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難……難道在遭受過你的侵犯後,從此面對你不要臉的赤 身裸體,我也得處之泰然?」
盈盈依舊拿被子擋著臉,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卻忍不住從縫隙中偷窺他肌肉糾結有 力的背部。
她暗自感歎,昨晚自己被那種「雄壯威武」的雙臂緊摟著,為何會一點兒感覺都沒 有?她為什麼要睡得這麼死啊?害她現在好後悔喲!
耿司傲並沒有理會盈盈這番激烈的批判,仍當著她的面卸下浴巾,堂而皇之、毫不 避諱地換起衣物。
「喂!你就不能到別處去換衣服嗎?」盈盈忍不住叨念了一句。
天哪!他的臀部線條真是美呆了耶!窄而有力,搭配上那結實的三角腰身,與修長 粗獷、長滿毛髮的雙腿,真可說是男人中的「尤物」呢!
「怪了,你不是遮著眼睛嗎?怎麼知道我在換衣服?該不會是你食髓知味,企圖對 我做第二次的誘惑吧?」
他冷冷地撇開唇角,挾帶著寒意的聲音幾乎凍僵了盈盈的耳膜。
被他這麼一說,盈盈頓覺手足無措,可又不願就此認輸,「不戰自敗」是她最看不 起的行為。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換衣服啊?你發出那種□□□□的聲音,我又不是聾子,更 不是傻瓜,哪會聽不出來?」她賭氣地回應。
「哦,那你倒是真的滿聰明的嘛!但小心點,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喔!」耿司 傲冷笑出聲,該有的風度早已被她激得蕩然無存。
他早就懷疑這女人有企圖,既然連她自己都承認她不笨,可見得她會倒在他乘坐的 計程車前,或許就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咦——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盈盈倏然將被子從臉上拉下,還好他已換裝完畢,讓她不用再以尷尬的心情面對他 。
「你心知肚明。」他懶得與她閒扯,「起來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去。」
收留她一夜已是他最大的極限了,這女人休想纏著他不放。
「你要趕我回去?!」盈盈驀地瞠大眸子注視著耿司傲那雙陰沉不定的眼睛。難怪 外面總傳言他冷漠無情,還真是挺可怕的耶!
「你不回去?」他眉一擰。
「我……我沒地方可去……」她支支吾吾著,並忙著找理由,「再說你……你玩了 我,哪可以讓你說趕就趕的!」
「你老是說我昨晚對你做了什麼,偏偏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耿司傲冷娣著她那 雙錯愕的眸子,嘴畔凝出的笑容只能用「詭魅」二字來形容。
盈盈一聽,可不得了了!
她快速地跳下床,衝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尖道:「照你這麼說,本小姐是被你玩 假的?只要你沒印象,就可以全部不算數?」
盈盈開始擔憂了,如果這男人向來就缺乏「悲天憫人」的胸懷,那她豈不是注定要 被「掃地出門」了?
不行啦!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也就算了,到時候如果害她在巧玲與慧嵐面前抬不起頭 來,那她不就糗大了嗎?所以,她絕不能就這麼認輸!
「這麼說,你是要我負責?」他嗤笑道。
「我……我也不要你負什麼責啦!只希望你能收留我,我什麼都會做喔!可以幫你 整理家務,還可以下廚煮飯等你回家。」
眼看來硬的不行,她只好改以軟功加苦肉計,但願能打動他這個鐵漢的心。
「你為什麼硬要糾纏我?沒地方去,也是你的事,反正你打哪兒來就往哪兒去,不 會啊?」耿司傲覺得不耐煩了,從沒被女人擾得如此煩鬱的他,不假思索便對她丟下重 話。
「什麼?!」
盈盈的小臉陡地轉為蒼白,「你怎麼這麼殘忍?!」她抽噎了兩聲又說:「我是個 孤兒,一直住在育幼院,而為了要回饋院方的照顧,我只好去外面工作賺錢養活院裡的 弟妹,無奈育幼院經濟拮据,於前幾天將院童分散到別處院所,即將面臨解散的命運。 那我本來是住在院內的,現在……現在無路可去,只好一個人無助的在街頭遊蕩,哪知 道卻看見一輛該死的計程車朝我撞過來——」
她嘴裡說著前幾天不小心看見的連續劇劇情,邊說還邊哭,把劇中的悲情發揮得淋 漓盡致、堪稱一絕!
耿司傲凝住心神,疑惑地望著她滿臉的淚痕,冷硬的心居然微微晃了一下。
「可是,你並沒有受傷。」他隨即甩甩頭,理智的道。
「那是因為我命不該絕啊!你……你不能因為如此,就想擺脫一切該負的責任!」
她不停的拭著淚。
耿司傲眉一揚,陡地迸出一連串的笑聲,「說到底,你就是要我負責對吧?」
「呃——」她頓住哭泣。
「說,你要什麼?要錢嗎?多少?你開個價吧!」他瞇起眼,陰驚如鷙的眼睛冷冷 地盯住盈盈那張怔忡的小臉。
「我為什麼要要你的錢?」
向來不愁沒錢用的盈盈,當真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而且,對他這種不屑的眼光 非常感冒。
耿司傲對著房裡的一面長型穿衣鏡打理好一切,也繫好領帶,這才旋身面對她,譏 諷地瞇起眸子,「我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吧?」
這句話雖是疑問句,但他卻是胸有成竹的認為,她必定知道他的身份。
「你……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嘿嘿!她才不會中計哩!
「你真的不知道?」他懷疑的問。
「我為什麼要知道?如果你是劉德華、金城武,或是我最喜歡的竹野內豐,那我肯 定知道。」
她捂著嘴吃吃一笑,笑容中充滿了嘲弄與曖昧的意味,卻讓耿司傲覺得很沒有面子 。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不認識他?!
「你說什麼?」他終於有點兒受不了了,從他成為眾所矚目的鑽石級單身漢起,可 從沒讓人這麼忽視過。
「咦——你該不會不知道竹野內豐是誰吧?」盈盈驚訝得無以復加,真當他是怪物 似的。「你好奇怪喔,居然不知道享譽全日本與東南亞的——」
「夠了!」耿司傲愀然變色,對她咆哮道:「你有完沒完?我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 事,哪還有時間去關心那些?除了你這種只適合當花癡,又無所事事的女人。」
「你說我什麼?」她最討厭人家說她這兩個字了!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你到底走是不走?」他看了看手錶,被這個女人一耽擱, 他就快要遲到了。
雖然公司是他的,但處事公正是他帶領「風華」走向國際化的首要嚴己條件,絕不 容許徇私。
「我說了,我沒地方可以去,你竟然硬是要趕我走……嗚……」被他的大吼給震住 的盈盈,突然嘩啦啦地哭出來。
「你……」
再一次看看腕表,他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了。「算了,希望我回來時,你已經主動 離開了。」扔下這句話,他就快速地拎起西裝外套,如旋風般的衝出臥房。
盈盈瞪著關上的門扉,對它吐吐舌頭,那個臭男人,也不打聽一下她盈盈是誰?居 然想攆她離開!
哼!別說門了,連窗兒都沒有!
???
耿司傲一進辦公室,林秘書立刻上前報告。「副總裁,你來遲了,九點鐘你 與「僑太」有約,他們已在會議室等了好久,久等你不到就先離開了。」
「該死!」他暗咒了一聲,「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打了你的手機,可是都說收不到訊號。」林秘書誠惶誠恐的說。
「怎麼會?」
他摸了一下口袋,才霍然想起今早因為出來得太匆促,所以把手機擱在家裡忘了帶 。
哼,又是那個花癡女人惹的禍!
「算了!你先去電代我向他們致歉,然後再跟他們約時間。還有,去請川野副理把 我要的資料送過來。」他沉穩有禮、不疾不徐地吩咐。
「是。」
林秘書出去後不久,川野洋便敲門道:「副總裁,我已經把資料拿來了。」
「請進。」耿司傲一抬起頭,便看見面帶詭異笑容的川野洋。他拿著一份卷宗,以 一種不懷好意的表情看著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耿司傲瞇起眼,審視著川野洋那古怪的神情。
「咱們的準時天王,今兒個是怎麼了?」他將卷宗放在桌上,「昨晚我雖然也一樣 喝得爛醉,但今天卻仍起了個大早,把你要的東西整理出來,可你卻難得的遲到了!絕 不是沒有原因的,對不對?」
川野洋不愧是耿司傲的死黨兼知己,光從耿司傲臉上那層不愉快的陰影,就能猜出 個大概。
但昨晚他們離開俱樂部時都已經那麼晚了,依照耿司傲神秘的習性,是絕對不會讓 任何人得知他的身份。既是如此,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所預料不到的「趣事」呢?
耿司傲揉了揉眉心,「還不是那個爛司機。」
「司機?我雖然醉了,但依稀記得他是個男的吧!該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