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她幹嘛用這種聲音反問他?好像他是個破壞她美夢的大惡人。
「不為什麼,我只是不願你繼續糟踢自己的身體,酒喝多傷身。」他低吼道。
就在這瞬間,綵衣突發一陣猶似空谷幽鳴的輕歎,兩眼茫茫然的道:「心已傷,誰 會在乎身體呢?」
「這麼說,你另在乎鞏玉延?」他明知不該這麼問,但一股衝動的唆使下,他還是 傷了她。
綵衣更是錯愕的難以自持,她更訝異於為何在他面前她就像個透明人,什麼都瞞不 住呢?
「為什麼?你為何什麼都知道?」她疑問的眼神直逼向他。
「你以為你隱藏的很好嗎?」他不答卻反問。
「我……也許吧,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是喜歡勸他,可 是……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去喝酒吧!」
她拉起他的手就想往屋外走去。
「你父母呢?」奇怪,她喝成這副鬼模樣,怎麼沒人管呢?
「回華山了,咱們別管那麼多,去喝酒。」
「我說不準。」他將她拉回懷中,猛然低首覆上她的檀口,那股火辣辣的熱氣燒灼 著它的舌。綵衣又慌又恐,卻又無法推卻,整個人迷憫在這份激情中。
他這是做什麼?他憑什麼這麼對她!為什麼她要忍受這種讓人為之心跳的感覺7.
甚至已完全沒有絲毫考慮的能力了。
好不容易,她找回自己的意識,咬了他那不規矩的舌!
「呢!你──」他撫了下滲出血絲的唇色,挑起一眉,「丫頭,你還真狠呀!」
「你流血了,對……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她只是一時衝動。
他勾起她的下巴,謎起眼,邪穌的附在她耳畔說:「幫我擦擦,嗯!」
不知是受了蠢惑,還是自己的迷失,她自腰間掏出手絹,輕輕為他拭著沾血的唇他 赫然握住她的柔美,取下她手中的絲絹,看著上頭繡了個「彩」字。
「送給我。」
「這只是條手絹。」她不懂他要這東西幹嘛?
「我就是要。」他變得有些孩子氣了。
綵衣福至心靈的笑了,不知怎地,有他在,她忽然忘了先前的痛心,「可以,咱們 交換條件,我將這手絹送你,你陪我去喝酒。」
方橋撇唇一笑,服了它的固執,「好吧!淺嘗即止。」同時,倘也趁綵衣一時不注 意,取走了她手中之物。
「還我手絹。」她連忙想搶回來,但方橋已早她一步的將它折放在自己前襟。
「丫頭,不許食言。想喝酒就跟我走吧!」握起她的小手,他二話不說的領著她前 往轉街處一間小小的酒肆。
***
這間酒肆空間雖小,但佈置怡人,不遠處更有著一潭波光鄰鄰的宏水賈,間接提升了這家酒肆的格調與外來的人群。
到了酒肆,綵衣才知道自己受騙了,他竟塞給這家 店老闆一小袋沉甸甸的眼子,並命他從今以後不准再賣酒給她,不但心此,從頭至尾, 他也只肯施捨給她一悄杯炎味的玫瑰露,這算哪門子的交易嘛!
「我要要回我的東西 。」她嗽起唇,不快的說。
「我已經陪你喝酒了,你沒理由。」力橋兀自開懷暢飲著,他面前的那一潭花彫與 綵衣面前的那一小杯玫瑰露,真成了強烈的對比。
「不公平,要嘛!我跟你換。」
她將僅剩半杯的玫瑰露擱在他面前,兩手一伸,準備捧回本該屬於她的東西。才往 上一提,綵衣就覺得不對勁,她立即將那潭酒挪至眼前一瞧,天呀!她簡直快要尖叫加 發狂了,裡面竟是空的。
「你……你耍我?」
「謝謝你的酒。」力橋含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將面前的玫瑰露一仰而盡,「有你唇 齒問的味道,還真香……」
完了,綵衣這下子偷雞不著蝕把米,得不償失啊!
「你……你好過份,我要去告訴融兒。」她指著它的鼻尖,戰慄的說。
「請便,她一定會感謝我這麼做的。畢竟,我的犧牲讓這世上少了個酒鬼。」他的 目光再一次投到她漲成豬肝色的俏臉。
「犧牲!你竟說犧牲。」可憐的綵衣一遇上他,原本該有的傷心全沒了,藉酒澆愁 的意念也全完了,剩下的,軌只是想好好的臭罵他一頓。
力橋隱隱笑在心中,唇角更是浮現了一個滿意的角度,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雖說 此刻的她是恨他入骨,但至少不再消極沮喪,她甚至已忘了鞏玉延是吧?
「當然是犧牲囉!我不僅得花時間陪你,又得花錢為你買酒,你說這不是犧牲是什 麼?」此刻,他臉上浮起一抹令人髮指的笑意。
「我沒要你暗我。」她激烈地據理力爭。
「沒嗎?那麼剛才是誰一開始就企圖抓著我的手往外跑?」他詢問的表情更得意了 。
「那……那個時候我……我酒醉還沒醒嘛!」沒辦法,她只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你承認自己尚在酒醉之中?所以不能怪我不讓你再喝了吧!」說到最後原來她又 被框了!
「但是我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綵衣拍著桌子,陡然站起身。
力橋搓搓鼻翼,揚起一周,壓根不將她挪股氣欺看在眼中,以似挖苦似褒獎的語氣:「你對狡辯這項功夫很在行。」
「亂講,我哪是狡辯,是你自己沒道理。」她氣的都快哭了。真衰!已經夠倒楣了 今兒個還遇上這麼個蠻不講理的男人!
剛才在家裡,那個溫柔又體貼的人會是眼前這個臭男人嗎?還是她剛才真的宿醉未 ,才會被他拐騙出來?
更氣人的是,他還奪走了她的初吻!
眼看她眼角已閃爍淚光,力橋也不忍心再逗弄她了,「好,是我沒道理,是我錯了 ,別傷心了好不好?」
「不好!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走,別再管我了!」她轉過身,頓時想起自己 悲慘的人生、無情的遭遇,更想起了那個佔據她腦海已久的單戀對像鞏玉延,一時間,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滄海中的一葉小舟,不知何去何從……
發現她的沉寂,方橋不禁怪自 己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又傷了她的心,搬上她的細肩,他輕吟,「綵衣──」
「別碰我。」她閃過不讓他觸碰。
「糖葫蘆……糖葫蘆……」在這尷尬的氣氛下,磊然由街道彼端,遠遠地傳來小販 的叫賣聲。
「糖葫蘆!」一時間,她像是忘了自己正在氣頭上,猛然抬起睜往外瞧去。
力橋心領神會的說:「等我一會兒。」
「嗶──」待綵衣反應過來時,他早就像旋風般飛了出去,她已喚不回他了。
他究竟上哪兒去了?為什麼她剛才拚了命的想趕他走,此時又怕他一去不回呢?
第二章
他該不會真的被她給氣走了吧?
綵衣等了好久,卻不見他回來,現在的她難免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她索性站起身,決定出外走走,但她絕不是為了找他喲!她給自己的理由是,方才 出門走得匆忙,此刻她身無分文,幸虧她和這家老闆熟識,否則豈不破人拉著朵進衙門 ,告她個「白吃白喝」的大罪。
都是那個臭冉力橋,臨陣脫逃算什麼好漢,簡直要害死地嘛!真是遇入不淑,她早 該回家燒香拜佛來著。
與店老闆打好商量後,他卻笑嘻嘻的說:「冷姑娘,你沒銀子不打緊,之前那位公 子給了我那袋銀子已夠你喝個上百壇了,只可惜……我不能再賣你了。」
綵衣握著拳頭緊了又鬆,但她依然以她高超的演技扮著笑臉說:「沒關係。」
哼,見錢眼開的傢伙!
走出酒肆後,她深吸了口氣,迎接外頭的閃閃朝陽,宿醉了好些日子,她似乎已好 久沒見過那麼美的陽光。
少了暗戀的對象,原來她的人生並未因此而打折、不再璀璨。
對鞏玉延,她充其量也不過是在喜歡與欣賞的限度,為何要因為他的成親喝成像個 爛泥人?或許是因為她常年深居於幽谷,從末見過比較好看俊逸的男人,所以當她初遇 他的那一瞬間,她完全被他吸引住了,雖說當時場面有點火爆。
她對著燦爛奪目的陽光笑了笑,從今以後,她冷綵衣絕不再做這種傻事,她要回復 以往快樂活潑的她。
像是受到誘惑似的,她的腳步漸漸往忠水潭的方向而走,由於這兒乃屬豐村鎮之鎮 郊,宏水潭緊臨懸崖峭壁,看來為之壯觀。
綵衣在潭邊駐足,她欣賞的不是這兒的風景,畢竟她在這也住了將近一年,景色雖 美,卻也看得發霉了。而它的視線竟是町著四周為數不少的遊客,希望能從中看到他。
也不知怎地,她突然瞄向遠方的崖上,令她們目驚心的是,她瞧見上頭有個白色小 點正俯瞰著潭面,有點兒躍躍欲跳的模樣。
天哪!由於距離甚遠,她瞧不出那人是男是女,綵衣此時能做的就是拚了命的往崖 上跑,但願能拉那人一把。