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延屏住氣,不再猶豫,提上最後那口氣,馳回巧芯的身邊。
巧芯並未看出玉延的異常,見他回來,高興的摟著他,「玉延,你摘到它了!好棒 喲!」
「別碰它,它有劇毒。」玉延赫然推開她急欲伸過來的小手。
「毒!你怎麼知道……」驀地,她看見玉延泛黑的嘴唇.這才發覺有異!
「你怎麼了,玉延?」她扶住他微微晃動的身軀,神色驚慌,眸中有淚。
「我沒事。記住,千萬別去碰火梅,它表層有毒性,最好將它放進袋中以隔絕它。 」他盤腿坐下,慢慢調息著氣息,並運用內力驅逐體內毒素。
巧芯神情焦灼地守在他身邊,細心的為他擦拭著額上徐徐冒出的汗珠,此時此刻根 本分不出是她臉上的淚水多,還是他額上的汗水多!
巧芯只知道自己已不能失去他,一定要他好好活著,他不是要她嫁給他嗎?她還沒 回答他呢!玉延,你還在等我的答案不是嗎?
約三炷香的時間過後,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看見眼前淚眼婆娑的她,玉延不禁對她 扯出一個無礙的笑容。
「走吧!我已經將毒素逼出大半,咱們可以上路了。」
「可以嗎?」巧芯瞧進他眼中,不肯定的問。
「放心好了,沒問題的。何況再不行動,可能於期限內無法趕回蘭州。」他仍呈現 出力乏體虛,巧芯看出他並未好轉多少。他這麼偽裝根本是為了她!
「你當真沒問題,我不要你因為我而……」她輕泣出聲,淚痕狼籍的臉上有著動容 與感激,更有著說不出的擔心。
「不會的。」他以大拇指抵住她的唇,搖搖頭笑說。眼角餘光也瞄見了被巧芯棄在 一旁的火梅。
「怎麼將它亂丟了,它可是我倆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的。」玉延指著火梅,點了點 她的鼻尖,繼而站起身,抽出身上事先準備好的空袋,在避免觸碰到它的情況下將它裝 了進去。
「那我們趕緊回去,你也該趕緊讓徐爺爺瞧瞧了。」巧芯攙扶著他,想要盡快離開 這個滿是危機的雪山。
然,每走幾步,玉延總是會輕喘幾下,讓巧芯好生憂心。她甚至感覺到馱負在背上 的身軀愈來愈沉重,玉延的腳步也愈來愈凌亂,不消說他的傷勢可能更嚴重了,而且毒 性也開始作祟。
「玉延,你還可以吧!」巧芯已抽噎的說不出話來。
「巧芯,你帶著火梅先走好嗎?」玉延將視線鎖進巧芯的瞳仁中,沉重的說著。
「不」」你不走,我就不走!」她突發激烈的尖呼聲,表情中儘是一連串的煩憂焦 郁;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巧芯,聽話,你先把握時間將它送回,我隨後跟 上。」他故意寒著臉,不願再看見她有半分蹉跎。因為她若再執意守著他,他們必會遲 到。
在熱辣辣的陽光下,巧芯卻發現他全身冰冷的嚇人,「我不能這麼做,你會有危險 的。」
「芯……」
「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他倆目光相扣,在巧芯的眸光中有的只是執著與愛意 ,因為她早就愛上他了,就在他倆初識的那天。
玉延吐了口氣,帶著薄弱的笑意,無奈又欣慰的說:「遇上你真可以說是我今生最 大的福氣。那走吧!」
巧芯扯出含淚的笑容點點頭,只要能與他同行,上天下地她都願意。
「來,我扶著你,咱們慢慢走。啊!」
「巧芯,你怎麼了?」玉延倏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
「我……我的腳……」巧芯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快坐下!」玉延將她壓回大石上,俯下身查看著她的傷口。
他驀地皺緊眉峰,神色凝重的看著她,「你被毒蠍咬了,忍著點兒,我要把毒液吸 出來。」
「你已經中毒了,別再……呃」」」
他不給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抓準時機及時將唇覆住傷口,慢慢將其內的毒液吸吮 出來。
酸麻感漸漸由她的腳踝虛傳至全身,似乎已蓋住原本的疼痛感;他的唇帶著火燙的 溫度藉由肌膚的接觸而觸動她體內的神經纖維,這種感覺教人無法壓抑卻令人銷魂。
見他一口一口的將深褐色的毒血吸出,吐掉。這一連串的動作他是做的既仔細又快 速,絲毫不讓毒性有蔓延開來的機會。
「玉延……」她忍不住觸摸他已沾滿涔涔汗水的額頭。
他抬起頭焦慮地望向她,以關注溫柔的口吻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很疼,忍耐一 會兒,就快好了。」
巧芯心疼的閉上眼,忍不住在梨花帶淚的臉上又流下兩行清涼,他本身都自身難保 了,還不顧自己的性命硬要逼出她體內的毒!為何他這樣的真心她到現在才體會出呢?
一陣布帛的撕裂聲,使巧芯又張開眼,她親眼瞧見他撕下自己的下擺,用心包紮她 的腳踝。
「先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他也合上眼靠在樹幹上喘息著,俊美的五官上透著蒼白,斜飛入鬢的劍眉緊鎖深蹙 著,這一切無疑在深深啃噬著巧芯的心。
「你沒關係吧!」她實在放不下心。
他吃力的撐開眼皮,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後,在虛脫乏力的情況下又閉上了眼, 然這一閉卻讓巧芯擔憂極了,整個人極欲崩潰般,因為她始終喚不醒他!
***
巧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至最近的山洞中,因為外頭的烈日實在太凶了,再 者她也不願放棄,她相信她一定能救醒他的!
倘若救不醒他,娘也沒救了,最後沒了他也沒了娘,她也沒活下去的勇氣,所以無 論如何她都要試上一試!
她將他安置在洞中一角,找了些乾柴在他周圍生起火來,因為玉延的體溫實在是涼 的嚇人,若不是他仍一息尚存,這種冰涼的感覺會讓巧芯以為他已離開了她。
晌午過後,漸漸來到了黃昏時刻,在巧芯淚雨交織的臉上呈現了許多不安與害怕, 因為她已將火燒的好旺好旺,但為何他依舊沒有反應呢?不僅如此,他皮膚的關感好像 也愈來愈冷了,像極了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
忽然,巧芯感覺他像是戰慄了一下,立即伸出手撫上他的額頭,一股燒灼的熾熱感 漸漸由她的手心傳至她的大腦感官」」
玉延發燒了!
外頭天色已微暗,她沒有勇氣出外找乾草,更怕一些動物會趁她不在的時候找上玉 延,那該怎麼辦?
於是她毫不考慮地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覆在玉延身上,更將剩餘的柴火全都放進火 堆中,但願如此能逼出他的汗水,雖解不了他的毒,但最起碼的,她一定要為他退燒。
然時間大半都耗費了,她所做的一切似乎也都枉然,玉延非但沒有退燒,反而神智 更不清楚了,他喃喃自語著,念著一些巧芯聽不懂的東西,巧芯知道再不退燒,即使救 活他也將成為一個心神俱喪的廢人了。
傳言中,某些毒性可由男女之間的交合而宣洩出來,無論此傳說的可信度多少,只 要能救玉延,她願意這麼做。
她臉紅心跳的先將玉延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去除;這對一個待字閨中、不經世事的 女孩兒來說實在是件困難的工作。但她不退縮,拚命克服自己那顫抖的雙手,去做她自 認該做的事。
接下來她將自己身上唯一的內襯也褪下,只著一件肚兜,帶著害羞、害怕的心理將 整個身子覆在他身上,「玉延,是這樣做嗎?你要幫我。」
雖曾聽尋芳苑內的姊姊們說過這等事,但真要做且對一個毫無感覺的人做,不僅不 容易,還讓人難以面對。
處於昏沉之中的玉延,全身氣滯難行,他想動卻無法如願,一顆心猶懸在巧芯身上 ,如果他真的一睡不起,不知她一個人會害怕嗎?能平安回到蘭州嗎?
突然他感到一陣涼意,好似他身上已空無一物似的,接著有一個溫暖柔軟的身子輕 輕壓在他身上,這種肌膚相親的折磨,無不在考驗他身為男人的自制力。
她是誰?是巧芯嗎?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場了無痕的春夢罷了。
只不過這些都太逼真了吧!真的讓他害怕自己會侵犯她!
陣陣少女的手香傳入他鼻間,玉延恍然被解了魔咒般,雙手竟能動了,只是他力持 清醒的腦子依然渾沌。
他感覺是巧芯,他能聞出她充滿百合花的香味,情不自禁地,他竟撫上她滿是誘惑 的身子……霍地,令巧芯措手不及的是在她下方的玉延竟然會動了,他一個轉身環抱住 她,並溫柔輕巧的吻著她的頸線與耳後,巧芯整個人都酥軟了,更顫抖的像風中落葉般 ,壓根提不起力量來拒絕他。
她知道此刻的他根本沒有意識可言,他會這麼做也不過是基於男人的生理反應,或 許事後他什麼都不記得了。無論結果是什麼,她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如今他會自動索 求,總比她對一個木頭人付出要好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