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煮飯婆啊!長得是不錯,但脾氣可就大得嚇人!」
「哦,那是因為你吃她那一套。」耿司傲撇嘴一笑。
接著,他攤開卷宗,指著某個數據道:「僑太的帳務似乎有點問題,表面上雖萬無 一失,但隱藏在這個數字下的債務不知有多少,你去查一下。」
「你不相信僑太的這些帳目?既然要合作,他們應該不至於弄個假帳給咱們吧?」
川野洋揉揉鼻子。
「這不會是假的,只是動過手腳的黑帳罷了,你最好去找會計師研究一下,抓出其 中的疑點。」他靠向椅背,瞇起眸子望著川野洋。
「好吧!」
這時,突然書房被開啟,只見盈盈端著一盤水果進來。「吃點水果吧!我削都削了 ,不吃爛掉就可惜了。」
「我准你進來了嗎?」耿司傲臉色一斂,露出非常不悅的神情。
「呃……我……」盈盈一愣,沒想到自己居然好心被雷親。
「我和洋談的是重要公事,以後請你別隨意進入我的書房;還有,在進入別人的房 間前,老師、父母沒教過你要先敲門嗎?」
耿司傲皺緊眉宇,一向極重視隱私的他,對於擅進別人屋裡的行為有著絕對的痛恨 。
川野洋一看苗頭不對,便立刻說道:「你們聊,我回去了。」他露出一抹傻笑後, 就馬上識時務的閃人了。
畢竟,屋裡的火藥味太濃,他可不希望一個不小心,就平白犧牲,當了炮灰。
川野洋才離開,盈盈就忍無可忍地開口了,「是啊!我不過是個孤兒,沒受過什麼 教育,更沒錢唸書,所以樣樣不如人……」
她深吸了幾口氣後又道:「所以……得幫人打雜才能討口飯吃,看人家的臉色才能 有個住所,好心端水果來,還被罵成這樣,這算什麼嘛?」
她傷心極了,一說完,就轉身往屋外沖,並狠狠地甩上門。雖然她這些話某部分是 為這個角色所說的謊言,但也有一部分真的是因為傷心、難過。
她好氣自己,好好的大小姐日子不過,跑來這裡受氣又受罪!
「喂!盈……」耿司傲伸出手想喚她,卻來不及了。
他重重地坐回椅子裡,暗暗吐了一口氣,想來,自己還真是自找罪受,莫名其妙地 收留了一個女人在家裡,而且,偏偏還是一隻脾氣暴躁的母老虎!沒想到川野洋這次的 形容詞還用得真貼切啊!
不知為何,自從她怒氣沖沖的離開後,他居然怎麼也無法專心於公事上,想著的全 是她剛剛所說的話,他甚至有點擔心……擔心她會不告而別!
一思及她可憐的身世,耿司傲突然發覺自己的殘酷,若不願意,就不要收留她,既 然收留了她,又何必對她說那麼重的話呢?
也罷,還是去看看她吧!
走出書房,他直接走到盈盈所住的客房,他在門外敲了敲門,乾咳了幾聲後才道: 「盈盈,你開門好嗎?」
盈盈趴在床上,噘高唇撥弄著枕頭上的小毛球,故意不理會他的呼喚。
「我只是直話直說,沒有怪你的意思。」他鍥而不捨地又道。
此話一出,盈盈終於忍不住跳下床,用力將門拉開,盯著他那雙深邃大眼道:「你 沒怪我嗎?我才不信哩,你剛剛那種語氣,就好像我是賴著你、纏著你的垃圾似的。」
她大聲地對他吼道,淚水還在眼眶內打轉,只是倔強的個性不容許自己讓它掉下來 。
「我沒有把你當垃圾……這樣吧!你要多少薪水,說吧!」他沒轍地退一步說,這 已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薪水?」她瞪大眼,似乎還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莫非他跟那個野洋菜一樣居心不 良?
「難道你要做白工啊?」他揚揚眉再次問。
「白工?」她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道:「哦——你的意思是要付我錢,當作我為你 煮飯的薪水?」
「沒錯。這樣吧!所有家中應有的開支不算,你實得薪資五萬塊錢,可以嗎?」
雖然這樣的薪資不算太多,但他可以免費供她吃住,而她也只需要煮一頓晚餐等他 回來,其餘整理工作,他還是會交給清潔公司,算來已是非常優渥的了。
「五萬?」盈盈皺起眉頭,這個價錢可比她隨隨便便的開支還少哩!
「怎麼?嫌少啊?」耿司傲瞇起眸子看著她那一臉仿似不太滿意的樣子,他索性整 個人靠在門框上,嘴角微撇地凝睇著她,等著她獅子大開口。
盈盈本想說,這錢根本是少得可憐,但還是收了口,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露出馬 腳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沒啦,只要你別趕我出門,讓我無路可去,我就該燒香拜佛了。」她對他皺皺小 巧的鼻子,「不過,我要事先跟你約定好,以後你不能對我大聲說話,也不能拿我當下 人使喚,在這個家裡,我有絕對的使用權,還有……絕不能裝針孔射影機偷窺我洗澡。 」
她在國外的這段時間,就常聽說台灣近年來有些不肖商人,專門以這種噯心的手法 把那種偷窺工具安裝在飯店的浴室或百貨公司的女廁內,就不知道這個男人有沒有那種 不要臉的嗜好?
耿司傲撫著額頭大笑,「哈!憑你?得了吧!」他意有所指的眼光停駐在她頸部以 下,腰部以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發覺他眼中隱約泛出嘲語的光芒,她深感受挫地問。
這幾年在國外,她早已深受那些波霸洋妞的壓力,總覺得自己的身材是此生一大缺 憾,卻想不到這個男人還當著她的面污辱她的胸部!
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你瞧瞧自己那干扁四季豆的身材,我幹嘛買那種昂貴的東西來偷窺你這種「貨色 」?如果我真的需要,外面不知有多少美女任我挑選呢!」
其實,耿司傲所言的確是事實,憑他的身價與條件,本來就有許多美女對他趨之若 鶩,無論東方佳麗,或西方辣妹,可說是無一不缺。
「是喔,你很嘛!」她不屑地用鼻子冷哼一聲。
他若不是這麼深得女人緣,放在他心口的那顆心若不是這麼值錢,巧玲又怎麼會千 方百計的要她來騙他的心呢?
「畢竟我有那個本錢啊,倘若我是個醜八怪,我想,你也不太可能自願留下來當我 的煮飯婆吧?」
他難得露出笑容,那刻意瞇起的彎彎笑眼,包含著幾許妖異的味道。
盈盈氣得鼓起腮幫子,卻又拿他沒轍,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好了,既然你累了,就先休息吧!還有,以後你喊我司傲就行了,不用喂呀喂的 亂喊,聽得我耳朵都長繭了。」他微微勾起唇角,看似和煦的笑顏中閃過幾絲戲謔,然 後就轉頭回到書房。
「喂——」
盈盈衝出房間,瞧他面不改色地掩上書房的門,這才頓在半路,以一種像是帶有百 萬伏特電壓的電眼瞪著門板,恨不得能把他活活燒死在裡頭。
她盈盈幾時受過這種窩囊氣了?若非為了顧及面子,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還 會留在這兒受他的閒氣!
耿司傲,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後悔曾對我說過這些話!
???
盈盈趁著買菜的空檔,把巧玲和慧嵐全都叫了出來,約在超市對面的咖啡廳 見面。
當她一見到她們來到,立刻橫眉豎目地臭罵道:「你們派給我的是什麼鬼差事兒啊 ?
可知道現在的我有多可憐?」盈盈單手撐著她弧度優美的下巴,一雙活靈活現的大 眼輪流在她們心虛的臉上輪流替換著,彷彿想從她們的五官中找出一絲絲反悔的訊息。
如果她們能收回對她的要求,那麼,她就可以冠冕堂皇的退場,從今以後就可以不 用再面對耿司傲那個臭男人了。
「盈盈啊,我知道我們錯了,不過,你就好心點兒,將錯就錯的錯到底吧,你不就 是比我們有膽識,人又長得美、能力好、口才佳,才能這麼順利的見到那位神秘的耿司 傲嗎?我想,光憑這一點,那些狗仔隊就要自歎弗如,對你甘拜下風了。」
巧玲開始施展她所向無敵的苦肉計與巴結功夫,希望盈盈能吃這套。
「巧玲,我這才發現過去你都是在裝傻喔,原來你也是這麼的能言善道的啊!」
說完,盈盈又將矛頭轉向慧嵐,諂媚地一笑,「你的意思呢?我想,你應該要比巧 玲可愛多了吧?」
一直低頭喝咖啡的慧嵐,揚起眼瞼偷覷了她一下,小小聲地說:「我倒覺得巧玲說 得沒錯,既然你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那就表示已經成功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憑你 的能力,一定是唾手可得,我們又何必中途放棄呢?你說對吧?」
「我們?拜託!是只有我一個人陷入水深火熱中吧!你們不是在家裡喝茶聊天,就 是在外面跳舞、壓馬路,可我卻要為那個臭男人買菜、煮飯,這樣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