王孫貴族,可以匹配我的公子哥嫁了。」
她顫抖無序的聲音早就洩漏了她的心情。
藍勳癡迷地望著她嫣紅的臉蛋,無盡憐惜地伸手撫觸她的臉龐與小巧的鼻尖,羽扇般的長睫……
「我說過,你不是塊演戲的料。」
「我是說真的!」諾安見她的衣裳已穿著完畢,擔心他就這麼一走了之,衝動的驚喊。
「那我會把你搶回來。」藍勳眼中含著滿溢的深情,再度低首吸吮著她柔美的唇。
諾安一時噎凝無語,不知該如何留住他,「不要走。」
「記著,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最後,他將唇停留在她的額上,深情款款的凝睇著她一會兒,這一剎那時間彷若停止了轉動。
「我走了,等我。」他深吸了口氣,不敢再做停留的踅往屋外。
「勳哥……」
諾安無聲的淚已闌珊,直至項楚雲趕至為她解開穴道後,她才俯在他肩頭,痛哭失聲,柔腸寸斷。
第九章
藍勳單槍匹馬的再度回到小屋,屋裡頭依然是安靜寧謐,唯獨多了股詭魅的氛圍,不時繚繞在他四周。
藍勳踢開木門跨步進入,映上眼簾的是少得可憐的擺設,一席床榻,一張矮桌,就連椅子也沒。席上燒著熏香,一種可撩人心神的味道漸龑鼻間,藍勳緩緩走近一瞧,爐裡還擱著數片殘枯的瓣葉,那不是……情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