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承認過她,她是我還在娘胎,我爹與人指腹為婚訂下的。」他不快的說。
「指腹為婚?」她想了想,「我聽我娘說過這種事。」
「若是你,你會承認這種親事嗎?」他反問。
「我……我不知道。」從小父母就教導她,女兒的終身大事得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呀。
「你是女子,或許你會接受,可我是男人,我有我的想法和主張,況且這是樁利益婚姻,我可以拒絕。」他望著以一雙驚異眼神看著他的亞築,忍不住點了下她的鼻尖,「你這是什麼眼神?當我是怪物呀。」
「你好有主見喔。」她沒瞧過這麼有想法的男人。
「這下你該知道我的堅持了吧。」宋昱俯身瞄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懂了。」
「你懂?」他笑了,「說說看你懂什麼?」
「你根本就不想娶妻,不要有約束,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她單手支著下巴,輕喟了口氣。
「小豬,其實……」其實他喜歡她,喜歡她的純、她的善良、她對他付出的一切,可是這話他說不出口!
或許禁錮多年的心,無法一下子完全敞開,等他……等他能坦言的那天,他會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你不用說安慰我的話了,你其實還是很喜歡她,要不剛才也不會讓她貼著你……」說到這裡,她鼻酸了起來。
「什麼?我讓她貼著我!」有這回事嗎?
「有,我親眼看到的。」她怎麼那麼沒用?說不在乎,說不要放心上,可還是心碎了。
「你……唉,小豬……」
「我說過不要叫我小豬。」亞築氣極了,她不要再讓他喚那麼難聽的名字,一聽到這兩個字,她就會想起他未婚妻子的惡意挑撥。
「那……我就照你以前說的,喊你築兒 。」他緊緊將她擁住,熱唇貼在她的耳畔。
築兒!好柔的稱呼,可為何聽在耳裡卻沒有「小豬」來得親暱?
難道就如他說的,「小豬」是一種暱稱?
可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再親密的暱稱也無用呀。
這時,他的唇突然吻上她的嘴角,讓她身心顫動了下,「師父……」
「我也要你改口,喊我的名字。」宋昱眸光熾熱,燃起一團烈火燃燒著她的靈魂,幾乎將她吞噬。「可是……」她杏眸水璨,「我還不習慣。」
「試試看,嗯?」宋昱的唇再一次貼近她,「喊我昱。」
她張嘴欲喊,可又放棄,紅著雙腮,怯怯嘟嚷著,「我……我……我喊不出來。」
「好,我會讓你喊得出口。」說著他便低首吮住她的小嘴,舌尖綿滑地描繪著她的唇線。
這種酥麻感,讓她全身神經一繃,「別……別在這兒。」
他能體會她的害躁,於是將她抱起邁進馬廄,輕輕將她放在乾草堆上。
亞築為這無法讓人知道的關係悲傷,可她無怨無悔,只想把握當下。
等他再度俯身,緊摟住她,唇輕滑過她的頸窩時,她忍不住發出輕顫,小嘴更是輕吐香霧。
「讓我證明你其實很美的。」說著,宋昱利落地褪去她的衣衫,因長期練功搗藥而顯得粗糙的指面,撫上她。
「呃——」她閉眼呻吟。
耳聞她柔媚的嬌喚聲,他滿足的一笑,將自己重重覆上她,以更狂野的姿態與她一塊兒登上仙境……
第七章
宋昱欲對付柳太守父女,卻感到力有未逮,眼看靠自己不太有希望成功,於是他找了個時間前往揚州拜訪項 與任子毅。
項 曹為朝廷建功無數,祖父又是當今「國壽爺」,相信可以幫忙他;而任子毅乃是皇太后親賜「奇情侯」封號的才子,既是奇情,鬼點子應當特多,找他必定沒錯。
可以想見,當他們一瞧見宋昱,是如何地詫異。
猶記得當初曾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好兄弟,居然一聲不響地隱居山林,任他們怎麼喚、怎麼請都拐不回來,這下怎麼親自送上門呢?
「瞧你那副眉頭緊蹙的樣子,分明有事。」項 率先說道。
「咦,咱們的病公子何時變得這麼有精神了?」項 倒是不同於以往那副病怏怏的模樣。
「呵,在名醫面前我哪瞞得過呀,過去你分明早看出我是裝出來的。」項 笑得灑脫。
「你錯了,江南六少除了我之外,其他四人也都知道這個秘密,只是心照不宣罷了。」任子毅說。「什麼?你也知道?」項 瞬起唇,「真沒意思。」
「哈……」宋昱和任子毅均被他這模樣給逗笑了。
宋昱看向任子毅,「好傢伙,連你也不一樣了。」
「他呀!呵……」項 瞥了眼任子毅,笑得詭秘。
「究竟怎麼了?」宋昱疑惑地看向他們。
「他有了知己、佳人、愛妻,能不愉快嗎?」項 掩鼻哼笑。
「項 ,你夠了吧!你有了於珍之後不也是天天愉快、事事稱心嗎?」任子毅受不了的反詰。
「看來,我是該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這遲來的祝福願你們不嫌棄。」宋昱獻上最深的祝福。
他和築兒不知何時才能坦蕩蕩的在一塊兒?
「對了,你呢?何時與你的柳香香完成大婚,邁向幸福呀?」任子毅哪壺不開提哪壺。
「算了吧!我視柳家如仇,怎可能娶她為妻?」宋昱冷冷一哼。
「說的也是,他們為非作歹,造成多少百姓痛苦?」項 揚眸瞟向他,「但我聽說他們將你爹拖下水,是吧?」
「沒錯,他們向來奸猾,要死也得抓個墊背的。」
宋昱義憤填膺,一提起柳京眼底赫然閃過一道銳利鋒芒,「這也得怪我爹,他太貪心、太不定,才會被柳京利用。」
「這麼說來,你來找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他們?」任子毅又問。
「對,我要借重你們的力量,幫我想個辦法。」說著,宋昱眉間驀然多了道憂鬱的陰影。
「柳京這人好騙,柳香香卻非常精明,要抓到他們的把柄,得讓他們完完全全的信任你才行。」項 攢攢眉毛,想了想。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想他從一開始便厭惡他們、敵視他們,要得到他們的信任談何容易?
「這有什麼困難的,有個非常簡單的方法,只看你願不願意了。」
項 微笑地對任子毅擠眉弄眼,而任子毅也能理解的說:「他說得對,就看你 。」
「你們別一搭一唱的賣著關子,快說。」宋昱被他們弄得耐性盡失。
「娶、柳、香、香。」他們異口同聲地道出。
「呵,你們說的可要比唱的還好聽,若真要這麼做,我還來找你們做什麼?」宋昱沒好氣地睨了他們一眼。
「這是惟一的法子。」項 無辜的聳聳肩。
「那算了!」宋昱陣了聲,隨即轉身便走。
「喂——」任子毅一把拉住他,「你冷靜點好不好?」
「我就是夠冷靜,才不會被你們的話所騙。」他閉上眼,深吸口氣又吐出,可見他們的玩笑話是真的惹毛了他。
「我們只是說娶她,又沒要你真的娶。」任子毅又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假意表示要娶她,再握獲她的心,女人嘛,一旦信了你,就什麼都是你的了。」項 也走向他,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不簡單,但該怎麼做就得看你了。」
宋昱深吸了口氣,看看他們,最後吐出「損友」二字,更接離開。
項 瞧著他孤傲的背影,對著任子毅說:「看來,他是真的火了。」
「嗯,同感。」
「可是,他應該也知道我們說的方法是僅有、惟一的一個吧。」項 雙手抱胸。
「所以,他有得傷腦筋了。」任子毅也跟著蹙起眉,「而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觀察,然後適時伸出援手了。」
柳香香帶著丫環到蘇州城內最熱鬧的巷弄逛市集。
她只要一看見賣飾品的攤子就會流連許久,不厭其煩地瞧著一支支精美的花簪、細緻的玉釵,愛不釋手。
就在她瞅著一條亮閃閃的銀鏈時,突然一隻手從她眼前拿走了它。
「這是我先看上的,是誰膽子這麼大?居然敢跟本姑娘爭,我……」就在她不計形象要朝對方怒罵時,一抬眼竟瞧見宋昱對著她哂笑。
「是你?」她眼底閃現一抹驚訝。
「你喜歡這條鏈子?」他凝窒濃黑的眸微微瞇起,對攤子老闆說:「這條鏈子我買下了。」
「宋昱,你明明知道我喜歡,是故意跟我作對是嗎?」她拳頭握緊,滿臉怒氣。
可他竟走到她身後,將鏈子掛在她頸上,「我想美麗的鏈子配美麗的女人,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柳香香渾身一窒,赫然轉首,「你在打什麼主意?」
「香香,你說我能打什麼主意?」他肆笑地反問。
「你喊我什麼?」柳香香更覺得有異。
「怎麼了?我對你凶,對你不好的時候你生氣,對你好、想寵你的時候你也生氣,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宋昱歎了口氣,隨即笑了笑,「我看我還是先離開,免得掃了你逛市集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