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頭一會兒指控他蓄意餓死她,一會兒責難他是為達目的可不擇手段的狂徒?
她還真是看得起他!
如果他真能如她所言的發狠無情,她現在還能完好如初的活在他面前嗎?
「你真殘忍,蓄意餓死我,然後又在我快死掉前救活我,你打算這麼反反覆覆折磨 我到幾時?」
葛珞痛心疾首,緊擰的雙眸顯現出她的脆弱與哀淒。她甚至不知自己還要被困在這 兒到什麼時候?何時才能從這個惡魔手中獲得解脫?
「好,非常好,你既然這麼認為,那我也只好順你之意。從現在起,我會命人每頓 都送來一堆食物。記住,你可得全部給我吃進肚子裡,否則……」
他眉眼凝聚詭笑,邪惡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她的紅唇瞧。
葛珞被他那邪佞的模樣所驚,臉上一瞬慘白,如水般的大眼漾出一片汪泓。
「記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終極手段。」
威脅加恐嚇的話語撂下後,他便憤而離開了房間。
當大門合上時,猛然發出的砰然巨聲,立刻震出了葛珞眼眶中的淚水……
第五章
「侯爵……」瑪莎今兒一早又溜進地下室,卻意外不見葛珞那女孩!正欲折返時, 竟在門外遇見了亞歷。
「現在不是送飯時間嗎?你手裡怎麼沒有東西?」他半瞇起深邃的眼瞳,似不經意 地開口問道。
看來葛珞之所以誤會是他蓄意整死她,應該是瑪莎搞的鬼了!
「呃——我……我……」
瑪莎雙手緊握著,僵在原地,百口莫辯。
莫非她有意餓上葛珞幾天的計劃被侯爵知曉了?還是她已被她整死了?
真該死!早知道她就不該餓那女人那麼久,也就不會出紕漏了。看侯爵此刻憤怒的 眼神,定是氣她的自作主張。「原諒我,侯爵,我是替您教訓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並 無惡意。」事到如今,她只好認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就餓死她了?」
亞歷控制不住陡升的怒火,濃眉深皺道:「我會給你一筆錢,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裡 。」
說著,他猛揮了下藍色披風,腳蹬著皮靴,大步往門外走去。
「不——侯爵,您不能趕我走,瑪莎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她吃了一驚,哭 喪著臉緊跟著亞歷。
到了門外,正好遇見柯爾牽了匹快馬過來。
當他看見這種情況頓時愣住了,不明原委地問:「侯爵,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自己問她吧!」
亞歷蹙緊眉峰,一股不悅的寒氣隱隱散發,他柔順地摸了一下駿馬的毛髮,整理了 下馬鞍,「利森子爵他們已經出發了?」
「沒錯,他們說在城上的酒吧等你。」柯爾回答。
這時,心急如焚的瑪莎立即跪在亞歷面前,「侯爵,您別急著走,留我下來吧!求 求您。」
柯爾聞言也暗吃一驚,「您要瑪莎離開?」
「你問她做了什麼蠢事,就是因為當初她是你帶回來的,所以,我盡量容忍她許多 過分的行為。如果你真要留她下來也行,立刻將她娶進門吧!」
亞歷當然明白當初柯爾之所以會帶回她,必定是喜歡上人家,卻因為臉皮太薄怎麼 也開不了口。後來又察覺瑪莎似乎對他有意思,所以更不敢行動。
這傻小子!
難道他亞歷會飢渴到奪人所好?再說瑪莎那種個性也不是他欣賞的。正好他可借此 機會殺殺她平日被養壞的銳氣,也可促成一段良緣。
瑪莎怔愕地看著柯爾,心情矛盾極了!她悵然所失地問:「侯爵,您真要我嫁給柯 爾?」
「怎麼?不願意?柯爾不僅一表人才,更是我手邊最親信之人,也是守護南邊的禁 衛隊隊長,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亞歷躍上馬匹,孤傲的眼一沉,予人一種不安的悸動。
「不……小的不敢。」瑪莎憋著氣,但為了能時常見到侯爵,她只好答應了,「多 謝侯爵做主。」
「那就好,等我回來後,再為你們主持婚禮。」對柯爾眨了眨眼後,他便咧開嘴策 馬而去。
「什麼?侯爵——」
柯爾想喊住他,卻見亞歷已揚長而去,來不及了!他尷尬地轉身望著一臉青白的瑪 莎,「你……你是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侯爵已為我們做了決定,我還能說什麼?」她皺著雙眉,嘴上雖沒說什麼,但已 表現出滿心的不悅。
「你既然不願意,那等候爵回來,我向他否決掉這件事好了。」
其實,柯爾是真心喜歡瑪莎的,但當他看出她心儀的卻是侯爵時,就再也不敢做這 種春夢了。
他自然也不希望因為侯爵的擅自作主,而強迫瑪莎嫁給自己。
「不!不可以……」她連忙阻止。「你這麼做分明是要讓我走投無路,如果侯爵硬 是要趕我離開這裡,那我該怎麼辦?」
「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侯爵談——」
「不要了,我是真心願意嫁給你。」瑪莎笑了笑,「當初是你救了我,我嫁給你也 是理所當然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柯爾緊繃的心情突然鬆懈下來。
「嗯!」她點頭,臉上雖帶笑,但心底卻有著一股惡劣的念頭。
如果她要入地獄,又怎能讓那個女人升天堂?
???葛珞在亞歷的強迫進食下,體力終於恢復了。
直到剛剛她才由一位照顧她的陌生侍女口中得知,她此刻住的房間竟是亞歷尚未登 上侯爵時的房間。也難怪這裡的每樣擺設都含帶藝術之美,比她在肯特的私人閨房還氣 派。
這整間屋子全是深藍色與白色系的裝修,牆邊有架典雅的壁爐,將這房裡弄得暖烘 烘的。
靠窗的地方有個落地穿衣鏡,鏡綠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動物圖案,非常有陽剛味。
葛珞此刻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鏡中的自己穿了一件非常飄逸雅致的蘋果綠睡衣,它 的領口開得非常低,腰際綴著一片染成楓紅的水映圖,觸感好柔好軟。
她揣測,亞歷之所以拿這襲衣裳給她穿,主要是怕她乘機逃跑,畢竟穿著睡衣滿街 跑對她而言是與禮不合。但他卻忘了,當狗急跳牆時,有誰還會去計較是否合於禮教的 問題。
但她不懂的是,自己的處境怎麼突然變了?就在她大病一場過後。
難道是因病得福嗎?那麼她是不是該感謝瑪莎?可是更奇怪的是,她卻突然消失了 ,耳邊少了她譏誚的諷刺聲,反而不習慣了!
看著窗外晴朗的藍天、和煦的微風和樹上唱歌的小鳥,更激起了她想溜出去的衝動 !
再往下一望,這整幢樓層下都安排著侍衛巡邏,插翅也難飛,讓她氣餒地一歎。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擊聲,拉回她遊走的心神。
葛珞不疑有它,前去開啟房門,這才看見站在門外的是久久未見的瑪莎,但她已褪 下一身侍女服,打扮穿著也和以往不同。
「我昨天已在侯爵的見證下嫁給了柯爾。」她沉著聲說。
「你說什麼?」葛珞對她這種不著邊際的說法感到突兀至極。
既然她是亞歷的貼身侍女,又怎麼會嫁給柯爾呢?而且她此刻眼中的恨意似乎比以 前還要濃烈,直讓葛珞感到膽寒,不知她又要用什麼法子報復她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
瑪莎止住了口,事到如今,再對葛珞多說這些也沒用了,倒不如利用這難得的機會 執行她的計劃。
前兩天,她從柯爾口中得知柴夫爾曾去地下室為葛珞解開手鐐,當場被侯爵給撞見 ,也因為如此,葛珞才得以獲救。
但從那日起,侯爵便隔離柴夫爾接近葛珞的企圖,經過她更進一步的調查,才知道 柴夫爾早與葛珞相識,樊斯也有意將她下嫁給他,如今兩人在異地相逢,自然是抵擋不 了相思苦,他會去地下室見她也是理所當然。
葛珞還真是可憐,她萬萬沒有想到柴夫爾和侯爵是同一夥的,這下她肯定會傷心難 過死了。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縱使葛珞對她的感覺並不好,但她也能明白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對一個女人而 言影響有多大。
「我沒事,柴夫爾侯爵有事找你,所以要我來通知你一聲。」她得趕緊趁侯爵不在 的空檔,把她騙離開這才行。
「柴夫爾找我?」葛珞淡淡地問。突然想起那天若不是他,她極可能早已餓死在地 下室。
「他現在正在後院等著你,要不要去隨你的意思,我話已傳到,沒我的事了。」瑪 莎說畢後,立刻逃也似的離開。
她之所以那麼急促,是因擔心逗留太久會讓別的僕人撞見而留下把柄。
瑪莎出去後,房裡又剩下葛珞一個人,她不知該不該聽信瑪莎的話,到後院和柴夫 爾侯爵見面?
問題是,外面那麼多人看守著,她又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得到柴夫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