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麼查?」他倆同時問出。
「我會從穆蓉兒口中撬出答案。」隨即,他面無表情、昂首闊步的走出了房間,直邁向鄰房。
「看樣子藍勳受了太大的刺激了!」龍越自語。
「一下子太多惱人的事件全湊在一塊兒,難怪他會受不了。」凌澈喟歎了一藍勳生母尚未尋獲,又碰上這樣的事,是任何人都會抓狂!
而且諾安是為了救他,他卻一直不肯對她施予她所需要的情愛,這便是他痛地方,即便現在他想說,所有的感覺也不對了!
藍勳害怕她不接受,也不相信。
「諾安的腿當真無藥可醫了嗎?」龍越不僅為她叫屈,他無法想像當她清醒怎麼面對這個事實。
「希望穆天行有解藥,我們只能這麼期待了。」
第五章
藍勳踢開房門,目光陰鷙、表情冷然地直逼向穆蓉兒。
就在三步之遙處他停了下來,直瞅著她,以生硬且不可反駁的語氣道﹕「把解藥拿出來。」
「勳哥哥,我……」穆蓉兒刻意裝出一副小媳婦的模樣,梗著聲喚他。
「住口──」
他以蠻力捉住她的手腕,以鷲般的犀利眸光直射向她曈仁處,「你這個蛇蠍女,不准你再這麼叫我,我問你,解藥呢?交出來我就放你一命,否則我會毀了你兩條腿,加倍還給你。」
「不,你不……可以這麼對我。我身……身上沒有解藥!」穆蓉兒嚇壞了,語無倫次的嚎哭著。
「那麼解藥究竟在哪裡?快說──」虎口彎成爪形,他倏地掐住她的頸部。
「咳……你可以去問我爹,你快……放手。」穆蓉兒用力抓住他的手,拚了命想扳開他凶狠的箝制。
藍勳倏然鬆手,「你爹?」
「那種毒針是他發明的,他應該有解藥。勳哥──」藍勳惡狠狠的一瞥,瞪回了她矯揉造作的暱謂,「藍勳,求求你原諒我,放過我好不好?看在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份上,你不要和我計較嘛!再說,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因為我已經愛你好久好久了──」
「夠了!」
藍勳猛地一聲怒吼,她這些話讓他想起了諾安在山洞裡對他每一句真情摯愛的表白,任何一點一滴的回憶都足以令他痛徹心肺。
穆蓉兒駭於他這抹冷熾目光下的寒意,噤若寒蟬地縮著肩不敢再說話了。
「我問你,你們為什麼要在海拉山安置那麼多置人於死地的殘忍陷阱,別告訴我這是要對付禽獸的,我不會相信。」藍勳回過身,突然轉移話題。
「那也是我爹的主意。他說是以備不時之需,至於為什麼,我也問過他好幾次,他總是不願說清楚。」穆蓉兒戰戰兢兢的回答,發現自己在他面前無論如何展現狐媚之姿,他還是不動心。
現在她什麼都不求,只求能盡快離開這裡。否則,她只要一想起剛被逮進鄔的那一刻,那眼睛會發綠光的狼不停在她身旁徘徊的景像,就全身發毛!
天哪!她差點兒成了狼的腹中物了。
藍勳也陷入沉思中,他不停揣測著穆天行所謂的不時之需,是代表著什麼意思,難道他這些機關壓根是要對付他們四兄妹的?
疑竇叢生下,看來他不得不求證事實了。
「穆天行現在人在哪裡?還在北派嗎?」不知為何,藍勳已無法承認穆天行便是那位慈祥可親、幽默風趣的穆伯伯了。
「我在出發來這裡之前,他說要去青海一趟。」穆蓉兒頭越垂越低,一直不敢看他帶火的眼睛。
「青海?」藍勳眼神突地睜亮,天底下真有那麼巧的事嗎?「他去那種偏遠之地幹嘛?」
「爹是去找藥材的,他老人家的身體近年來越來越羞,每年這時候都要到那裡取藥服用,才能茍活下去。」穆蓉兒也僅知這些,這些年來她也曾好奇地向她爹詢問原委,往往都換來一頓罵,所以漸漸地也不多嘴了。
藍勳揉了揉眉心,發現整件事更複雜了,既然她知道的也只不過這麼點兒,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青海?這個神秘的地方到底藏了些什麼樣的秘密,他一定得去找尋答案。
「我希望你說的是真話。」撂下這句話語,藍勳便打算返回諾安身邊。
「你什麼時候放了我?」穆蓉兒急忙喚住他的腳步。
「什麼時候諾安能走路了,我就放了你。順便告訴你,她不是別人,而是項王府的安郡主,你等著項王爺來找你索命吧!」
他當真氣不過她的跋扈任性,與諾安所受的苦楚相較,她簡直就不該活在這世上!若不是還得靠她逼穆天行拿出解藥,他一定會破例宰了這個女人。
他更篤定除了他之外,第二個饒不了她的便是項楚雲,當然,聞言後的穆蓉兒顫抖的更厲害了。
★ ★ ★
諾安昏睡了兩天兩夜後,終於在天際攏上晨霧的時刻轉醒了。一時間,她只覺得頭疼欲裂,猛揉著太陽穴,一抬首,卻看見藍勳浮著黑眼圈的大眼正挨著她瞧!
「勳哥……」忽然,她想起了驚心動魄的那一夜。「你……你沒受傷吧?」
藍勳心上一揪,心疼她在危難之際還把他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而他呢?為逃避她的善良與純情總是傷害她。
「我沒事。」他面帶微笑的握住她的柔荑,將心中的苦澀強制壓抑下,不願讓她發現。
諾安倒是突然往自己的臉頰上用力掐了一下,「啊,好痛!」
「你這是幹嘛?」瞧她臉頰上紅紅的瘀痕,藍勳忍不住蹙緊眉。
「勳哥,我不是在作夢,我沒死耶!以那時候的情況來看,我以為我活不了了,沒想到上天如此厚待我,不僅你毫髮無傷,我也沒事!」
瞧她那股興奮的神采,宛若天使般的笑榕,他怎好潑她冷水。該死,他該怎麼向她提腳傷的事。
諾安彷彿看出了他表情中那抹抑鬱不平之氣,輕輕喚了聲:「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沒什麼,我只是心疼你的腳受傷了。」他俊逸的勾起唇笑了,不願帶給她一股緊張的氣氛。
「我的腳受傷了?」諾安動了動雙腿,這才發現她的左小腿完全沒了知覺!
她以驚駭的眸光看向他,「我的腳……」
「別緊張,沒事的。別忘了我大哥、大嫂有雙回春妙手,這點小傷難不倒他們的。」藍勳在這種節骨眼上只好瞎掰了,只要能暫時安撫她。
「那要多久才能動呢?我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好無聊喔!」
她嘟著嘴有絲抱怨,但似乎已相信了藍勳的說詞,這使得他大大的鬆了口氣,至於以後……那再說吧!
「我已經想好了,盡快幫你做好一架竹輪椅,我可以帶著你四處走走看看。」
事實上,這事他正在著手進行當中,約莫再兩天就可大功告成了。他想,有了竹輪椅代步,她應該會舒服些。
但他卻忽略了諾安的聯想力,「竹輪椅!我的傷得好久才會好是不是?否則為何要大費周章的為我做那玩意見?」
「這……不是的,大哥說你這不是普通的腳傷,傷你的毒針中含有劇毒,毒性很頑強,得跟它耗段時間才能從體內完全去除,少說也得兩、三個月的時間。」
頭一回,藍勳佩服自己那說謊不打草稿的功夫,希望諾安能相信他的話,別再鑽牛角尖了。
他更計劃在這兩三個月內帶著她到青海向穆天行索取解藥,所以,能瞞則暪,他絕不忍心看見她得知後的苦澀。
「要那麼久呀!真討厭。」聽了他的解釋後,諾安似乎已不怎麼在意自己的腿傷了,反倒是不喜歡被人當成殘廢般看待。
「這段日子我都會陪著你。」炯炯黑眸鎖著她,他已漸漸開放心靈,不願再封閉自己的感情。
「你陪我?」
諾安感到受寵若驚,如果腿傷能換取他的溫柔,她寧願讓腳多疼一陣子。朦朧印象中,她似乎還記得剛剛他好像曾說:他「心疼」她受傷了!
難道腳傷是她的轉機?那她是不是該好好膜拜她那條腿了?
「對,看你想去哪裡,我都願意當你的腳。」他情真意切的說,那對多情的眼眸就像一望無垠的大海,快將諾安的少女心吞沒了!
「你……你怎麼突然變了。」雖是欣喜於胸,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還是讓她有絲不對勁的感覺。
「不是我變了,是我從迷霧中清醒了,我不該再排斥你對我的愛,我想如果我當真放棄了你,將會後悔一輩子。」藍勳說出心中的話,早已不想再將心底那份蠢蠢欲動的感情壓抑住,他打算完全的釋放!
愛一個人當真是沒有道理的。
「勳哥……」諾安有絲錯愕,說出這麼一段感動人心話語的人會是他嗎?
「別不相信我,我可是從沒對姑娘家說出這麼噁心的話過。」他擰了擰她已皺成一團的小鼻尖。
「是不是你我大難不死,所以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